顾司霆看着明杳递来的几张钞票,又看了眼她慵懒冷淡的眉眼,舌尖舔了下后槽牙。
怒极之后,反倒是气笑了!
他透过后视镜朝她看去,视线幽暗深邃,带着一股子压迫感。
明杳拨了下颊边的长发,笑意晏晏,越发显得肤白貌美,“顾先生,没听懂我的话嗯?还是,你舍不得放我离开了?”
听到她疏离地叫他顾先生,顾司霆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又显得冷冽清寒的弧度。
车厢里沉默了大约三四秒,男人低沉漠然的嗓音在好车厢里徐徐响起,“明杳,跟那个姓景的男人断了,回御园做好我的顾太太,我就当你骗我的事过去了!”
这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以前曾经欺骗利用过他的人,下场都相当之惨!
因为小时候曾被最信任的人骗过,他差点连性命都没有了,所以,他相当恨欺骗利用他的人!
对明杳,他已经格外开恩了。
回想起这段时间两人的相处,内心的某种情绪,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只是他自己还未曾察觉。
明杳看着男人冷硬英气的轮廓,红唇往上翘了翘,“我们只是塑料夫妻,没必要干涉对方的私生活!”
言下之意,他还不够格让她跟景行断了。
车厢里的气氛,陡然间降到了最冰点。
陆周看着车窗外,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太太欸,四爷已经让步了,你能不惹怒他吗?
明杳仿若没有察觉到男人身上蔓延而出的凛冽寒气,她笑容慵懒地道,“不过,若是顾先生肯求我留下来当你太太的话,我还是会考虑一下的。”
艾玛,有底气后,说话都硬气了呢!
这种感觉太好了。
至少,她不会再将自己放在一个低姿态的位置和顾暴君进行对话!
被压迫奴役的小女佣,豪横起来了!
顾司霆盯着明杳看了几秒,漆黑瞳仁幽深如浩瀚深海,嗓音是冷彻入骨的寒,“明杳,别以我为有多稀罕你,若是你要去见那个男人,以后就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言下之意,休想他再当她的助眠工具!
明杳看着冷漠无情的男人,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失败。
原本还以为他知道她小女佣的身份后,会对她有那么一丝同情心和好感的。
可他还是那么冷血无情、阴晴不定!
说话一直都很难听,是个人都难以忍受吧?
明杳从男人冷硬锐利的轮廓上收回视线,唇角弯起笑,“那麻烦顾先生在路边停车。”
明杳虽说有些慵懒佛性,但也不愿受别人的气。
这段时间她在他面前,一个劲收敛着自己的性子,尽量去讨好、迎合他。
可是,她也会累的,好吗?
明杳话一出,车厢里的气氛,到达了濒临紧绷的界限。
陆周抹了抹额头的冷汗,恨不得自己先跳窗下车。
顾司霆没有再说一句话,他下颚紧绷,线条凌厉,整个人变得愈发倨傲冰冷。
车厢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骨节分明的长指,突然猛打了下方向盘,越野车急刹车停到了路边,“快滚!”
像是雄狮发怒前压抑的怒吼,低沉浑厚,震得人心底发颤。
明杳推开车门,在后尾厢拿了自己行李,用力将门摔关上。
滚就滚。
她是有骨气滴!
几乎在她刚摔上后尾厢车门的时候,车子就疾驰而去。
尾气喷了她一身。
明杳气呼呼的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顾司霆透过后视镜看了女人一眼,见她眼里没有半点留恋,转身就走,瞳孔紧缩,眼神阴鸷骇人。
陆周额头冷汗直冒,鲜少见过四爷如此骇人的一面。
太太在四爷心里的影响力,真是越来越大了!
陆周默默裹紧了自己的小西装,犹豫地开了口,“四爷,应该是您误会太太和那位景先生的关系了,若他们有什么,景先生也不会送太太去山上找您啊!”
顾司霆冷冷扯了下唇角。
送她过去,不过是因为他是她的助眠工具罢了!
突然这么硬气,难道是她找到了其他治疗失眠症的办法?
心口突然有些闷窒的难受,想到以后那个女人连虚与委蛇、装柔卖惨都不会在他面前展露,他突然有些迷茫,心里空荡荡的,好似失去了什么。
他很不喜欢这种被牵制、拉扯的情绪。
他阴沉着眉眼,冷若冰霜的开口,“以后别再在我面前提她!”
也许,只是这段时间习惯了她的存在。
她在他心里,并不算什么!
……
明杳坐出租车前往机场。
她心里雀跃着、期待着、激动着。
困扰她多年的失眠症,终于有法子治好了!
她太渴望能做一个正常的睡眠人了!
明杳很快就在机场见到了景行。
两人都心情不错的击了个掌,然后坐车前往明杳在郊区的小院。
一到屋里,明杳就迫不及待地问,“秘籍快拿出来我看看。”
“师姐,秘籍拿不出来,但是治疗你失眠症的偏方我拿过来了。”
景行拿出一张纸,是他手抄的秘籍偏方。
治疗明杳这种严重的失眠症的偏方,共有十二种昂贵稀有的药材。
虽然难找,但若是想办法,也能找齐。
明杳舒了口气,“师弟,辛苦你了。”
“师姐,这十二味药材找齐了的话,必须还有个药引子……”
在中药里,药引子是必不可缺的!
明杳点点头,“药引子是什么?”
“拥有P型血的人的一滴心头血。”
明杳闻言,头皮麻了麻。
要知道,P型血是典型的‘钻石级熊猫血’,全球拥有P型血的,极为稀有,简直比百年雪莲还要难寻。
就算寻到了,要取人家一滴心头血,谁会愿意呢?
毕竟要取人一滴心头血,很可能会要了人的命!
景行拿出笔记本电脑,神情复杂地道,“师姐,得知药引子是P型血的心头血后,我悄悄查了下国际血库数据中心,进行登记了的如今全球就只有八例。”
“有两例不满十岁,两例是高龄,有一例登记过后下落不明,有一例已经死了,最后两例就是……”
景行叹了口气,不知要不要说。
明杳朝景行头顶拍了一巴掌,“有话直说,吞吞吐吐的想急死你师姐?”
“最后两例中,其中一例就是你的挂名老公!”
轰!
明杳听后,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耳朵里一阵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