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顾婉婉背后攀上一股凉意。
婴灵定是将老人身上的精气吸干净了,照无常兄弟的话来看,它现在很可能会继续报复下一个人。
顾婉婉眼皮一跳,抬眸看贺之淮,“他怎么死的?”
贺之淮指着文章下方的字,“突发心梗。”
顺着男人的指尖,顾婉婉又看了眼平板上的字。
上辈子她虽然未进入过学堂,但家中哥哥也教过她读书识字。
老人名叫李三平,住在城南郊区的一栋老居民楼里。
家中没有田地,膝下无儿无女。又因手部残疾,没有劳动能力,失去经济来源,李三平成了五保户,每月靠领几百元低保过日子。
记者称,他已经跟踪报道过老人一段时间,得知老人原有一个儿子名叫李春来。
李春来初中辍学,没有多少文化,跟着镇上师傅学了些焊接手艺,之后便进城,在工地里打工。
十几年的时间好不容易攒了些钱,想着家中父母年迈,生活不便,他就租了城南的房子,将父母接到城里。
为了儿子早日娶上媳妇,李母也进入工地帮工人做饭补贴家用。直到李春来三十七岁时,通过别人介绍,与小他五岁的女人结婚了。
可结婚没两年,工地发生意外,掉落的钢筋直接穿过李春来的心脏,男人当场死亡。李母经不起打击,也随儿子去了。
剧李三平说,当初开发商赔了一笔数目不少的钱,可这些钱都被媳妇卷走了,还丢下他孤寡老人不管,所以才导致他一把年纪,还要豁出老脸,去干碰瓷的事。
看完这篇报道,顾婉婉的视线移到右下角,记者是光明日报的付尧。
顾婉婉再次抬起头来,看向贺之淮。
男人性格寡淡,想来没有特别的事,也不会特意来敲她的房门。
正欲开口询问,手机铃声在床头柜上响起。
这是顾婉婉的手机第一次响,把她吓了好大一跳。
哆哆嗦嗦拿起手机,滑了好几次才把电话接起来。
电话那头是个男人的声音:“顾小姐,现在方便来一趟警局吗?”
顾婉婉还没用过手机,一时语塞,那边接着说,“我是郑启华,城南警局的。”
她这才如梦初醒,“郑警官您好,是有什么事吗?”
郑启华直说,“是关于前些天您自杀的案子。”
闻言,顾婉婉想起,她之前去警局说明过情况,郑警官说会调查她的朋友,想来是有结论了。
她没有挂电话,挤开挡在门口的贺之淮,“好的,郑警官我马上就过来。”
贺之淮看她走得急,也没多问,收起平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顾婉婉出小区,拦下一辆出租车,前往警局。
她坐在接待室,安安静静的等郑警官忙完。
不多时,郑警官穿着黑色夹克进来。
将手中蓝色文件夹放在桌面,他看顾婉婉的眼神,似无奈又似无语。
顾婉婉态度倒挺端正,背脊挺直,询问道:“是不是有人认罪了?”
郑启华觉得顾婉婉在和自己装傻,他收集来的证据、供词、视频,主谋可都是顾婉婉本人。
她倒好,还当面问:是不是有人认罪?
看着眼前一脸认真的女生,郑启华揉了揉眉心,“我们走访调查了当天和你一起,在monkey酒吧喝酒的朋友,他们都说是你自己要上吊。”
话落,郑启华还拿出了手机,点开一段视频。
是在灯红酒绿,乐声震耳的酒吧内。
顾婉婉第一次看见原身活着时候的状态。
秋日,她也只穿着一件高腰吊带与休闲裤,卷曲长发散落香肩,手里拿着一瓶洋酒。
仰头喝下一口后,顾婉婉虚浮的眼里泄出一丝轻蔑,“妈的,让我嫁给一个瘸子,魏虹怕不是想钱想疯了。”
接着旁人哄笑的声音盖过了音乐声,纷纷打趣。
“你外公那个脾气,这事怕不由你。”
“就是,婉姐我看你就认命吧。”
“瘸子也挺好的,起码他还长得帅吧。”
话里无不透露着嘲笑,顾婉婉恼了,砸了手里的酒。
从包里拿出一根绳子丢桌上,“今晚你们配合我演场戏。”
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道顾婉婉又要玩儿什么。
画面到这里终止了。
郑启华又播放起下一条。
此时,已经到了一个烂尾楼里,视频中的男女嬉笑着。
“婉姐,你敢在这儿上吊啊,听说这个工地死过人。”
“你们不觉得这里怪阴森的嘛。”
画面一晃,露出一个女生来。
她裹紧身上的风衣,冲着已经进入楼里的顾婉婉喊:“婉姐算了,咱们回去吧。”
可顾婉婉酒精上头,哪儿听得进去,在黑漆漆的楼里,废了好半天的劲儿,把绳子丢到房梁上,又找了些垫脚的砖头摆上去。
她抓着打好结的绳子,回头对几人说,“现在就报警!”
这时,有个男生拿着手机按了几下,开始装模作样道:“歪,110吗,这里有人被逼婚,要上吊了!”
话音一落,又是一阵哄笑声。
顾婉婉打着酒嗝,把头伸进绳子里,与人交谈;“吓不死我妈,看她还敢不敢让我去联姻。”
几人说说笑笑,还替顾婉婉拍了几张照,只不过这几分钟的视频,画面扭曲,还出现了噪音。
大约过了十来秒,谈笑变作尖叫声。
“警察来了。”
“陈勇,你踏马真报警啊!”
这群男女乱作一团往外跑,可画面里仅有的光与声音,都来自他们几人,压根儿没有警车鸣笛声。
镜头晃动,无意落到了楼内,顾婉婉已经悬空挂在绳子上,双腿双手乱扑腾,眼睛瞪得极大,好似很惊恐。
这时没人注意这一幕,只有人说,“快跑,警察来了,我们都得完!”
“顾婉婉呢。”
“跑什么!是她自己要玩儿,又不是我们干的。”
“她脚下有砖,自己下来就是了。”
伴随着凌乱的脚步声,画面晃动几秒,视频终止。
郑启华收起手机,“顾小姐看完了,作何感想?”
顾婉婉表情讪讪,却也疑惑。
她干嘛自己把砖踢了?
“郑警官,我不是故意的。”顾婉婉不得不替原主背锅,继而问道:“可他们不是报警了嘛。”
女生好像在怪警察出警不及时一般,郑启华拍了下桌子,“报什么警!我们查过几人的通讯记录,根本没人报警。”
“可他们说警察...来了...”顾婉婉的声音有些弱,垂下眼帘,像个犯错的孩子。
郑启华说,“喝了酒都神志不清,谁知道发了什么疯。”
说完,他又教育起顾婉婉,“还有你!警察看过他们替你拍的照片,一脸无所谓,简直是拿生命开玩笑,你知不知道你妈来警局认尸的时候,哭晕了几次。”
顾婉婉缩着脖子,替原主挨骂,哑口不言。
郑启华说完,叹了口气,“以后别这样玩了,这次是你命大。再说了,浪费警力,我们也可以关你几天。”
男人的语气松了,顾婉婉赶紧点头,“知道了知道了,那我能问问,我是在哪儿上吊的吗?”
当时检测出顾婉婉体内酒精含量超标,应该是不记得自己去哪儿了。
郑启华把调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