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齐举着三根手指头,郑重其事道:“我发誓。”
这就奇怪了。
顾婉婉撩开他衣服又看了眼,琢磨着:“难道女鬼是因为这个缠上你了?”
“啊?”周齐发出颤音:“太太您能帮我把这个纹身去掉吗?”
“我试试吧。”顾婉婉掐诀,施出消除鬼印记的术法从周齐的腰间拂过。
那纹身好似活了过来,在他腰间如几条铁线虫蠕动。周齐疼得大叫,条件反射直起腰。
贺之淮将他摁住。顾婉婉又试了一次,叹息摇头:“不行,去不了。”
周齐本就紧张害怕,听她这么说脸色顿时煞白。
“这应该是鬼道自己的术法,阴间没有可以消除的办法,除非找到施法者,让他来解。”顾婉婉话音一顿,继续说:“这个人可能是你二爷爷。”
贺之淮说:“明天我去找他。”
“等等。”顾婉婉考量着:“女鬼缠周齐如果是因为这个纹身,那是不是你大哥腰上也有这个纹身?她不是有可能是你大哥的女朋友吗?”
他们见面的次数都很少,更别说看见腰间这种私密部位的纹身。贺之淮摇头:“我不知道,要不要找他确定一下?”
顾婉婉还没发话,周齐攥紧他的手,哀求着:“确定一下,一定得确定一下,他自己的鬼女友他自己负责。别老是来找我啊!”
顾婉婉本来不想管的,但看到周齐这副模样,再被吓几次非得失心疯不可。她坚定说:“问问吧。我就当积德了。”
贺懈从贺家的饭局离开便直接开车到了市中心的某家酒吧。
此时正过十一点,夜场第二轮热场仪式开始。
贺懈醉醺醺地躺在沙发上,大衣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好几次,他都没有察觉。
一男人帖在他耳边,语调轻浮道:“那女的不错,要不今晚玩一下?”
贺懈连眼皮都没有抬,静静抚摸着胸口的项链,冷声道:“滚。”
“还想着谭思淼呢,失踪这么久说不定早死了。”那人醉酒没轻没重的说了一句。
贺懈缓缓将视线落到男人脸上,眼底阴鸷,挥起拳头砸到那人脸上:“你他妈的再给老子说一遍试试。”
“你!”男人唇角裂开,血腥味灌入嘴中,起身与他扭打在一起:“那个婊子就是看上你的钱,你以为她真喜欢你啊,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个废物。你爹也不是贺家的亲儿子,你装什么装。”
“看上我的钱是吧,那老子也有钱给她看上。”贺懈握住男人的领口将他扯到酒桌。
两人扭打在一起,桌上的酒瓶被推翻在地,惹得卡座上的惊呼起来。
贺懈醉得厉害,被男人反摁在桌上,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拳,他笑道:“一个千人骑万人睡的东西,你他妈还当个宝,傻逼吧。”
旁人劝架,没能拉开男人。
贺懈猩红着眼睛,抬手正要挣脱男人的手,却见男人的脸一下变成猪肝红,松了攥着他衣领的手。
男人好像被什么东西勒着,双手拼命的去扣自己的脖颈。
顾婉婉站在身后,大喊着:“我的心脏都快被震出来了,想吐!”
“你先松开他。”贺之淮看男人的情况不对,在顾婉婉耳边喊了声。
“噢噢噢。”顾婉婉放下手。
男人脖子上的力量消失,捂住脖子咳嗽了好几声,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贺懈还想上去给他一拳,抬起的手被贺之淮握住。
他瞬间清醒了些,挣开手,扯着半边唇角调侃道:“哟,我们小少爷还来这种地方啊。”
“弟妹也来了。”贺懈捡起衣服反手搭在肩上,又拍拍贺之淮的肩膀:“结婚了是不一样,你媳妇带你来的?听说她可是这里的常客。”
“婉姐。”旁边一女的看见顾婉婉也站了起来:“你这一个月没和我们联系,还以为你嫁人之后要在家洗手作羹汤了。”
应该是原主的那些狐朋狗友,大概是他们有钱人总能玩到一起。顾婉婉并不想与他们有任何瓜葛,淡淡看她一眼,揣着手,冷笑:“关你屁事。”
女人吃瘪,知道顾婉婉性格也不好惹,哑口在一旁。
贺之淮轻笑一声,谢婉儿骂人好像只会一句,关你屁事。
他收回视线,看着贺懈:“我们不是来玩儿的,是来找你的。”
打了几次贺懈的电话他都不接,贺之淮只好打电话问了好些人,知道他基本每晚都会来这个酒吧,于是过来碰碰运气。
没曾想刚赶到,就看见他和人扭打在一起。
顾婉婉说自家人不能被欺负了,直接用阴气把那男人给锁了。
贺懈听见他的话,推开他:“哥哥我可没空和你玩儿,走了。”
说完,他步伐虚浮摇摇晃晃地往酒吧外走。
顾婉婉捉住贺之淮的手腕:“走,咱们出去说。”
贺之淮看了眼顾婉婉,又是同样的姿势,抓住自己的左手手腕。
他是个小孩吗?每次都要这样牵着自己。
贺之淮试着挣了一下,却发现顾婉婉的手劲儿大得出奇。他索性放弃。
走出酒吧,贺懈把钥匙丢给泊车小哥,随后吊儿郎当地站在路边,点燃一根烟,眼底印出周遭霓虹。
贺之淮冷声道:“喝了酒还开车。不怕出事?”
贺懈斜睨他一眼,懒懒散散地转过身:“我出不出事又碍你什么事了?”
贺之淮压着性子,说:“想找你了解点儿事。了解完了你再出事也不迟。”
贺懈表情透露出诧异,转眼又冷笑:“哑巴了那么多年,没想到一开口话居然那么难听。还不如哑着。”
说完,他丢掉手里的烟头,用脚踢来踢去,看它冒出火星,说:“什么事,赶紧说,别妨碍我回家睡觉。”
贺之淮没犹豫,直说:“我可能找到谭思淼了。”
音落贺懈脚下的动作蓦地一顿,整个人好像被定在了原地,只有那双手缓缓收紧,脸侧肌肉抽动着:“你他妈要和贺家斗,别用这种借口拉老子下水。”
贺懈侧过头,狠狠盯着贺之淮:“既然你不装了,我也和你说个实话,八年前的那场车祸,就是我做的。所以你现在别来和我套近乎。”
顾婉婉在背后怔了一下,他摊牌了?
“你做的?”她上前一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老头子想他死咯。”三十岁出头的男人看上去还有少年的痞气,贺懈始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司机也是我威胁自杀的,贺之淮要不你想想办法弄死我得了。”
贺之淮见他酒后胡言乱语,扯了他胳膊一把:“行,我姑且认为这事是大哥做的,但现在我在和你说谭思淼的事!”
男人好像听不得这个名字,推搡贺之淮,指着他骂:“你他妈不准再提她。”
“你的腰上是不是有个翅膀纹身?”贺之淮不急不恼的。
贺懈抬在空中的手顿住:“你...说什么?”
“纹身,中间还有个M。”贺之淮又道:“应该是淼吧。”
贺懈下意识抬手去捂后腰。
看来真有。
贺之淮抬了下手。
周齐放下手里顾婉婉新给他做的一串纸人傀儡,从车上下来。
见到贺懈,周齐把衣服撩开:“是不是长这样。”
看到纹身贺懈的酒清醒了一大半,滚烫的手直接放在周齐的腰上,瞪大眼珠:“为什么,你为什么会有?你身上为什么会有这个纹身?”
确定完纹身,他把周齐转过来面对自己。看着陌生男人的脸,贺懈颤抖手摇晃周齐的胳膊:“你是谁?纹身哪儿来的?”
“我还想问哪儿来的呢。”周齐不爽地睨着他:“你女朋友也真是,我和你长得也不像,她是只认纹身不认人是吧!”
贺懈的脑袋乱哄哄地,问:“她、她和你在一起了?”
周齐气笑了:“大哥别逗了,我可不想和她在一起,她那血......”
贺之淮握住周齐的肩膀,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他抬眸问:“大哥现在能和我聊聊了?”
贺懈看着满脸淡然的男人,压住心底的讶异,说:“行。”
他丢给泊车小哥一叠钱,让他把车停回他家楼下,上了贺之淮的车。
开车回南湖阁。
刘素兰一开始也被周齐的叫声吵醒了,但她不知道怎么打不开房门出不来,在房间喊了好几声,贺之淮他们也并没应答。
是等他们离家后她才得以出来。
在家等了会儿,看见贺家大哥也来了,刘素兰有些诧异,把贺之淮拉到一边,小声问他:“发生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