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过去了这么多年，容器和手稿还在不在原地，且是个未知数。
不过既然来都来了，陈真真也不介意提前下水替兰赛尔看看。
当然，如果真的可以找到容器或手稿，以此交换作为她登上舰队的条件，那就更好了。
如果实在没找到，那么人鱼星海底的一切信息，也可以作为交换的筹码。
地图显示的地方一共有两处，陈真真选择先去距离海平面较近的那一个。
她猜那是人鱼宫殿的位置，多半容器就在那。
“系统，定好位置，记得随时提醒我。我们要下去了。”
【了解。】
深吸一口气，用比刚刚更厚一层的精神力包裹住全身，一头扎进海里。
这感觉非常奇妙。
海水很冷。
陈真真并没有给自己时间来熟悉水里的温度。
首先，消失的是听觉。
在一阵咕噜噜的沉闷水声之后，她便好像进入了一个无声的世界。
来自海底的浮力将她不断向上托举，像是人鱼族的人们在问她：你真的准备好了吗？准备好进入我们的世界、接触我们遗留的文明？
她的周边出现一些变异的小鱼，它们顺着水流变换的方向而来，并不打算主动发起攻击。
她挥舞手臂，赶走这些弱小的变异生物，继续下潜。
据说在古地球时期，人类才刚刚开始探索太空，做不到完全在真空中进行训练。于是他们便下潜到了水中，利用大海的浮力进行训练。
古地球时期距今实在太遥远，在人类和虫族的战争中，历史资料几乎都被销毁殆尽，留存下来的只是一小部分。难辨真假。
陈真真当初无意间听历史系的同学提起这段文献，当初也仅仅是一笑了之，只觉得大概率是后人杜撰。
而现在，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海水冰冷、下潜的压力。忽然认为祖先们选择这种训练方式也不无可能。
眼见她又有发呆的倾向，系统连忙提醒。
【宿主，回神。我们下潜100米了。】
再逐渐消失的，是视觉。
在浅海处，还会有一些阳光照射进来。但是随着下潜逐渐加深，她开始看不见东西。
实在是太黑了。
这时，陈真真已经不需要去对抗海水的浮力，也不需要再摆动手臂。保持着一个姿势，她就可以顺利下潜。
海水中的辐射已经穿透了她的精神力，下潜至此，她已经完全感受不到海洋的排斥。像是克服了星球考验的第一关一样，星球用实际行动来对她表示欢迎。
陈真真开始感觉到皮肤开始发痒、肿胀，伴随着细微的疼痛。
失去了视觉和听觉，导致身体上的感受更加敏锐。
已经完全习惯了海水的温度，在这种安静又黑暗的环境，她不禁有些犯困。
身体上的痛痒却又让她时刻保持清醒。
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比一下缓慢。
咚咚……咚咚……咚……
【宿主，身体污染程度已经达到95%，是否重启？】
不知道这样下潜了多久，系统突然出现的声音唤醒了她的理智。
陈真真比了个手势，这是她下潜之前就和系统商量好的，是在问它：我们下潜到哪里了？
【还有两千米。】
陈真真点头。
他们需要在意识完全消散之前重启，以便保留陈真真留在海面的精神力缝隙，保证她不会因为缺氧而被淹死。
他们继续下潜。
不知道复活了多少次，也不知道耗费了多长时间。在无尽的黑暗和寂静里，人的意志仿佛都要消散。
陈真真数着自己的心跳声来保持清醒。
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心跳声越来越慢了。
是因为深海的缘故吗？
还是因为在海洋中，时间会变慢呢？
陆地生灵似乎都会对深海有着本能的焦虑。
终于。
【宿主，检测到这附近海怪活动频繁，你……小心。】结束语带着微不可察的叹息。
陈真真拿出从托兰那顺过来的小型激光手枪，挑了挑眉。
这算关心她吗？
可惜现在是在水下，陈真真不能开口。要不然，她一定要揶揄系统几句。
……
十二年前，帝国联邦首都星，军事联邦学院。
期末月，学生们基本上已经没有课了。
临近傍晚，太阳的余晖洒落进陈真真所在的寝室，照在寝室客厅的阳台。
很难得的，今天的宿舍里，陈真真没有去实验室、莉莉安娜没有被二公主叫走、凯希娅没有出去上音乐课。三个人都在。
“真真，你暑假有什么安排吗？”莉莉安娜凑到陈真真身旁，眼睛亮晶晶的。
陈真真刚洗完澡，此时正在擦头发，闻言想了想。
“我不打算回家，已经找好了兼职，等明天考完最后一科就可以上岗了。还有我打算申请一间教室，练习一下机甲和打斗课的内容。这个学期我分数太低了，再这样去，怕是下个学期拿不到学分。”
“除了这些呢？”
“应该没有了吧。”
“既然你不打算回家，可不可以抽出来几天和我出去玩？我有一个朋友在科技星，你知道吧？就是那个近几年因为改革政策发展科技出名的星球。那是她母亲的母星。她答应我如果暑假去玩的话，所有的费用由她承担诶！而且我还可以带人！娅娅，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一起来一个寝室集体旅行呀？”
莉莉安娜的目光又转向在全身镜旁试衣服的女生。
“我啊……”被叫做娅娅的女生不慌不忙地开口，脆若银铃。
只见她换下身上的礼服，丝毫不在意只穿着内衬裙的自己被两个室友围观。轻轻理了理自己天蓝色的微卷长发，这才轻声开口。
“应该是会忙着写歌。母亲这几天一直催我去参加聚会，我烦得很。去科技星刚刚好，还可以说是寻找写歌灵感。”
“好耶！那就这么说定啦！真真，你什么时候有空？就看你啦！”
莉莉安娜开心得跳起来。
陈真真放下毛巾，开始擦护肤品。
“兼职只有十天。训练大概会有二十节课，不要求时间，上满就可以。等我兼职结束，最多就可以空出半个月的时间了。”
“不过，训练我理解，你为什么要兼职？是缺钱吗？”凯希娅打着哈欠慢悠悠走过来，坐在陈真真后侧方，撒娇似的环抱住她。
看见她这副黏黏糊糊的死样子，莉莉安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眼不见为敬，既然这两人已经确认好没问题，她就去安排时间和行程了。
“不。”陈真真在镜子里和她对视，认认真真道：“是我有个东西想自己买。”
“好吧。”人鱼体质的凯希娅体温较低，感受着陈真真较高于她的体温，舒服地眯起了眼：“不过，训练小心。如果你不小心伤到，我会很心疼的。”
“你有完没完啊。”莉莉安娜去而复返，把凯希娅拉到旁边的沙发里，塞给她一个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