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孽障

第四十章 孽障

陈言站在陈莫年的对面,男人眉目冷清地叙述着那些过去的事情,他的眼里一片波澜不惊好像和他完全没有关系一样。

等他全部说完以后,他做了最后的总结。

“陶冶,是你的生母。”

“陶谦,是你的父亲。”

“所以说,我是近亲**的产物么。”陈言攥着拳头不说话,眼睛里似乎有隐隐的光在微微晃动。

陈莫年的脸色一下子更加苍白了:“你别……这么说。”

陈言忽然坐到了陈莫年的面前,黑色的眼睛里不知道蕴藏着什么情绪。

“你……恨我么。”

陈莫年忽然抬起头看着陈言,他的语气认认真表情里含着隐隐的怆然。

“爸,我进去看看默默。”

陈言说完这句话,就转头进了里屋,陈莫年看着他的背影,坐在斜斜的日头下,微微眯了眯眼。

他伸出手,惨白的皮肤上没有任何的血色,看上去很是渗人。

“阿言……”陈莫年忽然动了一下手,那是一个类似于挽留的姿势,陈言在听到他的这句话的同时脊背一僵,“别,恨我。”

陈言站在原地踌躇了一下,最后还是说了一句。

“当然,不会的……”

陈言走进房间,昏黄的日光下老屋的门发出吱嘎的响声。陈言刚一抬头就看到坐在床头的陈默,陈默的手上好像捏着一个什么东西,闪着漂亮的光。

陈默正巧也抬起头,忽然看到站在门口的陈言,弯了一下嘴唇笑着叫了一声哥。

陈言在看到陈默的第一个瞬间,其实是想伸手摸他的头的,可是当他注意到这个时候两个人身高的差距的瞬间,手就僵下来了。

陈默已经比他高半个头了,穿着T恤衫露出胳膊,眉眼细细长长一股子眼底仿佛有隐隐的雾气。

他已经渐渐有了日后那种颠倒众生的样子了——即使此刻脸上还有几分青涩和不自然。

“哥哥,我想你了。”陈默忽然这么说,他从床上站起来走到陈言的面前。陈言在一瞬间有点恍惚,面前这个少年仿佛和记忆中的那个孩子重叠,眉间的傲气还有眼底的孤寂却似乎一分都没有消减下去。

“恩,我也是。”陈言看着他,笑笑,然后伸出手抱了抱陈默。

陈默忽然摊开手掌,那里静静地躺着一只漂亮的水晶苹果,折射着暖色调的光,应该是经常被把玩的关系,一些棱角已经被磨平,泛出一点点钝色。

“哥,你是不是喜欢爸?”

陈言整个人一僵:“你说什么。”

他的脸上惊异不定,却又隐隐有点错愕。

“算了……”陈默忽然伸出手,摊开陈言的手掌心,然后将手上的苹果放到了陈言的手心里。

陈言愣了一下看着他,陈默对着他笑。

眉眼弯弯尽是温柔。

“哥,你送我的东西,我还给你,你只要记得以后你无论做什么决定,我这个弟弟,都会在原地等着你,支持你。”

一种莫名的感觉忽然窜上来,陈言觉得眼眶隐隐有些泛热。他看着陈默那张精致漂亮的脸,说不出话。

“我已经想通了,任安说的对,哥哥,只要你好……那我也好。”

陈默抬起头,在今天,他的脸上的表情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多。

“我也好。”

陈言这一整天,都过得有些稀里糊涂的。

他从陈莫年的口中听到了所谓的真相,却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激动。他倒是想通了之前陈梓抱着自己说着的那些话,说着只有自己这么一个弟弟这样的话。

原来……都是真的。

陈梓大概是不承认陈莫年的,他所承认的是陶真。

即使那个女人又万般的不是,对陈梓而言都是无可替代的。

那么对自己而言呢。

陈言偷偷地看了一眼坐在餐桌前的陈莫年。

他没有见过的他的母亲和父亲,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满心满眼的全是陈莫年,这个男人供他读书供他学琴,供他生活穿衣。他又有什么立场恨呢。

再说……陶冶死的太过蹊跷,把这个责任全部怪在陈莫年的身上,未免有些太过偏颇了。

“没胃口么。”陈莫年看着陈言脸上的表情,淡淡地开口。

陈言没说话,只是盯着饭碗瞧,好像那里一瞬间开出了什么稀罕的花。

“算了。”陈莫年瞟了一眼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陈默,对着陈言开口说,“你跟我来。”

“恩……”

陈言站起来,然后走到陈莫年的身边,陈莫年看了陈默一眼,然后就带着陈言走了出去。

陈言跟在他的身后,揣摩不清楚他的心思。

陈莫年带着陈言进了自己的房间,房门的关上的时候,陈言忽然发现陈莫年从抽屉里拿出了什么东西。

他再一愣,就看到一个黄橙橙的长命锁,被陈莫年放在手心,那金色衬着陈莫年的白皙皮肤,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美感。

陈言想到之前陈莫年和自己说的故事,心里忽然像是想明白了什么。陈莫年朝着他靠近,手上的长命锁愈发地清晰起来。

那上面果然刻着两个字,陶言。

是他原来的名字,是他的父母唯一给自己留下的东西。

陈莫年的手伸过来,陈言下意识地抬起手,却正好和陈莫年的肌肤相触,他忍不住颤了一下,脑子里的一根弦忽然被慢慢绷紧。

他开口说。

“爸,你的身体,还好么。”

陈莫年听他这么说,抬起头瞥了他一眼,目光中的情绪看不清楚。也就是在这个电光石火的一瞬间,陈言忽然觉得眼前一暗。

他的手还被陈莫年捏着,长命锁磕在自己的手上,微微生疼。

唇上传来异样的触感,陈莫年的呼吸轻轻浅浅地喷在自己的脸上,一种莫名的悸动在瞬间从脚底传出来,陈言甚至连抗拒都忘记了。

他的脑子渐渐变得昏沉,任由男人辗转。

陈莫年轻轻地咬了一口,然后伸出自己的舌头,不容任何抗拒并且霸道地扫过了陈言的齿贝。

陈言恍恍惚惚地觉得,这是和陈梓亲吻的时候,完全不同的感受。

这样的吻,甚至可是算的上是舒服的。

男人的气息剥夺了陈言所有的感觉,他感觉到肩膀微微一沉。

然后陈莫年的唇和自己的分开,他看见男人黑曜石一般漂亮的眼睛里自己的倒影。

那么干净。

“阿言,我知道你的。”

“现在,我不是你爸。”

“所以……可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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