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翰臣只是这样随口一说,却不想苏君欣居然真的“亮了个拳头”——
当她捏着缠满电光的拳头朝男人下颌处砸去时,就连k惯常冷漠平静的表情也出现了一丝皲裂。
“噢——”看着躺在地上捂着脸痛苦呻吟的男人,邵翰臣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旋即又忍不住幸灾乐祸起来,“叫你嘴贱,咱们苏姐可不是谁都招惹得起的!”
话落又猛然记起从前自己也是这样一幅无法无天的纨绔样,甚至胆大包天到想用异能勾引苏君欣,生怕她这时候要秋后算账,赶紧换上狗腿式笑容,“苏姐,下次要打人你叫我或者让k去,你这双手这么金贵,用来打这人渣都是自降身价了!”
苏君欣好笑地瞥他一眼,走向对面那二人。
男人的下巴被打脱臼,鲜血混着口水流了半张脸。他瘫软在地,惊恐地盯着苏君欣的右手,似乎还有些不敢相信,猝不及防对上她审视的视线,竟吓得直接晕了过去。
苏君欣嫌恶地移开视线,上下打量那个瘦削的女人,言简意赅,“你的异能是猎鹰之眼,对吗?”
猎鹰之眼,千米之外的风吹草动都能瞬间洞察。
她这话一出,邵翰臣的惊讶立刻写在了脸上——面前这女人的存在感实在太低了,看起来又如此弱小,怎么都不像是会有异能的样子。
女人看了眼脚边不省人事的兄长,缓慢对苏君欣点了下头,拿出藏在身后的枪,对准天空某个方向扣下扳机。
“砰——”,几百米外的树梢,坠落一个黑点。
“是只变异乌鸦。”k的眸底闪过一抹兴味。
“我去,这么远都能......”邵翰臣忽然反应过来什么,倒吸了一口凉气,“以你的技术,刚才明明可以偷袭成功,为什么放水了?”
女人咬了咬苍白起皮的嘴唇,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苏君欣的手。
苏君欣立刻会意,将电光尽数收起,“我只杀想要伤害我的人。”
女人感激地轻吁一口气,抬手指了指身后的某个方向,喉咙里发出呜呜啊啊的声音。
她长嘴时,依稀能看见半截残缺的舌头。
苏君欣的心猛然一沉——上辈子,孟宙对待叛徒的酷刑之一便是割舌。三日一割,每次只割半寸,且割刀的刀刃上涂抹了一种特殊的药剂,会让伤口产生难以抑制的灼烧感,却拥有极好的治愈能力。让人被迫在痛苦中保持清醒,却又无法因为失血过多而得到死亡的解脱。
她记得,那天闯入newworld实验室时,手术台上就躺着个被割舌的男人。
他用绝望到空洞的眼神看着她,仿佛一具失去了灵魂的傀儡。
“小苏?你怎么了?”
苏君欣从回忆中抽回神,闭了闭眼,压下心头忽然翻涌的狂躁,“我没事,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些往事。”
“丧尸就要追来了,这女人看起来没恶意,我们要不要赌一把?”
苏君欣看了眼身后,十多只丧尸已经从树林间冒头,他们的确不能再在这里耽误时间,当务之急便是寻到藏身之所,而眼前这女人似乎有法子,她便不再犹豫,只是——
“这男的怎么办?”
k将她的话翻译给女人听,本以为她会请求他们将男人一起带走,谁料她只是盯着男人的脸沉默了几秒,很快便毅然别开视线,背上自己的枪,迈着纤细的腿朝城内走去。
苏君欣和邵翰臣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诧异。
女人名叫艾丽莎,她的藏身之所位于一座废弃工厂,十来平米的地下工作间。
通过艾丽莎断续而含糊的只言片语,几人勉强明白了现在外头的情形——
那个男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头儿,这里也根本没有什么庇护所,所有人都死了,唯独他们因为当晚在地下工作室加班,没有喝被污染的水也没有接触最早一批的丧尸,侥幸活到现在。
这里和开罗一样,也成了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