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君欣在回忆中陷入沉睡,而另一边,基地某间茶室内,两人相对而坐。
檀木小几上摆着棋盘,黑子明显处于强势方,像一条巨龙将白子包围,似乎随时都能将白子吞噬。
秦佑漠然看着棋局,纤长睫毛垂下挡住眸底情绪,指尖捏着白子快速落下。
不过瞬息,棋盘局势便转变了,黑色巨龙的獠牙被轻易打落,白子像是一把无往不利的尖刀,朝巨龙的致命处长驱直进。
孟宙瞳孔骤缩,眸底极快闪过愠怒,在秦佑落下最终定局的那颗白子前抬手将棋盘打翻。
叮叮咚咚,黑白子敲击在木制地板上,滚落一地。
陪侍在侧的貌美少女被这动静吓了一跳,锤肩的手向旁边偏移,腕上扣着的细镣铐勾住孟宙的头发,竟直接扯断了一根下来。
少女当即大惊失色,慌忙跪下,以头贴地,想到先前的侍女不过是因为疏忽,撒了一滴茶水在桌面上便被扔进碎肉机成了看门犬的食物,小脸瞬间白了,浑身都控制不住的颤抖。
孟宙目光森寒,心中正因为输了棋而窝火,见到这正好撞上枪口的陪侍女,火气终于有了发泄口,冷笑一声,朝身后角落处瞥了眼,“既然毛手毛脚,伺候人都不会,那这双手也别要了。”
话刚落,一道黑影闪过,孟宙手上赫然多了把闪着寒光的长剑。
剑身极长,黑色剑柄雕刻蛟龙,蛟龙口含宝珠,血一般的颜色。
少女花容失色,额头都被磕破,渗出丝丝血色,求助的目光投向秦佑。
这个男人她认得,他与那位苏小姐关系不浅,一看就是个好人,如果他能开口为自己求情,说不定首领会放自己一马......
这样想着,少女慌忙朝秦佑的方向爬行了几步,被毒哑的喉咙里挤出几声低低的呜咽。
孟宙见状止住动作,眼眸一眯,似笑非笑地看向秦佑,冷笑一声,“秦先生要是喜欢这个女人,我便留她一命,晚上送去你的房间。”
秦佑轻轻摩挲着指间那颗白子,连个眼风都没扫过去,闻言也只是略抬了抬眸,没什么表情的看了孟宙一眼。
下一瞬,金光自指间炸开,少女的指尖在将将要触碰到秦佑衣角时僵在半空,旋即整个人倒地抽搐,不过几息功夫便彻底没了声息。
孟宙眸色愈黯,“不知道苏君欣看到你杀人连眼都不眨,会有什么想法。”
秦佑将白子放在小几上,声音冷得像寒冰,“不过是只被判入拔舌地狱的恶鬼,披上人皮就配被称作人?”
谎言被轻易戳破,孟宙脸色更难看了,死死攥住剑柄。
忽然想到什么,孟宙眼中阴霾稍散,语气得意:“秦佑,你可别忘了,你被我下了咒,受制于我,我要是发生任何意外,你也别想活着出去!”
秦佑挑起一边眉毛,似乎轻笑了一声,“是么?”
在孟宙不解的目光中,秦佑凝聚出金色冰棱,径直插入自己的掌心中。
鲜血瞬间从洞穿的伤口中流出,孟宙浑身一僵,惊疑地握住自己的手掌,痛叫出声。
黑影瞬移赶来,险险扶住孟宙,藏在面具后的眼睛里满含警惕。
秦佑似乎感觉不到痛一般,任凭掌心不断淌着血,慢条斯理站起身。
孟宙双目赤红,咬着牙嘶吼:“你对我做了什么?”
秦佑垂眸睨着他,唇角轻勾,反问:“你知道为什么,蛟永远只能是蛟吗?”
不等孟宙开口,他便继续道:“蛟生于渊,哪怕道行通天,骨子流淌着的依旧是低贱血统,注定无法与天生神血的龙族相提并论。你想牵制我,便要做好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准备。”
秦佑用血手捡起那把剑,指尖拂过宝珠。
咔嚓,宝珠应声碎裂,丝丝缕缕的血色光亮钻入秦佑体内。
孟宙大惊,“那可是神族至宝,秦佑你敢!”
“哦——?”秦佑将宝珠彻底捏碎,粉末轻飘飘落地,他的唇角缓缓弯起个近乎妖异的弧度,“蛟族弑君夺位,混淆神血,屠戮银龙一族。我不过想要拿回原本就属于我的东西,为何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