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一直以来,我都不了解女人.我也无法理解,在她们的心中,到底有着怎样的世界是的,我承认女孩子大多数都不喜欢血腥,大多数都讨厌暴力。可是,我真的无法理解,她们难道就一直都在心中制定了一个标准,凡是手上沾了鲜血的,就是恶魔?而从不思考,到底对方是否有怎样不得以的苦衷?
是的,此时的我,不禁连连苦笑,只是那嘴边的苦涩,却已一直蔓延到了我的心里。我从允珍的眼中,分明看到了强烈的抗拒。那眼神中,还带着几分的恐惧,似乎,此时的我就是那从地狱里刚刚放出来的恶魔。
“小珍……”我小心的向前移动着,手使劲在自己的大腿上擦着,尽管,我的手上并没有沾染任何的液体。
只是,我却没有想到。看似很轻微的动作,却会引发出如此强烈的反弹。
允珍如同被大灰狼惊吓的小白兔一般,飞快向后退了两步,心中的惊骇早已化做了脸上的实质。允珍一边捂着胸口,一边显得有些失控的惊叫着:“不,不,你不要过来……你,你,你竟然杀了……杀了他们……不,你,你不要过来。凌云,求求你,你不要靠近我!”
我忽然感觉到了一阵乏力,我的脚步固定在了地面,我的脑中很乱,甚至无法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来为我刚才地行为辩解。
有人说。人的眼睛是人的心灵之窗。那么,现在,允珍已经向着我,关闭了这扇窗户。当我向着她看过去的时候,允珍猛的偏了下头,根本就不与我的眼睛对视。
空气,凝着了。淡淡的血腥味。慢慢刺激着我地鼻头。
允珍那可爱的小鼻子忽然轻轻耸动了下,很明显也闻到了那个味道。这时。她忽然向我撇了一眼,那道满含着责备地眼神,让我憋屈地狠不得现在就举着ak向天扫射。
其实,很多时候,我们都是小孩子。在医学中,说到eq,也就是情绪智商。提到每个人都有一个限定不同的象限值,当人的负面情绪一旦超过了这个象限时,行为举止都会回归到孩童时的状态。当言语没有了效力的时候,暴力会是一个很好的解决方式。
“啪!”我一拳头擂在了旁边的铁栏上,以我地拳头为中心,铁栏以一个辐射圈的形状向内弯曲变形。
不过,我这样没脑子的做法,很明显座实了我这个血腥恶魔的形象。允珍的脸色越发黯淡。
“小珍。”正当我要继续发飚的时候,一只手掌搭上了允珍的肩膀:“小珍,凌云做的并没有错,在这种时候,我们绝对不能够暴露我们地行踪。小珍,不要再感情用事了。好吗?”
“家仁,”允珍象是得到了依靠一般,忽然快速转了过去,一头栽在身后那个人的怀抱里,轻声呜咽着:“可是,他用不着把他们杀死啊!可以有很多种方法,为什么?为什么要那样……他,他变得好冷血,根本就,就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凌云。”
为什么?呵呵。我的心中痛苦的大笑着。为什么,是啊。我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冷血?还不是为了你,为了你,为了绝对保证你的安全,我绝对不容许有任何一件事情逃出我地掌握。绝对不能容许你受到一丁点伤害,不能允许自己有一点的疏忽,绝对不能!
“小珍,不管你是否愿意承认,这个世界,有时候就是这样的残酷与血腥。如果换了是我,我也会和凌云一样,作出一样的判断。因为,我们都是一样,为了保护自己最重要的人,我们愿意化身成地狱中的恶魔,只要,我们所保护的,能够平安无事。”说到这里,那个男人突然向着我看了一眼,那种难以言语的眼神,也许只有两个彼此有着共通目标的男人之间才能理会。
何家仁。我心中默默念着这个名字,忽然有了种很难以捉摸的感觉。我没有想到,他竟然会为我解释,按照以往对他地理解,他不是应该落井下石吗?
在何家仁地一番劝慰下,允珍的情绪慢慢稳定了下来。只是,我刚才地那番举动似乎给她留下了阴影,她看着我的眼神还是有些躲躲闪闪的。
算了,现在暂时也只能这样了,等到我们找到安全的地方,再慢慢和允珍好好谈一谈吧。
何家仁拍了拍允珍的肩膀,示意她到旁边休息一下,接着走到了我的身边。
“谢谢。”虽然很是不情愿,但是这一声还是要说的。
“不用客气,”何家仁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包烟,递给了我一只,“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而你是做了我所想做的而没胆量做的。说实在,这声谢谢,是我们欠你的。”
“嘿。”我借着他点的火,点着了香烟,深吸了几口。烟雾缭绕中,我很是好奇的打量了他一眼:“说实在,我很意外,你刚才的表现很让我惊讶。我想不到你会帮我说话。”
“呵,其实我们都明白。在这样的绝境里,帮你就等于是帮我们。大是大非我还是分的清楚的,而且,而且,”何家仁深深吐出了一圈烟圈,“我们,都是在守护着,自己最重要的东西。”
烟圈在空中渐渐飘散,化做了丝丝香气。
“我发现,其实你还不是那么讨厌。”
何家仁的脸上又露出了那种招牌式微笑,就是那种仍然让我很不爽的笑容,“我也是。”
一只烟的剩余时间里,我们只是看着缺口外面。
“雨很大,很适合跑路。”何家仁忽然说道。
“恩,这样的天气,就算是军犬,也很难闻到什么。”
何家仁忽然看着我,问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他现在,似乎已经完全放弃了决定权。恩,至少现在是。
“我们冲出去,不过,需要一些稍微的准备!”我将烟头扔到了地上,狠狠踩灭了那剩下的炽红。
雨,依然热诚的执行着清洗大地的指令,固执的用那一粒粒豆大的雨滴砸在地面,丝毫不去理会大地的痛苦。
雨幕中,一面坚固的墙壁上的一个个小小的缺口中,冲出了三个穿着印尼军装的军人,毫不犹豫的投入了雨水的怀抱。
缺口里,是一座满是铁栏杆的大房子,在某间铁珊栏的墙角,躺着三个赤身的男人,当然,他们还是有穿着内裤的。
公元2006年12月23日,凌晨04:20分。雅加达市郊,雨依然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