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没有绝对的善恶
接引与燃灯脸色难看，却不敢真的与通天教主动手。
圣人相争，非同小可。
一个不慎便会引动洪荒动荡。
况且，如今西方教势弱。
通天教主见两人不说话。
衣袖一挥，破开虚空。
带着秦恒踏入其中，瞬间消失不见。
只留下接引与燃灯二人，脸色铁青地站在原地。
回到金鳌岛碧游宫后，通天教主将秦恒放在蒲团之上，仔细打量着自己这个关门弟子。
此刻的秦恒，魔气缠身，双眼猩红，与之前判若两人。
“恒儿，你这是怎么了？”
秦恒闻言，眼中的猩红之色略微褪去，露出几分迷茫：
“师父，我……我也不知道。自从封神之战后，我心中便充满了怨恨，无法控制自己。”
通天教主叹了口气，他知道秦恒心中所想。
封神之战，截教损失惨重，无数弟子身死道消。
就连他自己也被鸿钧道祖禁足紫霄宫。
这一切，都让秦恒难以接受。
“恒儿，为师知道你心中苦闷，但你万不可被心魔所控。你乃天地间第一棵榆木，秉承天地灵气而生，岂能被区区魔气所扰？”
秦恒闻言，眼神闪烁，似乎有所触动。
通天教主见状，继续说道：“你体内的魔气，并非真正的魔气，而是你心中怨恨所化。你需静心凝神，将这些怨恨化解，方能恢复本心。”
说罢，通天教主伸出右手，一道金光射入秦恒体内。
金光所过之处，魔气纷纷消散，秦恒的脸色也逐渐恢复正常。
“多谢师父！”秦恒感激道。
“恒儿，你如今修为尚浅，还需勤加修炼。待你突破太乙，成就大罗，便可真正掌控自身力量，不受心魔侵扰。”
“徒儿谨记师父教诲！”
通天教主点了点头，又道：
“你如今这幅模样，若是被其他弟子看到，定会引起恐慌。
为师先将你送去后山闭关，待你恢复后再出来。”
秦恒自然没有异议。
通天教主再次一挥衣袖，将秦恒送至金鳌岛后山一处隐秘洞府之中。
洞府内灵气充沛，正是闭关修炼的好地方。
安顿好秦恒后，通天教主返回碧游宫，脸色阴沉。
“西方教，欺人太甚！”
通天教主心中怒火翻涌。他本以为封神之战后。
西方教能够安分守己，却没想到他们竟然变本加厉。
跑到东土大肆宣扬佛法，蚕食截教根基。
“哼，既然你们不仁，就休怪我不义！”
……
碧游洞后山，灵气氤氲。
洞府之内，秦恒盘膝而坐，双目紧闭。
努力运转着通天教主传授的清心诀。
可无论他如何努力。
封神一战的惨烈景象依旧如同附骨之疽般挥之不去。
“我…我这是怎么了？”
秦恒痛苦地捂住脑袋。
就在这时。
他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当初在西岐城外听到的佛门戒律。
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不妄语，不馋酒，不耽乐，不贪眠，不纵欲。
以往，他只觉得这些戒律虚伪至极，是佛门用来束缚信徒的工具。
但此刻。
在经历了封神之战的残酷洗礼后，他却对这些戒律有了全新的理解。
不杀生，仇恨永无止息。
截教弟子死伤无数，可这仇恨，又能如何消解？
杀光西方教弟子？
只会引来更大的杀劫。
不偷盗，强弱如我何异。
西方教巧取豪夺，窃取天机，最终还不是成了圣人门下？
而截教弟子，即使循规蹈矩，最终却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强弱之间，真的有所谓的公平吗？
不邪淫，一切有情皆孽。
封神之战，多少有情人被迫分离，阴阳两隔？
这世间的情爱，究竟是美好还是孽缘？
不妄语，梦幻泡影空虚。
圣人所言，真的就是真理吗？
封神量劫，不过是圣人博弈的棋局，而他们这些弟子，不过是棋盘上的棋子，任人摆布。
这所谓的洪荒世界。
所谓的长生大道，究竟是不是一场空？
不馋酒，忧怖涨落无常。
封神之战前，截教何等兴盛，如今却落得如此凄凉。
这世间的荣华富贵。
权力地位，终究不过是过眼云烟。
不耽乐，芳华刹那而已。
那些曾经鲜活的面孔，如今都已化作尘土。
这短暂的生命，究竟有何意义？
不贪眠，苦苦不得解脱。
即使成仙成圣，也逃脱不了这天道轮回。
这漫长的修行之路，究竟是为了什么？
不纵欲，诸行了无生趣。
若是斩断七情六欲，那与行尸走肉又有何异？
“哈哈哈……”
秦恒突然放声大笑。
笑声中充满悲凉和嘲讽。
“这佛门戒律，看似清规戒律，实则道尽了这世间的残酷真相！”
他站起身来，猩红的双眸逐渐恢复清明。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善恶，只有不同的立场和选择。”
“我若成佛，天下无魔；我若成魔，佛奈我何！”
秦恒周身魔气翻涌。
一股强大的气势从他身上爆发出来。
这股气势，不再是之前的狂暴和混乱。
而是一种充满了掌控和自信的力量。
他伸出手，掌心之中，一团黑色的魔气缓缓旋转。
“道祖，阐教，人教，佛门，这一次，我就亲自下场陪你们！”
……
秦恒离开了碧游洞。
封神一战的硝烟似乎还未散尽。
他厌恶地皱了皱眉。
他一路向西，最终来到了骷髅山。
昔日仙气缭绕的洞府，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杂草丛生，一片荒凉。
曾经在此修炼的截教弟子，如今大多魂飞魄散。
他甚至能感受到空气中残留的怨气。
“石矶……”
秦恒低声念叨着这个名字，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慈眉善目的身影。
石矶娘娘，截教二代弟子中的佼佼者，待他如亲弟弟一般。
如今却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这笔账，我迟早要跟你们算清楚！”
但他并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
如今的截教，只剩下残兵败将，想要报仇，谈何容易？
他需要力量，更需要盟友。
“策反……”
秦恒眯起眼睛，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合适的人选。
杨戬，阐教玉鼎真人的弟子，却有着截教的血脉。
此人实力强横，又对玉帝心存芥蒂。
正是策反的最佳人选。
想到这里。
秦恒立刻动身前往灌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