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琴园后院,石桌之上,江念烟和陈玉堂早已是准备好。江念烟把脉,陈玉堂记录着病症。
纪宁之就站在后院的石墙后,等司倩语带领一众姑娘过来后,伸出手去,“殿下和江大夫已经等候多时了,这边请。”
司倩语愣了愣,见陈玉堂和江念烟正襟危坐,不禁是嘀咕道:“要不要这么认真。”
陈玉堂笑了笑,“看病嘛,就应该认真些,司姑娘你就第一个来吧。”
司倩语虽然是极不情愿,但不得不服从,将宋书蝶安排在最后一个人后,缓缓坐在了石桌之前,伸出手去,“江大夫,今日可要给我们姑娘好好看看,常是抚琴到深夜,恐怕会有些疾病缠身,我最近亦是有些头晕了。”
司倩语说这,一只手已经抚上了额头之上。
江念烟微微一笑,“我会竭尽全力的。”
司倩语将衣袖往上挽去,江念烟两根手指搭上,看了陈玉堂一眼,“好好记着。”
“脉象有些不易察觉,是体虚的缘故,观其经脉,倒还很通畅,多多休息几日便可无事。”
江念烟又开了服养神的药方,让陈玉堂写下递给了司倩语。司倩语接过后浅浅一笑,“那就听江大夫,我明日个就去药铺抓些药,抚琴园歇业几天。”
陈玉堂点点头,“如此甚好。”
排在司倩语之后的是一位叫做水芙的女子,在陈玉堂看来极为水灵,一双纤纤玉手亦是不逞多让。
若论精细程度,甚至还要比江念烟手指都还要好看几分。
司倩语解释道:“这位姑娘乃是园内使用竖琴的第一人,那琴声听来当真是余音绕梁,城内不少权贵的醉心于水芙的琴声,若宋书蝶宋花魁不在,那么水芙姑娘就是抚琴园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陈玉堂点点头,问道:“看这位姑娘对手指的保养,还有司姑娘对水芙如此高的评价,看来这竖琴练了很长时间了,从小练起的。”
司倩语赶紧在水芙小脑袋一点,“愣着干嘛呢,还不回答世子殿下的问题。”
水芙兴许是害羞,极为小声道:“回世子殿下的话,练琴有七年了,如今正值二八年华。”
“我知道了,先让江大夫把脉吧,有机会本世子再去欣赏你的琴声。”
水芙点点头,轻嗯一声,伸出手去让江念烟把脉。
这次江念烟把脉,隐约可见有青光从水芙手腕进去,惹得水芙不免有些惶恐,直到被手臂被陈玉堂轻轻按住之后,才放松下来。
“没事,这是江大夫独有的看病手法,对你没有伤害的。”
江念烟很快就把脉完毕,说道:“脉象平稳,一切如常,看来平日里休息的很好,没有亏待自己。”
司倩语赶紧将水芙领到一边,称赞道:“江大夫果真医术了得,水芙姑娘乃是园内我最为上心之人,一直是当花魁接班人培养的,这身子照料的,比我自己都要好的。”
江念烟点点头,“我都看的出来,不过有一事似乎水芙姑娘有所隐瞒。”
“何事?”
“水芙姑娘不是二八年华,怕是已经十九了吧?”
水芙听闻一怔,看了司倩语一眼,攥紧了小拳头,神色自若,直面江念烟道:“我没有隐瞒,的确是二八年华。”
可江念烟却是摇摇头,本是一脸的笑意,在水芙看来,却是令她不寒而栗。
“看病是我事情,但问话就是世子殿下的事情了。”
陈玉堂也不着急,反正回抚琴园的路已经被纪宁之堵住,他有的是时间耗费,不担心水芙不说实话。
江念烟轻咳一声,“敢对沐楚江南道世子殿下说谎的,这世间的女子可不多,你可要好好想想,他动怒是什么后果。”
与此同时,纪宁之闻声而动,分出一道剑气已经到了水芙的身前,仿佛只要再近一分。
她这幅脸颊,仿佛就要被毁坏一般。
水芙拉了拉司倩语的衣袖,轻声道:“要不就和世子殿下说实情吧,这里又没有什么外人。”
司倩语犹豫了会,还是叹了口气,缓缓道:“不瞒殿下与江大夫,水芙今年确实是十九岁。我这么交代她亦是无奈,来抚琴园内的男子那个不是冲着年轻女子去的,恰好水芙这姑娘生的水灵,往个三四岁的不会有人发觉。其实与殿下说实话,园内女子大多都有这种情况,都会往个一二岁。”
陈玉堂摆摆手,示意让纪宁之收回了剑气,“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司姑娘你直接说便可,本世子又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
司倩语赶紧点头称是,谢过世子殿下后,将水芙带到一旁好好安抚去了。
这姑娘估计受了不少的惊吓,司倩语内心亦是很自责啊。
江念烟朗声喊道:“下一位。”
此刻陈玉堂关注点完全不在了把脉这一事上,而是缓缓抬头看向人群最后处。
宋书蝶。
刚才江念烟所施展的青光把脉,宋书蝶一定是看到了,再加上江念烟轻而易举的就看出了水芙说谎的把戏。
今夜,宋书蝶无论如何都是瞒不足了。
但陈玉堂将视线投向宋书蝶,宋书蝶却是对他微微一笑,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恐,仿佛是胸有成竹一般。
莫非不怕看出她的真实年纪,或者还是说,她根本不怕暴露身份?
纪宁之一直再紧盯着宋书蝶,一直有在默默蓄养着剑气,若是宋书蝶有异,他绝对是最先出手的那个。
面对宋书蝶的笑意,陈玉堂丝毫不担心,他就不信随着把脉人数的减少,宋书蝶不会漏出破绽。
约莫是一个时辰之后,宋书蝶眼见身前只有寥寥数人之后,总算是有所行动,眼神一直朝屋外看去。
可大门处始终没有动静。
陈玉堂不禁是皱眉,他在抚琴园后院让江念烟把脉,就是看这地方无人知晓,几乎不会被人打扰。
可宋书蝶此刻的动作,无疑是有所暴露,这地方,或许还有其他人知道他在这里。
宋书蝶搬的救兵。
很快,在江念烟身前,就只剩得宋书蝶一人。
陈玉堂微微一笑,走去宋书蝶身后,轻轻按住她的肩膀,请到了石凳上。
“花魁姑娘,整日为抚琴园操劳的,这身上的病根兴许不少,正好借着这个机会为你看看。”
宋书蝶点点头,笑道:“那就有劳世子殿下和江大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