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退,然后我们去哪?”
士兵不需要质疑长官的决定,余旭不是从伍军人,他现在的身份有些特殊,问了可能敏感的信息并不过分。
“首府,上京!”
星华四京重省,辽京工省、西京建省、肆京粮省、上京政省!难道,到了那种地步?
余旭没再问下去,之后的内容、不是非知道不可的事情;从何时起,他已经身不由己,绑在了一条名为希望的大船上。
希望,一切都会好起来!
车队开始撤出张江,他们要暂时放弃这里,也许等来年……来年他们还会回来吗?这是一个无法确定的问题。
如果灾难结束了,他们自然是要回来的。
……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上车队,大概有数千人左右、即二期再转移人群留守在这偌大的科学城;他们是后期战略转移目标,只要接下来有机会,车队就会回返接上他们。
如果,没机会呢?
这个问题,没有人上前去问,他们只是一般民众,干预不了很多事情。
“一定要回来啊!”
不止一个人在如此期待着,甚至有人开始跪在地上祷告,有的甚至以最虔诚的方式伏在地上,天心向上。
明明这里许多都是科学工作者,却有人在做一些反科学的事情;即便如此,又有什么不对呢,科学并不完全否决宗教信仰,这是人心的一种寄托。
神,真的存在的话,祂会栖身聆听地上之民的祈祷吗?
大概是不会的。
所以,
“回去,我们自己也可以。”
他们之所以是二期再转移人群,原因其实也很明显,当先注射接种过疫苗的这部分工作者,出血症并没有完全抑制住。
即、基因断链已经造成了不可逆损伤,在收到秘密消息、II期将至的现在时期,撤离出各地驻守、收紧可控实力,统一救治一个地区,并清理出干净圈,才是王道要务。
一切为了希望和火种!
领头带大家回去的是个中年男人,不是没有女性愿意站出来,而是中年男人选择了第一个站出;现在谁领导谁已经不重要,格外关键的是大家有没有可能活下来,这种时候还去勾心斗角、攀附权利的‘宫斗喷’,踢出去、死了活该。
关键时期挑起男女分歧的个人、群体,非蠢既坏,可能又蠢又坏。
燕如君不在这次‘送行队伍’里,她同样是没有上车那部分人,而地下实验室的病床上,也找不到身影。
她,去哪了?
其实燕如君还在科学城里,在输液瓶的营养液消耗殆尽前,她自己拔掉了手上的输液线,然后带着武器躲了起来。
从连续被坑了两次开始,她就准备自己躲起来,虽然在电子信息社会躲起来这种操作很蠢,因为各个地方都有监控设备,但是没说不会断电;科学城职员ID卡的其中一个作用,就是给一片实验区域紧急断电,这里所说的试验区域包括但不限于一个地下层级,取决于ID卡具体级别。
而她手里,现在正拿着一张银色级、1/11的股东卡,原持卡人是陈津南!
“我可是很记仇的。”
忍着全身还在隐隐作痛的事实,她朝着地上的中年男人啐了一口,这个家伙好像还准备做点不得了的事情,看现在这样子、不知道下辈子还有没有机会。
「欢迎您,股东陈津南先生!」
「请选择您要执行的操作:」
「您正在选择的是-辅助功能-紧急事项-试验区电路切断-功能,请选择具体紧急断电区域!」
全选!
「是否执行以下区域的进一步操作。」
确定!
「正在执行,请稍后…」
然后是
「操作执行完成!…」
“怎么回事,断电?”
“快点启用备用供电线路!仪器停下来了,怎么会突然断电,”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啊,这是、”
“权限锁?!这种情况…”
“陈津南,你个███的!”
“……”
某人在地下并不知道被骂的多惨,而真的搞出某个事情的人,现在面临着另一个问题。
是,股东卡可以给整个生命园区地下实验室断电,可这么操作的同时,这张卡也被临时封禁了,哪怕紧急用电梯还有独立供电系统,她也没办法使用。
“淦!”
提示「您的操作权限暂时中止」时,她发现自己做了一件蠢事,现在这是地下9层,距离地面接近300米的地下,哪怕是有楼梯、爬楼梯的选项,那也绝对不会轻松。
不经大脑深度思考定下的行动,总是要付出代价,甚至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简单点了几下到底损失掉价值多少亿的尖端科学仪器,更不必说这会害死多少人。
她只想逃出去这座牢笼,回家、回到那个已经想念地有些偏执的地方。
“爬楼梯吧。”
断电的漆黑空间里,唯一的光源竟然是紧急逃生指示牌,这种消防安全标识在特殊时刻,总是有些作用的。
如果,它们指向的是‘活路’。
“……”
看着面前的逃生用消防电梯,她的表情变得不太好,因为这东西也需要职员卡激活,否则就只是一个密闭铁笼。
燕如君有点后悔了。
同时,她想起来一个‘搞笑新闻’,某国施工人员为了早点下班回家,把军用重舰点火烧了一大块;当时只感觉好笑,现在这个‘搞笑人物’变成她的时候,她发现笑不出来了。
“被抓到,大概会判刑的吧。”
她明明只是想保护自己的人身权益而已,可是搞出这种事情,真的就没错吗?
燕如君想不明白,她没有研究过法令规定,那东西是对国家民众最基础的道德要求;如果精研这方面,那肯定不是什么好人,不想做坏事的家伙,研究那方面干嘛?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坏人,但是现在来看,肯定不是个好人。
“算了吧,已经这样了,累死了。”
叹气完,扶着墙壁坐倒在地板上,那感觉确实不如担架床舒服;这种金属地板太凉了,根本不适合坐,更别说是躺。
“好饿……”
她开始想念热腾腾的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