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陈无遇和薛文静二人说话间,突然听见有人敲门。陈无遇想想,以为是薛姐找来了,就让薛文静快去开门。门开了,却是两名警员。
警员甲问:“这里是陈无遇家吗?”
薛文静不知道警员有什么事,扭头看了看躺在罗汉床上的陈无遇。陈无遇立即应声说“是”。两位警员听后,便走了进门,走到罗汉床前。
警员甲打开执法记录仪,继续问:“你就是陈无遇吗?”
陈无遇点了点头,问:“对。有啥事?”
警员甲说:“我们是经开分局的。”
说着,拿出自己的证件晃了晃,也没有递给陈无遇看,而是继续问:你是不是在经开家园还有套住宅?
陈无遇点了点头,便告诉了具体门牌号。警官乙看陈无遇一直躺着,就问:“你这是怎么了?”
陈无遇说:“没事,就是腰扭了。”
两位警官也没有再问陈无遇的病情,只听警官甲继续说:“请你配合一下,我们需要到你家去看看。”
陈无遇问:“有什么事吗?”
警官甲说:“有个案子,嫌犯盗窃了一把短刀,据供述是从你家盗窃的。我们需要勘察现场。”
陈无遇一听,便想起自己那天从医院回来,只是将短刀放在了衣柜中,并没有藏进暗格里。想到这里,心里立即一惊:“什么人,竟然盯上了我的刀?”
突然又想起,自己珍藏的那本书。于是,便带着薛文静和两个警员,一起到了经开家园。刚到门口,就看见已经有另外三位警官站在门口。李铁拿了陈无遇手中的房门钥匙,交给一个戴着白手套的女警官。女警官先在室外的门把手上,仔细的观察了一番,才打开了房门。
门开了,看客厅很凌乱。几个警官依次对客厅和几个房间都进行了详细勘察。出来后,李铁问陈无遇:“陈先生,你家还有什么贵重物品吗?”
陈无遇想了想,也没有提书的事,只是问道:“你们还要对现场进行保护吗?”
李铁说:“这倒不必。”
说着,就将陈无遇的房门钥匙还给了他。陈无遇再次确认了一句:“那我现在可以回家看看吗?”
李铁说:“当然可以。”
于是,陈无遇在薛文静的搀扶下,先后大致看了看几个房间。而后,又让薛文静帮忙把几个房间的窗子都关上。在薛文静关其他房间窗子的时候,陈无遇在卧室里,拉开衣柜,打开最下边叠放着的衣服底下的一个隐形隔档,看见那本《龙图纪》依然藏在那里,便稍稍有些安心。
随后,两人又随李铁等人到了经开分局刑警大队。在刑警大队的大办公室,李铁先和另一位警员给他做了个笔录,才将那把短刀拿了出来。陈无遇一看,果然是自己的刀。问话结束,李铁却将刀收了回去。陈无遇问:“这是我的东西,为什么不给我?”
李铁说:“虽然可以确定这是你的东西,但你这把刀属于管制刀具,没有合法手续,你不能持有。”
陈无遇身体很不给劲,说话有气无力。他没有申辩,但也没有走。李铁看陈无遇没有走的意思,便接着说:“不是我不给,是我没法给你。”
办公室还有几个警官在,其中有个领导模样的警官走到陈无遇面前,问到:“你这刀怎么来的?”
陈无遇说:“祖传的。”
李铁在边上,对陈无遇说了句:“这是我们何队。”
陈无遇便说:“何队,这真是我们家的一个传家宝。您看,能不能还给我。”
何队让李铁拿来了一份文件,让陈无遇看。陈无遇看了看,刀身超过22厘米的刀具,确实属于管制刀具,但还是坚持要要回。在一边的薛文静看双方僵持不下,就给姐姐发了个短信,问她在经开分局有没有熟人?薛姐问什么事?薛文静走到办公室外边,打电话和姐姐说了说。
挂了电话,薛文静回到办公室,大概过了三五分钟,就看见何队接了个电话。接完电话,又到陈无遇身边,说道:“你给谁打电话都没用。说给不了,就是给不了。”
原来,薛姐认识经开分局交警大队的大队长,但何队显然根本不买交警大队大队长的账。陈无遇这才想起罗成,就当着何队的面,给罗成打了个电话。
电话通了,罗局问:“陈哥,今天怎么想起兄弟了?”
陈无遇说:“我在你们刑警大队,有点事。”
罗成一听,也没有等陈无遇继续说,便说道:“你等等,我马上到。”
其实,罗成就是主管刑侦的副局长。通电话的时候,他就在刚进门的领导办公楼。听陈无遇来了,也不知道什么事,就和正在说话的一位警官说了句“你先走,我还有事”,便急匆匆的来到了刑警队的办公室。
何队看罗局推门进来了,立即挺了挺身子,说了句:“罗局”。
其他几位坐在办公室的警员也立即起身,齐声报告:“罗局”。
罗成让大家继续工作,便让何队将大办公室西边的一个小房间打开,准备请陈无遇在里边说话。看陈无遇起身艰难,便又亲自扶着,向里间慢慢走去。边走边说:“陈哥,这是咋了?”
陈无遇也不便多说,只是简单的说了声:“不小心扭了一下腰。”
罗成看了看一直站在身边的薛文静,陈无遇怕罗成误会,便接着说道:“这是我的一个护士朋友,帮我打针的。”
罗成笑着说:“陈哥,你可要悠着点。”
陈无遇此刻身体还是不爽,也无心和罗成开玩笑,便到了里间。何队和其他警官见罗局没有叫进去,也不好跟着进,就候在大办公室。陈无遇简单的说了说警员到家里来,他到刑警队及何队不返还自己的刀的事。听后,罗成便说:“陈哥,这事也怨不得他们。今天,你先回,兄弟随后问问,想办法帮你把刀要回来。如何?”
陈无遇点了点头,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就听罗成说:“陈哥,你这就见外了。前几天,我爸还念叨,想当面谢谢你。”
陈无遇说:“那事都过去了,举手之劳,就不要再提了。老人的身体现在好吧?”
说道老人,显然罗成还是很无奈,只是很难为情的说了句:“都是我不孝啊!”
当然,后边的话,罗成也没有再说,陈无遇也没有再问。说完,罗成就让李铁开自己的车,将陈无遇和薛文静送回了凤凰二路的经开家园。
薛文静又先帮陈无遇收拾了一番,而后又到三路拿来了针和药。折腾了半天,陈无遇显然已经直不起身子,便躺在卧室,喝了几片止疼药,想休息一阵。看薛文静也累了一天,加之天色已晚,就想让她先回家去。薛文静却说:“我走了,你怎么办?”
陈无遇说:“没事,你明天有空再来。”
薛文静没有说话,但就是不走。陈无遇也没有力气,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却说陈无遇和薛文静离开刑警大队办公室后,罗成就和何队详细沟通了情况。原来,这不是一起普通的盗窃案。之所以刑警队接管这个案子,是因为嫌犯是一名身负数条人命的通缉犯。
但两人也觉得的奇怪。按说,这个通缉犯往常都是以入室盗窃或抢劫为目的,但为什么在陈无遇家仅仅拿走了一把短刀?是因为他们家再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还是另有原因?
于是,罗成拿出审讯笔录,详细的看了看。从整个笔录中,嫌犯都没有说清真正的目的。思考再三,他决定和何队连夜再审。
经过一个晚上的反复折腾,嫌犯终于开口。原来,这个江洋大盗的恶名在2008年就已经在江湖上传开。2009年11月2日的晚上,他接到一个女人的电话,说是有单生意,问他能不能做?他本来想和那女人见一面,但对方无意见面,只是让他第二天到凤凰大道路边的一个垃圾箱中找一个空手机盒,说是里边有任务单。他拿到任务单,看了看,这是一张图片和几行文字。图片是一把短刀,短刀刀刃上有三个字,虽然他不认识,但任务单上说明了那三个字是“独颗蒜”。除了对短刀的说明,还明确表示,如果接单,总价100万,定金10万,期限3个月;确定接单,先付定金;按期交货,支付余款。当他拿到任务单,在路边看了看,还没有走几步时,就接到了那女人的电话。当时他手头正紧,也没有多想,就接了这个单子。定金就放在不远处的另一个垃圾箱。他知道对方肯定一直监视着自己,从垃圾箱中拿到定金后,就通过多方打听这把短刀的下落。但始终没有结果。
元月12日晚上,他突然接到那个女人一个电话,说是刀在一个长安投资集团企业文化部副部长陈无遇手里,有可能在凤城二路的经开家园,也有可能在他老家。电话很匆忙,说完,还没有等他问一句话,就挂了。听了这话,嫌犯第二天早上,就找到经开家园门口的一个保安,说是陈无遇的一个乡党,想给陈无遇送点东西,问陈无遇家在那个房间?保安看他手里提着东西,还以为真是陈无遇的老乡,就说了房号。他到楼下转了转,走了两遍路线,看陈无遇家在二楼,南边的阳台上也没有防护网,便想好了进门的办法。
离开经开家园后,嫌犯也不认识陈无遇,本想通过网上找找,看能不能找见照片。可搜遍了全网,一张照片也没有。实在没有办法,就只好想办法直接入室盗窃了。
说道入室盗窃,这个嫌犯就说:“我先到经开家园附近的一家中介公司,说是自己想在经开家园租个房子。这个小区是个老校区,正好有两户出租。于是,我就和中介先约了一户,在元月15日晚上看房。当天晚上,我没有敢动手,因为我看见陈家的灯亮了一会。第二天晚上,又和中介看了另一家房子。中介走后,我没有立即离开小区,就藏在小区后边的一个垃圾台里。等到凌晨1点多,我才从窗子进了房间。找到了这把刀,也没有拿其他东西,就走了。”
罗成问,联系他的女人的电话号码。他说是,对方打来的电话,都是虚拟号码,根本没有办法回拨过去。再问道定金,他说已经花的不多了,都被抓捕他的警官收缴了。何队当时也点了点头,罗成知道这个案子显然和嫌犯之前的犯罪性质有些区别。也没有提给陈无遇还刀的话,只叮咛何队,保管好物证,等查清后再说。
当然,罗局也觉得这把刀肯定不是一般的物件,负责那个幕后的女人,也不可能出那么高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