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兵们井然有序,他们班与班之间隔着距离,人与人之间隔着距离,前面的班累了后面的班就会顶上去,有人死了亦是如此。
前来抵抗的守城之军被杀的肝胆俱裂,前面有经验装备良好的几十兵卒已经被杀死的差不多,后面基本上都是三位巡检手下凑出来的新兵蛋子,还有募集而来的乡勇,被县令言语鼓动的百姓。
当前排变成了这些人的时候,对于一个队伍来说是极具风险的,因为他们很容易就会溃逃,导致阵型大乱,军心涣散。
眼下这些守城之军便是如此,他们面色慌乱,朝着后面推搡,根本不敢上前,后面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又在上前,导致他们打也不是退也不行,防御散乱,根本就组织不起来任何抵抗,战场正面就是一边倒的屠杀。
天兵们甚至不需要费太多力气和对方缠斗,因为对方根本就不抵抗,瑟缩的朝着后面转身,天兵们只需要捅刺就行了。
“杀!”
后方传来喊杀之声,王家昌率领民兵从最近的道路上绕了进来,直接出现在了对方的后面。
“杀!”
民兵们操着器械冲来,一个个早就憋了许久,见到这些持着器械的抵抗军,直接冲过去厮杀一番。
前后夹击,前后皆是一片混乱,中间的人被挤在一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着喊杀声哀嚎声混在一起。
“我们被包围了。”
不知道是谁慌忙喊了一声,众人脸上顿时惊恐之色更甚。
“不打了,我们投降。”
有人高呼道,这还怎么打,说好的乱民,为何井然有序装备精良,对比这些乱民,他们倒更像是乱民。
投降的气氛很快蔓延,一個个守城之人抱着脑袋高呼投降,他们心中惊惧,不知道这样有没有用,那些人已经杀红了眼睛。
“后退一步!停止攻击!”
杨立超大吼一声,天兵们兵器依旧指着这些守城之军,但是他们已经整齐的后退一步,小心的盯着这些投降之人。
投降的声音蔓延。
一直到队伍末尾,包围的民兵们也看到了眼前之人发出投降的声音。
“后退!停止攻击!”
王家昌大喊一声,军纪如此,不杀投降之人,谁若是犯了,会被灶王直接处死。
一些民兵们看着近在咫尺的军功,手里握着的武器都在颤抖着,他们并没有杀多少,这些绕后的队伍也仅仅只是有不到一半的人拿到了人头。
“唉!”
一些民兵们咬牙将屠刀放下,没办法,对比军功,他们更担心的是被灶王直接处死。
毕竟活着的话早晚会成为天兵的,但是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所有人听好,双手抱头,武器丢下,蹲在两旁,有任何异动下场就是死。”
杨立超对着前面的街道喊道,那些投降的人赶忙蹲在地上双手抱头,武器早就被丢了。
三位巡检只剩下了一位,瑟瑟发抖之余,他的心中满是诧异,为什么这些人没有进行屠杀,以往听说那些乱民每到一处,就会屠杀一处掠夺一处,而眼下这些乱民...
忽然,巡检想到了这些乱民的表现,装备精良,秩序有序,怎么看都不像是乱民,而像是军队,甚至比军队还要有秩序。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你们这里面谁是头?”
杨立超来到这些人面前问道。
巡检知晓自己隐藏不住,毕竟周围的人大部分都知晓他,还不如自己站出来,这些人也不像是肆意屠杀的暴虐之辈。
他赶忙举着一个手小心翼翼的说道:“回大人的话,下官是此地巡检。”
“城内还有没有其他守卫?”
杨立超开口问道。
巡检心中腹诽,能凑出来这么多人已经是不易,哪里还有别人。
“回大人的话,城内的兵力都在这儿了。”
“去前面带路,去县衙。”
抓住知县,将县衙占领,整个延川县就算是被他们拿下。
杨立超心中十分感慨,他哪里想过会有今天这样的场景,原本以为只能够做一辈子的家奴,眼下竟然能够拥有这等地位,率领兵马拿下县城建功立业。
...
县衙内,李知县闭目端坐在案台前,看起来波澜不惊,但是从他颤抖的手就可以看出来他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能够募集千人,应当能够抵抗那些乱民才是。”
他这样想着,但是心中犹然忐忑,这次的攻城怎么看怎么透着古怪,为什么还没打起来城门就丢了。
这不像是那些愚民的作风啊。
“不行,总感觉古怪,延川怕是要不保,”知县心中忐忑,他变得有些坐立不安起来,他要离开这里,那澄城县县令就是被乱民割去头颅,若是他不赶紧离开,恐怕人头也不保。
想到这里知县慌忙从县衙内准备离开,县衙空荡荡,能动的基本上都去守城了。
他将县衙的大门来开,迎面便看到了那九品巡检。
“他就是知县!”
巡检指着知县喊道。
知县面如死灰,往巡抚后面看去,满是拿着武器的乱民。
“完了...”
他的脑海中只有这一个念头。
“来人,将他拿下。”
杨立超挥手,两个天兵立刻将武器交于他人后上前将李知县拿下。
至此,延川县城落入刘振华手中。
‘灶王进城了!’
这个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样蔓延开来。
百姓们由原本的恐惧变成了兴奋,延川县虽然封闭,但是逃难的地主家丁进城以后,总会将消息带来。
自古八卦瞒不住,这些人就是灶王消息最好的传播者,百姓们都念叨着灶王来呢,没有想到真的来了。
刘振华下令让民兵和天兵们全城搜捕地主大户,并且传播消息,明日清晨处死知县李明柱,凡来登记信息者,皆能领粮。
一些县城百姓,自发的带着城内民兵们进入大户地主家中去。
那些家丁们在民兵面前不堪一击,城门被关大户们无处可逃,要么被民兵们抓住,要么就是被一些投敌的家丁们擒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