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儿……”
顾国华神色一沉,陷入沉思。
他一直装疯卖傻,这样能最大限度保护他和顾清影,可这样一来,了解外界的信息渠道也闭塞了许多。
房间内。
顾清影嚎啕大哭,泪眼婆娑。
梦境中的一切,都仿若利刀割在她的心脏上。
痛的无法呼吸!
“小影!”
顾国华摩挲着顾清影后背,安抚着:“只是一场梦,没事的,没事的。”
许久。
顾清影的哭声渐渐减弱,只是泪眼中的担忧恐惧,依旧挥之不去。
思索片刻。
她嗫喏着嘴唇说:“爸,我想去一趟山河会馆。”
“不许去!”
顾国华神色厉声拒绝。
“可如果不让我去问清楚,我寝食难安。”
顾清影抬起玉手,擦拭着眼角泪水:“就算是个梦,我也要确定他平安。”
“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
顾国华继续劝阻,神色有些担忧。
女儿已经快到临盆之际。
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不惜一切,顺利生产。
妻子的惨死,时至现在,依旧是他挥之不去的梦魇。
“我要去!”
顾清影倔强的说,眸光凝视着顾国华,寸步不让。
静。
房间内,静可聆针。
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半晌。
顾国华一声叹息:“先致电山河会馆吧,爸还是以疯癫面容示人,无法陪你同去,你要去,千万不要乱来,保重自己!”
一字一句,尽是无奈。
为人父,他不想顾清影冒险。
可他又了解顾清影的性格,倔强要强,再多的劝阻,都不会听进去的。
夜凉如水。
一个小时后。
浩浩荡荡的车队,驶入了别墅庄园。
清一色的豪车车队,一停下,便有密密麻麻的西装革履之人匆匆下车,戒备四周。
顾清影和顾国华置身二楼落地窗前,目睹着下方的震撼一幕,父女俩的神色都凝重似水。
“爸,这次洪会的动静可不小。”
顾清影眸光深邃,轻声呢喃。
顾国华神色一凛,并未回应顾清影,可心却仿佛瞬间跌落进无尽深渊。
“难道……真的出事了?”
顾国华暗自揣测忐忑着。
这些时日来,洪会并未与顾家断绝往来。
毫不客气地说,因为陈东和洪会的关系,也因为当初古堡惨事,如今的洪会与顾家的来往,难以形容的密切。
登门拜访,不在少数。
但从未有任何一次的阵仗,能比肩今晚!
以往的任何一次,阵仗再大,也不过寥寥几车,几十人而已。
可今晚,一眼望不到头的车队,密密麻麻的警戒人群。
每一张脸上俨然如临大敌,稍有风吹草动,数百人或许就蜂拥而去。
事出反常必有妖!
眼前的变化,让顾国华根本难以安心。
“去吧,小心!”
顾国华沉声道,转身离开了窗帘半掩的窗前。
十分钟后。
顾清影挺着大肚子上了其中一辆车。
浩浩荡荡的车队,宛若一条横亘黑夜中的黑龙,快速离开了顾家。
山河会馆。
外边唐人街不断传来各种声音,热闹非凡。
可会馆内,却是气氛森然,俨然风声鹤唳般。
一个个会馆内的人员,行色匆匆,面沉似水,甚至时不时地警惕着四周。
而在叶元秋的房间里。
这个点,换成以往,叶元秋大概也是修身养性,准备休憩。
可现在,房间内却灯火通明。
叶元秋一身唐装,端坐在案几后,案几上的茶水升腾着袅袅烟气。
而在他面前,则站立着袁义罡。
只是两人都保持着沉默,也都是面若寒霜。
“今晚,真是个不眠夜。”
叶元秋苦涩一笑:“洪会倾尽一切,却不曾想,竟是被那几个世外人当了老鼠屎,搞坏了这一锅汤。”
言语中尽是不甘心。
袁义罡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顾小姐已经来了,她挺着大肚子,这件事要说吗?”
“说!”
叶元秋毫不迟疑:“这件事想瞒也瞒不住,很快就会席卷天下豪门和势力,顾家的体量,或许会延迟知道,但绝对不会被蒙在鼓里。”
很快。
外边便传来了脚步声。
叶元秋和袁义罡同时循声望去。
灯火照耀下,挺着大肚子的顾清影,脚步匆匆,快速走来。
“顾小姐,慢点,慢点!”
叶元秋率先起身,和袁义罡一同迎了上去。
“不碍事的。”
顾清影笑了笑。
不等开口询问。
叶元秋便直言道:“顾小姐是知晓陈先生的事情了?”
轰隆!
声若惊雷。
顾清影脑海中骤然一片空白。
她只是因为一个梦境,所以心有余悸,所以才想到山河会馆询问一番。
却不曾想,刚一进门,叶元秋的一句话,却直接让梦境印照进了现实中!
“他……真的出事了?”
顾清影眸光闪烁,噙泪通红:“我,我只是做了一个梦,所以,想来问问他,梦居然成真了。”
一边说,泪水一边从眼角流淌而下。
梦?!
叶元秋和袁义罡同时一惊。
两人对视一眼,叶元秋也不再隐瞒逶迤,将镇疆城内发生的惊天巨变和盘托出。
整个过程中,顾清影都始终端坐在椅子上,默不作声。
唯独眼角,泪水宛若断线珍珠一般。
当叶元秋说完后,房间里,前所未有的压抑死静。
叶元秋和袁义罡都紧紧凝视着顾清影,惴惴不安。
等了足足一分钟。
随着顾清影琼鼻一动,一声抽吸,她通红噙泪的眼眸终于恢复了焦距。
“我,要回域内!”
轰隆!
叶元秋和袁义罡如遭雷击,当场坐蜡。
与此同时。
天门山别墅内。
龙老面若寒霜的端坐在书房座椅上,书桌上各种文件资料堆积如山,唯一留出的空白,电脑闪烁着光芒,旁边的烟灰缸里,早已经堆砌着满满烟头。
诺大的书房内,充斥着刺鼻难闻烟味。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进来!”
龙老起身相迎。
门开了,罗斯柴尔德走了进来,脸色同样阴沉难看。
“龙老,事情太突然了!”
“是啊,太突然了,一夜天变,也请罗斯柴尔德先生恕老夫无礼之罪。”
龙老沉声说道,他突然请罗斯柴尔德登门,这本就与礼不符,但眼前十万火急,他不得不这么做。
“少爷现在突遭厄劫,西南恐不稳,请先生来,也是交底以便维稳西南这诺大盘口,不至于山河倾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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