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边消灭张思云部的枪声尚未熄灭,东边胡尚良的伪军也赶到了九盘寨的山门外了。
“命令,部队暂时不要攻山,先在山下扎营,四面派出搜索部队,找出敌人的踪迹。”不得不说胡尚良的警惕性十分的高,哪怕到了地方,都不肯连夜进攻,而是要先稳住阵脚,立即打探出敌人的踪影,以免着了道儿。
“报告,盘山而上五百米,弯口就有守军。”一串清脆的机枪声,将向山上搜索的小队打了下来。不过往上走了一个弯口,就遇到了防守的八路。
“报告,南面五里内没有发现八路。”很快,南面的搜索队报告来了。
“报告,北面五里内也没有发现八路的踪影。但发现了不寻常的情况。”北路的搜索队回来的有点迟,因为他们搜寻进了那道山谷,前天晋绥军全德宝部死伤了那么多人,战场上痕迹根本就泯灭不了。硝烟味、血腥味依旧弥漫,甚至山道上还能随处看到大块紫黑色的淤血痕迹。
“这是打了一场规模不小的战斗啊,难道是全德宝他们?死人也不知道通报一下战况啊!”胡尚良亲自带着卫队,连夜赶往北面的山谷查看,越看他越心惊——这一场战斗战场绵延三四里地,起码会是团一级的攻防战,但由于没有确切的情报,而且战场也打扫的很彻底,让他很难判断出这到底是一场怎样的战斗。
“猪口太君,你看这九盘寨可不是什么善地啊,俺们是不是让各部都靠拢过来,以免被敌人各个击破?”胡尚良自从看过了北面的战场后,心底就一直不踏实,他找来日军顾问猪口幸得也咨询道。
“哟西,胡桑,现在参与围剿土八路的部队很杂乱,相互又不统属,情报还不能共享,我很难根据一个清理了的战场就给出答案。请原谅!”猪口顾问一贯的还是那副谦逊的态度,不过也说出了这次所谓合作行动的最大问题——缺乏统一的指挥,情报缺失。由于这样那样的原因,甚至还会形成情报的掩藏、造假等情况。像全德宝部为了掩盖自己的实力损失,直接就打落了牙齿往肚子里咽了,反正也得不到任何的补偿,甚至还不能给挂名的师部知道,故此各方都没有这一场战斗的确切情报。
“但根据战场痕迹判断,这场不过刚过去三两天的战斗,肯定是死伤不少的。”猪口也不白给,他也跟着细细调查了战场的情况。从战场规模的大小、战斗痕迹的激烈度、残存的淤血遗迹都能看出个八.九不离十的。“那既然是这样的话,就很值得玩味了——全司令的,为什么没有通报战斗的情报?什么目的?”
“也许......不是他们打的这一战?”胡尚良紧皱着眉头,猜测着可能。毕竟在这个周边,除了自己和全德宝的部队,还有国.军的一个独立第五师存在的,没准也许是他们造成的?!
“胡桑,我想我们也猜测不出到底是怎样的真实情况。但这种团级以上规模的战斗,却不容我们忽视。”猪口顾问忠实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斟酌着建议道:“不过,既然我们都侦查了周边的地方,没有发现情况,那就可以肯定土八路的,统统的上山了。那么,我以为,部队需要封锁住山口,免得让土八路突围跑掉。”
“嗯,有道理。”胡尚良嘴上点头答应了,可心底却始终有些放心不下,对着地图思考良久,他决定还是将部队收缩了一下,主要集中在九盘寨的东面。毕竟九盘寨以东面为进出的主山门,西面是后山的次道。南北两侧,基本上就只有一些上下的狭小密道了,根本就不适合大量部队进出的,可以忽略不管。所以堵住东面山门,基本上就限制了山上八路的大规模行动了。至于西面,那应该是合作方的任务,起码当初双方约定就是这么划分的。
说实话国.军和土八路狗咬狗,鬼子和伪军还是乐见其成的。这次,不知怎么达成的协议,张小浪居然愿意倾全力帮着攻打八路军。不过尽管如此,胡尚良这个直接掌军的负责人还是多了个心眼,没有肯出全力对付八路。
多年以后,胡尚良常常会感慨自己的人生无常:一个念头会挽救了自己立足的这支部队。但也正是由于自己的这个举措,让国民政府方面怀疑了张小浪的行为,认为他没有真心归顺反正,起码是有所保留的应付党国差使,妄图保存实力待价而沽,从而纵容了八路军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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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胡尚良,鬼得很啊!”九盘寨东门制高点,陈龙正在召开会议。一份份电报陆续汇总过来,他看了一遍就基本得出了个大概的情况:由于胡尚良的小心谨慎,就苦了快速反应大队的官兵了。除却退守九盘寨的警卫团,南面的突击团,北面的加强步兵团(缺第四营)都不得不打起了运动战,在特战团的带领下,躲着伪军的搜索部队行动,好好的阵地伏击战,被搞成了个运动战了。
快反大队两个队长胡大康和谢大柱南北分头行动,各自带着部队先分头向南北撤离,躲过了伪军的搜索队,踏着夜色还要再往回赶,随时好参与对伪军的打击。还不错,夜里月色毕竟亮堂,在特战团的引导下,倒也来去自如,不用担心被敌人发觉。
胡尚良部,一旅三个团外加一个庞大的运输队,成品字形分布在九盘寨东面,在山上远看就好像一条长尾巴的游鱼,脑袋正好拱在九盘寨东门,尾巴还牵连在东来的山间道路里,扎了个头大尾巴小的一字长蛇阵。
“我们的打算是,明天等候胡部伪军攻山,利用九盘寨独特的九盘山道,一步步吧敌人吸引进来,让他陷进盘旋的山道里,一下子脱不了身。”快反大队的政委陈耀负责居中协调各部的行动,此刻他带着拟定的作战方案来给陈龙汇报,“这样,反击预计要到下午才能展开,我军南北伏兵将配合山上守军一道行动,三面夹击进退两难的伪军。特战团负责端了伪军的鱼尾巴,争取夺取他们的军需物资。”
“可以,具体战术尺度你们自己掌握。”陈龙说放权就放权,看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的红蓝色标志,只是提醒了一句:“战斗打响了,北面的全德宝过来插一脚,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