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春明径直回到之前的座位坐下，待徐慧真忙完了手中的活计，便向她招了招手。
“徐老板，今天真是抱歉，无意中影响了您酒馆的生意，这并非我本意。”
一边说着歉意的话，韩春明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十块钱的大团结，放在桌上推向徐慧真。
先前的确有几个客人，因为他的高档酒离去。
小酒馆供应的便宜牛栏山白酒，在那些酒面前，简直就像白开水一样乏善可陈。
满屋的香气都足以让人陶醉，如果不立刻离开，岂不是只能傻傻地流口水丢人现眼？
赶跑了几桌客人，韩春明自然应该赔礼道歉。
不过徐慧真立刻拒绝了他的赔偿，“这可不行。”
她的意思是即便因此失去了客人，也不该由韩春明承担这笔所谓的“损失”。
因为他自己，也是这里的顾客。
然而韩春明却坚持把钱推回去，“那就算作服务费吧！”
虽然酒水是他自带的，也没点任何菜品。
但他认为既然利用了酒馆的场地和服务，比如洗刷那些36只酒盅，就很费力。
所以他觉得，这钱应当支付。
破烂侯一开始买酒的时候，可是当场付的钱，这也是小酒馆的规定。
唯有韩春明每次都是用餐完毕后，再结账。
徐慧真又一次将钱推回给他，“这是我应该做的。”
她没有提及免单的事，因为这是公家的生意，她无权擅自决定免单。
否则就成了占公家的便宜，日后恐怕会有麻烦解释不清楚。
然而提供服务的是徐慧真本人，她愿意免费提供服务，那就没有任何问题。
于是韩春明这次没有再推辞，接过钱并向她鞠躬致谢。
如果徐慧真如此看重他，他还坚持不让，那就是拒绝这份人情。
不仅显得做作，更是对他人的轻视，那样做未免太过低俗。
“徐老板，大气！”这时，邻桌的一位酒客开口称赞，并向徐慧真竖起了大拇指。
徐慧真两次坚决拒收，不受利益诱惑，确实配得上这样的赞誉。
韩春明也点头表示同意，并朝对方拱手询问，“敢问阁下的尊姓大名？”
在小酒馆内，徐慧真担任起了中介的角色，向大家说明。
“这是咱们小酒馆的常客，牛爷，他在咱胡同里住了几十年，是我们公认的老邻居。”
这么介绍，既得体又不失礼节。
看牛爷的样子，年纪怎么说也有六旬往上。
而韩春明刚二十出点头，他直接开口询问会显得冒昧，按规矩应当先自我介绍。
如果牛爷回应，则显得降低了身份，正好由作为主人的徐慧真来居中引荐，最为适宜。
“原来是牛爷，我是韩春明，住在后面的百顺胡同，有幸见到牛爷。”
韩春明一听，立刻拱手行了个礼，牛爷也急忙起身回礼，客气地道，“客气了。”
鉴于韩春明先前在酒桌上的表现和气质，他自然不敢有任何怠慢。
随后，徐慧真又开口说，“牛爷，您前几天喝的那款酒，想再喝的话，就得找他。”
听到这里，韩春明感到惊讶，而牛爷则瞪大了眼睛。
“原来那天喝的那酒…没错，应该是这样。”
通过徐慧真的现场揭示，韩春明才知道那次的那瓶酒，最后落入了牛爷之手。
牛爷果然是个品酒行家，立马认出那是一瓶独特凤香型的秦酒——西凤酒。
这款酒在当时京都一带，普通人别说品尝得出其特色，就算喝过的人，都寥寥无几。
原因不仅在于当时酒的产量有限，而且运输不便，大部分都被当地消耗掉了。
就如同后来的人们一提到酒就会想到茅台、五粮液、汾酒等品牌。
管西凤酒同属四大名酒之一，但它的知名度，却相对较低。
在信息尚未爆炸的那个时代尚且如此，更何况现在呢？
其实那瓶西凤酒，原本只是韩春明与徐静天打赌用的。
不过既然牛爷已经品出了酒名，韩春明便爽快地答应明天再送上三瓶，作为赌注的兑现。
随着这个“赌约”话题的引入，韩春明顺利地与牛爷建立了联系。
同时也认识了另一位同样住在附近的大爷。
韩春明主动问道，“这位大爷怎么称呼？”
牛爷马上接过话茬，充当起介绍人的角色，“这位是片爷，同样是咱们的老邻居。”
稍作停顿，牛爷又提及一件往事，“说到这位片爷和刚才提到的侯爷，他们俩之间。”
然而还没说完，就被片爷打断，“哎呀，别提了别提了，别扯上我。”
韩春明见状，心中明白这里面一定有故事。
他仔细观察了一下片爷，发现此人长得颇似破烂侯，只是更不修边幅，也更显老态。
咳咳，他俩难不成是亲兄弟吗？
当初关老爷子介绍破烂侯时，曾说他是某位王爷的庶出孙子。
这片爷，没准儿是正室所生的儿子呢！真是有趣得很。
至于铜锣鼓巷那边的阎三爷，是否也是那位前朝王爷流落在外的后代，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管真相如何，韩春明并不打算去探究这些人的身世背景。
他真正关心的，是各位身上所掌握的手艺。
老牛，在原本的生活轨迹中，同样是个古玩爱好者，家里藏着满满的宝贝。
而且他还掌握一门独特的木匠手艺，擅长复制明代的家具。
片哥，尽管先前被范金有举报，坐了一段时间牢，最近才刚释放出来。
但这哥们愣是翻了身，在新时代成了个“大地主”。
这几个家伙都是运气爆棚的人物，以后随便从他们那儿得到点啥，价值都能上百万元。
这么一想，虽然显得有些功利，但在这个世界上，谁能真正躲得过一个“利”字呢？
“得了，各位再见啦，我先撤了。”
离开了小酒馆，韩春明满心欢喜地回家。
骑着他亲手组装的自行车，在狭窄的胡同里歪歪扭扭地穿梭。
一时兴起，还哼起了跑调的京剧选段。
骑行至关老爷子家门口时，韩春明停下驻足片刻，却没有进去，而是选择了继续前行。
并不是不想见面，实在是不好意思见。
从穿越过来的第一天开始，他就从关老爷子那里得到了最重要的启动资金。
但现在，那些钱已经快要花掉一半了，可是成果却是寥寥无几。
这时候跑去见关老爷子，总不能两手空空吧？还是先等等吧！
按照计划，只要一切顺利的话，最快半个月他就能赚到人生的第一桶金。
有了这笔钱，他就可以找到系统购买一份养生药方。
有了这份礼物，才有底气上门感谢这位恩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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