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稠如墨的夜色仿若一块密不透风的幕布,沉甸甸地压在小城上空。乌云如汹涌的黑色浪涛,层层堆叠、翻涌不息,几近将那仅存的一丝微光也彻底吞噬。狂风呼啸着席卷过街巷,吹得门窗嘎吱作响,腐朽的门板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便会被这狂暴的力量撕扯成碎片。风声裹挟着沙砾与尘土,肆意抽打在路人稀少的街道上,让本就昏暗的环境愈发朦胧难辨,仿佛连空气都弥漫着令人胆寒的肃杀气息。
熊燃居所内,烛火摇曳,光影在墙壁上晃荡不休。屋内陈设尽显奢华,雕花梨木桌椅古朴典雅,其上雕琢的龙凤纹路栩栩如生,似要腾飞而出;墙壁挂着的名人字画,笔锋苍劲有力,彰显着主人不俗的品味与雄厚财力。熊燃手中捧着一本古籍,古籍封皮用陈旧的油皮纸包裹,边角磨损严重,隐隐透出岁月摩挲的痕迹。他正襟危坐于雕花梨木桌前,在昏黄灯光下全神贯注地阅读着,那专注神情仿若周遭一切皆与他无关。
须臾,他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冷笑,眼神中满是不屑与讥讽,开口说道:“熊燃大人说的对,这些家伙,果然是贼心不死。哼,若没有大人在此处坐镇,这帮宵小之徒怕是早就按捺不住,明目张胆地反叛了。”这话一出口,身旁侍奉的小厮都微微一怔,只觉今日熊燃大人的语调、神态透着说不出的怪异。平日里的熊燃,冷峻而沉稳,举手投足间尽显上位者的威严与气度,言辞简洁却掷地有声,令人不敢直视;此刻这般阴阳怪气,活脱脱像换了个人,倒似戴着一张人皮面具,将真实面目隐匿其后,让人无端心生寒意。小厮们偷偷交换着眼色,心中满是疑惑与惶恐,却无人敢多言半句。
熊燃仿若被心底莫名蹿起的焦躁情绪所控,猛地狠狠一拍桌子。“啪”的一声巨响,震得桌上茶盏乱颤,茶水四溅,洇湿了书页一角,还溅落到小厮脚背,烫得小厮倒吸一口凉气却不敢吱声。他霍然起身,身形高大挺拔,一袭锦袍无风自动,眼中杀意凛冽,仿若能实质化伤人。咬牙切齿道:“我要干掉这帮子反叛的家伙,把他们一网打尽,就像熊燃曾经做的那些事情一样!一个不留,方能绝此后患。想当年,熊燃大人单枪匹马闯入敌营,手刃数十劲敌,那等威风与果敢,岂是这帮鼠辈能及!”言罢,他大步流星走向墙边,伸手取下挂在其上的宝剑。
那宝剑寒光凛冽,剑身修长笔直,仿若一道幽寒闪电。剑柄处雕刻着繁复花纹,金丝银线缠绕,镶嵌的红宝石在烛光下诡谲闪烁,仿若蛰伏的凶兽,此刻被主人唤醒,隐隐散发着嗜血光芒。熊燃手握宝剑,径直跨出门槛,融入那浓稠夜色之中。衣角翻飞,身影转瞬即逝,唯有衣袂随风飘动的声响,还在门口萦绕不散。出门刹那,一阵狂风扑面而来,吹得他发丝凌乱,却也更添几分肃杀之气。
与此同时,郑杰英所在的郑家府邸内,却是另一番光景。郑家乃江湖名门,府邸占地广袤,庭院深深,楼阁错落有致。青石板路蜿蜒其间,路旁花卉娇艳欲滴,怪石嶙峋,彰显着园林之美;亭台楼阁飞檐斗拱,雕梁画栋,尽显世家风范。此刻,郑杰英身着一袭劲装,身姿挺拔矫健,劲装以黑色绸缎为主,绣着金色丝线勾勒的猛兽图案,凸显其豪迈勇猛。正在家族院子中央习武练功,只见他手中狼牙棒挥舞得虎虎生风,棒影重重,仿若筑起一道铜墙铁壁。每一次挥动,都裹挟着呼呼风声,周遭空气仿若被利刃切割,草木簌簌作响,沙石飞溅而起,脚下青石板竟也被震出丝丝裂纹。
正练到酣处,一阵急促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院子里的肃杀气场。郑杰英动作一滞,收势而立,抬眸望向前方。一群家奴如鸟兽散般奔来,各个神色惊恐,衣衫不整,狼狈至极。有的家奴鞋都跑丢了,赤着脚踩在石板路上,鲜血淋漓;有的满脸泪痕,鼻涕横流,全然没了平日里的规矩模样。他们跑到郑杰英面前,“噗通”一声纷纷跪地,身体颤抖,大口喘着粗气,仿若刚从鬼门关逃回来。
郑杰英浓眉紧皱,目光如炬,扫过这群慌乱的家奴,沉声道:“发生什么事了?你们这般慌张,成何体统!”声音犹如洪钟,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声浪滚滚,震得家奴们耳朵嗡嗡作响。
家奴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人率先扯着嗓子惨叫起来:“老爷啊,大事不好!有人闯进咱们的府邸当中了!那人如鬼魅般,见人就砍,府里不少弟兄都折在他手里了,血流成河啊!弟兄们拼死阻拦,却根本拦不住,那身手、那狠劲,绝非凡人!”话语间,众人脸上的恐惧之色愈发浓郁,仿若那血腥场景就在眼前重现,有人甚至开始干呕起来。
郑杰英闻言,气急败坏地皱起眉头,额上青筋暴起,怒目圆睁,喝道:“还有人敢闯郑家的府邸?当真吃了熊心豹子胆!在这江湖之上,还没人敢如此明目张胆捋我郑家虎须。我郑家传承数百年,底蕴深厚,岂容这等狂徒撒野!”说着,他双手紧攥狼牙棒,指节因用力泛白,周身气势陡然攀升,仿若一头被激怒的雄狮,随时准备择人而噬,身上肌肉紧绷,似要爆开一般。
就在这时,一道黑衣人身影自阴影处缓缓走出。此人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气,仿若从地狱归来的修罗,一袭黑衣仿若融入夜色,唯有手中那把染血的宝剑格外刺眼,鲜血顺着剑身缓缓滴落,在地上积成一滩,散发出刺鼻血腥味。他一步步逼近郑杰英,每一步都沉稳有力,靴底踏地声仿若重锤砸心,带起的尘土在脚边缭绕。来人微微仰头,露出一双幽寒双眸,冷笑道:“在江湖上面就听说郑杰英先生是用狼牙棒的高手,久仰大名。今日,我特来会会你,领教领教先生的狼牙棒,切磋切磋。”那语气中的挑衅意味毫不掩饰,仿若根本没将郑杰英放在眼里,一场生死较量,一触即发。
郑杰英冷哼一声,手中狼牙棒一横,棒身嗡嗡作响,似在回应主人的战意:“哼,既然你主动送死,那我便成全你!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我郑家狼牙棒法的厉害,莫要以为手持一把破剑,就能在我郑家撒野!”言罢,他率先发难,身形如电,狼牙棒裹挟着千钧之力,朝着黑衣人当头砸去,气势汹汹,仿若要将对方一击毙命,棒头划过空气,竟带起一道白色气流。
黑衣人见状,却不慌不忙,侧身一闪,轻松避开这凌厉一击。身形灵动仿若飞燕,衣角都未被棒风拂到。手中宝剑顺势一划,寒光闪烁,仿若暗夜流星,直刺郑杰英咽喉。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尽显高手风范。郑杰英反应亦是极快,狼牙棒迅速回防,“当”的一声巨响,金属撞击声震得人耳鼓生疼,火花四溅,仿若绚烂烟火在暗夜爆开。两人瞬间战作一团,身影交错,招式凌厉,一时间,郑家院子里尘土飞扬,喊杀声、武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仿若奏响一曲惨烈的死亡乐章。周遭家奴们纷纷退至墙角,面露惊恐,大气都不敢出,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场惊心动魄的激战,暗自为自家老爷捏一把汗,有人甚至闭眼不敢直视,口中默默祈祷。
随着战局推进,郑杰英愈战愈勇,狼牙棒法使得出神入化,每一棒挥出都带着开山裂石之力;黑衣人也不甘示弱,宝剑翻飞,剑招诡谲多变,总能寻着郑杰英招式破绽予以回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