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可他含泪的控诉并未让对方产生任何歉疚之意,反倒不知为何好像取悦了对方。裴长临莫名其妙地开心起来,整个人顿时比方才还要精神。“我没有,真的。”裴长临在他脸颊边蹭了蹭,声音黏黏糊糊贴着他耳根响起,“我就是开心。”“……你要是不信,我可以证明给你看。”贺枕书一句“大可不必”还没说出口,便被对方近乎冒犯的动作打断。他连忙捂住唇,无从抵抗地,再次被卷进了名为欲望的漩涡。.裴长临这一句“证明”,又生生拖着贺枕书闹了快一个时辰。临近正午,贺枕书窝在裴长临怀里,累得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裴长临昨晚到今晨折腾了他好几回,眼下似乎才终于满足了,老实搂着他,不再有其他动作。昨晚那碗面早在上半夜时就已经消耗得差不多,贺枕书歇了一会儿便觉得腹中空空,饿得几乎前胸贴后背。他并不想体谅裴长临这一夜劳累,在被子里踢他:“我饿了。”裴长临正搂着他闭目养神,听言眼也没睁,低声道:“再等一会儿。”贺枕书:“?”果然男人都是会变的。圆房之前贺枕书别说是喊一句饿,就是摸一下肚子,裴长临都会赶忙给他找点零嘴吃。现在倒好,居然这般敷衍,任由他饿着。贺枕书冷哼一声,从裴长临怀中挣脱出来,正欲坐起身,却被后腰的酸软逼得倒了回来。“别乱动……”裴长临将他捞回怀里,“这会儿又不累了?”“能怪谁?”贺枕书气恼地锤他,“你这个人一点都不知道节制!”裴长临心虚得没搭话,那双修长的手覆上来,替贺枕书轻轻按摩腰身。二人又躺了一会儿,院子外头忽然传来了敲门声。贺枕书愣了下,裴长临却似乎并不诧异,披了衣服起身去开门。贺枕书昨晚被折腾过头,就连穿衣服的动作都有些不自然。待他磨磨蹭蹭把里衣套上,裴长临已经回来了。手里还拎了个食盒。贺枕书:“?”桌上还残留着喜烛未燃尽的痕迹,裴长临简单收拾了桌面,将食盒里的饭菜端了出来。饭菜的香味扑鼻而来,贺枕书一闻便能闻出,这是他们常去的街口那家小饭馆的饭菜。“你什么时候去买的呀?”贺枕书裹着件里衣就走了出来。裴长临道:“昨天上午。”“噢……”贺枕书应了声,帮裴长临摆好了饭菜,扶着桌沿在桌边坐下,忽然又察觉不对,“昨天上午???”裴长临正在帮他盛汤,听言心虚地朝贺枕书看了一眼,小声解释:“昨天一早去的,让他们今日午时过后送来。”贺枕书与他对视,眼神带上一丝难以置信。所以,裴长临昨天上午就预料到,他们今日不会出门去吃饭,更不会在家做饭。因此,他特意在那么忙碌的昨天上午,去街口的小饭馆买了饭菜,甚至细致地叮嘱让人过了午时再送过来,而不是一早送到。他他他他昨天就想好要怎么折腾他了!贺枕书心头波涛汹涌,裴长临却是抿唇笑了笑,将盛好的骨头汤放在他面前:“快吃,不是饿了吗?”贺枕书一言不发。他望着裴长临,心中忽然想到,先前景黎是与他说过,男人这种生物,无论以前多么正直纯良,正经过起日子来总会变狗,让他提前有个心理准备。他那时还没把这话当回事,现在看来,果真是经验之谈。亏他先前还觉得他不行。二人吃过饭,贺枕书身子还是不爽快,又默默躺了回去。裴长临今日精力旺盛得可怕,独自收拾了碗筷,换了干净的被褥,还烧了热水要给贺枕书擦身。他把热水端进屋时贺枕书已经险些又睡着了,被人迷迷糊糊喊醒也懒得动弹,张开手臂任由裴长临摆弄。贺枕书天生皮肤白嫩,轻轻一掐都能落下印子。这一夜折腾下来,身上更是处处都留下了斑驳的痕迹,尤其脖颈与耳后,穿上衣服都遮挡不住。裴长临折腾他时心安理得,这会儿才后知后觉害羞与愧疚起来,不敢再起什么坏心思,老老实实帮他擦身。擦过了身,方才搂着贺枕书躺下。贺枕书困得都有些意识不清,半梦半醒地问:“说起来,你今天不用去干活的吗,昨天不都耽搁一天了?”“不用。”裴长临低声道,“老师给我放了五天假,让我多些时间与你好好相处。”虽然知道钟钧大师肯定没有别的意思,可贺枕书现在一听见“好好相处”那几个字,就不免有点想歪。他不自在地往后挪了挪,小声道:“我可不想与你相处这么长时间……”话是这么说,环在裴长临腰间的手却没松开。午后阳光正好,二人依偎在刚换过的干净被褥里,鼻息间都是熟悉的皂角香气。贺枕书闭着眼,手顺着对方消瘦却紧实的肌理抚摸上来,碰到了胸膛上那道狰狞的伤痕。在裴长临每日坚持涂药的不懈努力下,那伤痕的确比最初时淡了不少,但近距离看上去仍然很明显,摸上去也很明显。贺枕书脑袋枕着对方手臂,声音轻若梦呓:“不过……我也很开心。”裴长临的身体恢复得很好,他们终于算是真正成了亲,没有比这更令人开心的事。当然,如果裴长临能稍微节制一点,不要把他弄得快要坏掉,他会更开心。听着自家小夫郎迷迷糊糊的控诉,裴长临只是无声地笑笑,低头吻他额头:“不弄你了……睡吧。”第094章 第 94 章钟钧大师给裴长临放了五天假, 本意是念在他这段时间一直忙碌,希望他能趁着近日天气好,与夫郎外出游玩, 好好培养感情。可惜,裴长临并未遂他所愿。假期第一天,两人根本就没出门,大好的时光就这么挥霍在了白日宣淫中。甚至,第二天也险些没出得了门。“我这样要怎么出去呀!”贺枕书坐在妆镜前,视线扫过自己脖颈间那串任谁都能看出发生了什么的红痕,透过妆镜狠狠瞪向裴长临。裴长临站在身后给他梳头发, 听言小声应道:“抱歉。”他保证道:“我今晚绝对不咬你。”贺枕书难以置信:“你今晚还想来?!”裴长临:“……”裴长临没有说话,一双眼抬起来,透过妆镜无声与贺枕书对视。眼神中透着几分无辜。以往只要裴长临露出这幅神情,贺枕书总会心软, 要什么给什么。也正因如此, 吃过不少亏。昨晚最后一回, 就是因为这混账东西说自己体力不支,还露出一副可怜又难耐的表情。贺枕书被他搞得不上不下, 又一时心软, 竟答应他调换上下姿势,自己来动。结果险些被弄得昏死过去。那滋味贺枕书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心有余悸,哪里还会心软。他毫不退让地回瞪着裴长临, 两道视线在镜中碰撞, 稍稍僵持片刻,还是裴长临先服了软。“好吧, 都听你的。”他叹了口气,继续低头给贺枕书梳妆。那双灵巧的手近来在挽发髻上的手艺也越发精进, 他熟练地替贺枕书编了发,修长柔软的发丝被挽作发髻固定在脑后,温婉却不失灵动。贺枕书照着镜子左看右看,神情终于稍稍缓和了些。“很好看。”裴长临将一根白玉簪轻轻插在他发间。贺枕书愣了下:“诶?”这玉簪并非纯白,而是暖白中带了点粉色,玉质不算太好,但十分适合春日佩戴。那簪头精细地雕刻着一只笑眯了眼的小狐狸,下方还坠着流苏,贺枕书摇了下脑袋,流苏微微在他发间晃动。“你什么时候买的呀?!”贺枕书眼神都亮起来。这根发簪他是见过的。二人前段时间出门逛街,贺枕书在一间卖发饰的铺子里试过这根发簪,不过那时他嫌这簪子太贵,最后也没舍得买。那都已经是大半个月前的事,贺枕书早就忘记了。“先前就买了,一直没给你。”裴长临道,“新婚礼物。”贺枕书眨了眨眼:“可我都没给你准备礼物……”“不用……”裴长临笑着摇摇头,转身去衣橱里取了件披风,帮贺枕书穿上。披风的兜帽堆叠在领口处,恰好能遮住贺枕书脖颈间那些暧昧的红痕。他帮贺枕书整理着衣物,指尖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扫过对方光.裸的脖颈,话音放得很轻:“你如果一定想送……”他瞥了贺枕书一眼,没敢把余下的话说完,又默默垂下了眼。贺枕书自然知道他想说什么,但眼下这氛围对他也生不起气来,只笑着冷哼一声:“我真是看错你了。”裴长临:“嗯?”“我是说,你这个人和外表看上去根本不一样,坏死了。”贺枕书注视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愤愤道,“没见过比你更坏的人。”男人成亲后脸皮多半也会变得比往常更厚,他被贺枕书这样骂,竟一点也不惭愧,还反问:“你不喜欢吗?”贺枕书:“……”贺枕书别开视线:“没说不喜欢……”裴长临又笑起来。他这两日心情好,笑起来的次数也变多了。贺枕书羞得不敢看他,急忙后退半步,强调道:“这可不是答应你的意思,是……是要看你表现,要看你表现再决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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