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很快开到那片烂尾楼的地方,停在一片空地上。
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停放着一辆摩托车,刘师傅故意把车停得离那摩托车很近。
奈何车子不是我在开,我没办法控制这辆车停在哪儿。
下车前,他叮嘱道:“待会儿千万不要冒进,先侦察一下情况,万一对面人多,我们就跑,毕竟寡不敌众。”
我点点头,拉开背包的拉链,伸手去摸燃烧瓶。
“你在找什么?”
“没什么,咱俩喝个酒壮壮胆。”
说完,我迅速掏出打火机点着燃烧瓶,然后推开车门冲了下去,反手将燃烧瓶扔进车里。
这燃烧瓶的威力果然凶猛,顿时轰地一声,冲天的火势立马从车里喷了出来,我慌忙朝远处滚去,竟还是被大火燎住了皮肤。
待我抬起头时,没看到刘师傅被烧死在车里,他的反应也是快,应该早对我有了防备,此时已经跳到了摩托车上。
我再次掏出燃烧瓶点燃,朝着摩托车扔去。
燃烧瓶落地,瞬间爆燃,可摩托车已经开走,正朝着烂尾楼那边逃离。
我连忙抓起背包追了上去,一边跑一边将十字弓拿了出来。
追进烂尾楼,里面必有埋伏,我不得不进,但也得小心谨慎。
我端着十字弓,前后左右甚至上下都迅速扫了一遍,然后尽量靠墙,防止被偷袭。
到了人家的地盘,又有埋伏,唯一的应对方法就是站在敌人的角度去思考他会怎么埋伏我。
行刑官不是一般人,况且他是刘师傅,刘师傅知道我拳脚功夫了得,因此他不会派一群虾兵蟹将来围攻我,这无异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他还得留着他的手下应付赵三元他们。
于是我判断,一楼应该埋伏了几个端着十字弓的人,还有下蛊的人,我得防着十字弓和蛊。
至于下蛊的人,我提前擦了刘师傅那两瓶药,那个药可以预防蛊毒,根据我之前的判断,这个药能防大部分的蛊,但防不了所有的蛊,如果能防得了,我昨晚去见刘师傅的时候,就不会中灵蛊。
所以我除了要防刘师傅,还要防一个人,这个人就是黄姨,跟刘师傅假装夫妻的那个女人,她能跟刘师傅假扮夫妻,在团伙里必然有本事。
此时我已经走过了两个房间,竟没听到任何声音,整栋烂尾楼,死一般寂静。
当我走过第三个房间的时候,我隐约听到了一阵痛苦的呻吟。
这呻吟声,像是鸡爷发出的声音……
我连忙又四下观察了一下,确认这声音在我前方不远,中间应该隔了个房间。
有人在用鸡爷引我过去。
我跨过中间那个房间,在一墙之隔的时候我停了下来,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
这里面很奇怪,呻吟声越来越清晰,可除了呻吟声竟没有别的声音了。
看来里面有端着十字弓的人,他们不敢发出声音,在里面蹲我。
如果我是他们,我会站在门口正对的那一排位置上,但又不会离门口太近,所以他们站的位置,应该正好跟门口形成对角线。
我连忙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燃烧瓶,点燃朝那个位置扔了过去。
几乎是瞬间,三支箭从里面射出,其中一支箭甚至离我右手不过几公分,吓得我连忙将手抽回。
很快,燃烧瓶爆燃,里面传出惨叫,我立马端着十字弓冲了进去,捕捉到三个端弓之人,其中一个已经被火烧着,于是我连忙开弓,当场射倒另外两个人。
由于没有经验,我连射了好几支箭才把那两个人射死。
但此刻我没敢松懈,连忙又远离门口,靠墙而站,望着角落里的两个人。
其中一个人,正是被捆绑在椅子上的鸡爷,他果真跟我梦里看到的一样,中了蛊毒,嘴唇乌黑,面色紫青,显然是蛊毒侵入五脏六腑太深。
这老头儿,怕是没救了……
我来不及悲痛,又把目光锁定在鸡爷背后的那个老女人身上。
她正是黄姨,令我佩服的是,她此时竟还是那副面善端庄的样子,好像个贵妇,正冲我微笑。
我也冲她发笑:“黄姨,这个点不在家里做午饭,跑这儿来干什么。”
此时被火烧着还在哀嚎的那人,突然朝她冲过去,她骤然扔出一把刀,直插那人喉咙,那人应声倒地,不再哀嚎。
这是个练家子。
“祁安,你不是喜欢黄姨烧的鱼吗,黄姨回去又给你做。”
她冲我笑道:“但是你要乖乖跟黄姨走,只要你听话,接下来就无事发生了。”
“哦?那我要是不听呢?”
她没接话,又掏出一把刀,架在鸡爷的脖子上,然后继续冲我微笑。
“这什么意思,威胁老子?”
“你要是牛逼你就捅死他,给他个痛快,你要不捅死他,你是我养的。”
我刚说完,她居然真举刀要捅下去。
“别别别!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我惊出一身冷汗,望着她:“你……你换个条件,这老头儿又不是我亲爹,我不可能用我自己的命来换他的命。”
这老女人就跟表情包焊在了脸上似的,还在那儿笑:“可我就这一个条件,或者你先把手里的东西放下,黄姨一介女流,怕这东西。”
“行行,我放,我……”
弯腰去放时,我迅速抽刀朝她射了出去。
她慌忙闪身躲开,我瞅准机会飞奔而上,凌空一脚踢向她。
这老女人的身手非同一般,反应也极快,出手更是狠毒。
对了几招之后,她吃了我一肘,我定不会给她下蛊的机会,一拳接一拳朝她脸上砸去,又使出擒拿折断她右手,抽出另一把刀架在她脖子上。
此时我已经不再跟她笑,只是冷冷看着她。
她满脸懊悔地抽泣,好似一个被人欺负的柔弱妇女:“祁安……阿姨知道错了,放过我吧,我跟你妈妈一样的年纪……”
我看她右手在那儿摸什么,顿时笑了起来:“行,那你去死吧。”
说完,我一刀插进她心脏,看着一丝诧异定格在她脸上。
“你死了我不就放过你了。”
我握着刀,来到鸡爷跟前,蹲下来望着他:“鸡爷……”
鸡爷缓缓睁开眼睛,满脸痛苦之色,眼睛竟是一片黑红:“别碰额……额中了本命蛊……”
听到那三个字,我顿时如坠冰窖。
这老头儿,真要没了……
就算我现在能带着他离开,直奔青云观,恐怕也来不及。
我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说了句废话:“鸡爷,你撑住,其他人一会儿就来了。”
他满脸痛苦,又强装笑容地看着我:“别管额,你小心点,不要放过行刑官……额帮你算过,你今天可以杀死他,快去。”
我强忍悲痛,跑过去捡起十字弓,对着门口就是一箭,当场射倒一个端着十字弓的人。
奈何没练过射箭,没能一箭将他射死,我冲过去对着他心脏补了一刀。
杀死这人,我回头看了鸡爷一眼,端着十字弓头也不回地离去,一路朝前狂奔。
我所过之处,无一不听到箭矢的破空声在我耳边回旋,有几支箭甚至离我近在咫尺,贴着我后背射在墙上。
前方拐过弯后,我纵身从窗台的位置翻了出去,迅速从别处的窗台外面射杀三个人。
此时一楼的人员已经慌乱了起来,慌乱得我能听到他们的脚步声。
我连忙找地方藏身,待脚步声越来越近时,拔刀偷袭,接连又放倒两个人。
最后我挟持了一个活口,问他:“一楼还有几个人?”
他浑身发抖地说道:“还有我……”
我笑了起来:“那走吧,好狗,上楼去见你主子。”
我挟持着他,来到楼梯下面,将身体藏在他身后,如履薄冰地朝楼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