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女人看见他的行为就笑了
“这是龙崇吧。”
我仔细观察她的眼睛里有没有我最常见的那种神情,结果是没有。
她并没有露出那种鄙夷的神态。
我对这个女人的好感也逐渐增多。
龙崇死死的护着我,直勾勾地盯着对面的两位陌生人。
“小崇,这是阿姨,问好。”妈妈清了清嗓子嘱咐。
龙崇并无所动。
空气之间有一点尴尬。
他什么都不懂自己还强求什么呢?妈妈心底自叹。
“龙崇坐好。”我说
龙崇听到我的声音猛地回头,清澈的双眼看着我,嘴唇动了动。
“坏......”他胳膊扑动了几下,指向对面的两位。
“龙崇。”我声音冷了下来,似是在警告。
龙崇还是反应了几秒,意识到了我不高兴,噗咚一声坐在了沙发上,和我贴着坐,紧紧挨着我,还是下意识的拽我衣袖。
“这是你廖姨,那是你廖姨的儿子廖执森。”
“廖姨好。我故意用十分甜美的声音,连我自己都起鸡皮疙瘩。
“这得叫哥哥。”妈妈在旁边提醒
“哥哥好。”我的音调让我一阵恶寒。
“你好。”少年的嗓音很磁性,没有变声期的嘶哑。
从她们的谈话中我得知,这个廖姨是我妈的发小,后来嫁去了广东,这个男孩,今年18岁刚考完大学,考的是我们这的L大,这个假期廖姨带着他来熟悉L市,并且准备九月一报道。但初来到这的她们对L市还是十分不熟悉,所以来找到了我们。
“微微,你廖姨明天就回广东工作了,只森住在咱们家,直到九月一报道,你可要带着执森哥哥好好熟悉熟悉L市哦。”妈妈告诉我。
这个消息仿佛晴天霹雳,家要变拥挤了....
我家是三室一厅,为什么三室呢,是因为我家把原来二室一厅的小书房改成了一个卧室,给龙崇住,但他一直粘着我,从不睡他的房间,每次我申请抗议的时候,都被妈妈驳回,她认为弟弟这样的状态应该被我好好呵护,而不是嫌弃。
这下可好,那屋的被褥都是新的,便宜外人了吧。我看看了拽着我衣袖的龙崇,白了他一眼。
“正好客房空着,只森一个住很舒服的。”我妈客客气气的带着廖执森看那间卧室。
廖姨走后,我和龙崇还差一周才放假,家里只有廖执森一个人,他很省心的,早上还会很早起给我们一家人做饭,而且厨艺不错,爸妈都对他赞赏不已。
又是一个大热天的早晨,廖执森五点半就起来为我们做饭,龙崇每天起的也很早,大概比我早一个小时,有时候我微微睁眼就能看到他在我书桌上折纸,但今天的他并没有折纸而是去厨房顶着廖执森,看着他做饭,那目光有点瘆人。
廖执森看着他“小崇,饿了没,这已经有些现成的,要不要吃一点?”
龙崇没说话,依旧盯着他。
廖执森耸了耸肩,回过头继续忙。
“早啊,你们。”我刚穿好衣服,慵懒地抻着腰,哈着气说。
龙崇见我醒了,眼中抹过一丝喜悦。
从兜里拿出一只蓝色的纸鹤就要往我手里塞。
我早已习惯他的技俩,手一挡没有接受,越过他直接走向厨台。
“好香啊。”我闻了闻,“这是什么?”
“芋头,甜的。”廖执森对我说道,语气很温柔。
“你尝尝。”他用勺子盛起一块送到我面前,期待着我的品尝。
我脸有点微红,从小我没有什么异性朋友,像廖执森这种邻家大哥哥也只是平时的YY而已,没想到就这样成了现实。
廖执森的个头在一米八以上,比我高一头,我得抬头看他,他皮肤白皙,身材却很有料,五官十分立体,眉眼间透着清秀,像极了我看的少女小说的男二号。
我刚要下口开吃,就听到了“啪”的一声,那是玻璃摔碎的声音,而且声音非常大。
我俩回过头,看见地上的玻璃渣和龙崇手上的血。
“我...的...”他唇齿咬出几个字。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凌厉。死死盯着我和廖执森。
“你疯了,龙崇。”我生气地喊道
妈妈听了声响,从卧室跑了出来,看见龙崇的手臂,又急急忙忙的去搜集药箱,一边找一边吼我“你这个当姐姐的在干嘛?知不知道他有病要让着他啊,跟你们俩真是操不尽的心。”
我当时的心情真的是日了狗啊,我又没惹他,他自己犯病,现在弄的到都是自己的事了。”
我瞪着龙崇,他感觉到了我的不悦,不敢与我直视,眼神扫着地上的残渣,不抬头。
我走过去,扶正了他的脑袋,让他和我对视。
“你怎么了?”我语气不好的问
“姐...他..好..”他努力的说着
“什么?”我没听清
“他...抢...”
“什么啊,咬字清晰一点。”我的脸色又黑了一个度
他从兜里又掏出一个纸鹤,给我。
我彻底无奈了,这根本就是发疯。
我不再理他,也没有接他的纸鹤,径直走到我的卧室。
旁边的廖执森也有点被吓到,他走过来摸摸他的头,却不料手被他一口咬住,死活不松口,他下口太狠,被咬住的地方很快冒出点点血珠。
“啊...”廖执森的手被坚硬的虎牙咬住,根本无法抽出,只能发出一声痛呼。
我听到他的声音,急忙回头。
我跑过来分开他俩,可能是我的劲使大了,龙崇被我推了一个踉跄。
看着他手上的牙印和血,我感到头皮都发麻了,自己的弟弟发疯惹事,还害得别人遭殃。
“对...对不起。”我有点磕巴地对着廖执森道歉。
马上抽了旁边茶几上的纸巾止住血。
“妈,你看看你的好儿子。”我冲里屋喊道
龙崇被我的语气吓到了,他呆呆地坐在地上,嘴边还有一丝鲜血。
我妈听道我的喊,跑了出来,见了这个情形,连忙跟廖执森道歉。
“执森啊,这孩子从小就傻,你可别往心里去啊。”我妈无力的挽回局面。
“傻?我看不是吧,就是个疯子,会咬人的疯子。”我冷嘲。
我妈狠瞪了我一眼。
龙崇被我的话惊到了,他望着我,眼神空洞。
忽然好像懂了我说的话。
他一下子扑到我的脚下,拽着我的裤子。
泪眼汪汪地看着我
“不...不是....不是...疯。”他断断续续地说着,嘴角的血迹还未干。
“哦?那你是什么?平白无故乱咬人?”
“他....坏”
“你说他坏,坏人会天天给你做饭?坏人会放着让你咬?”
龙崇说不过我,小脸憋的通红,想说话却说不明白。
我就是欺负他这一点。
“姐....错....”他晃着我的裤脚,发出哀求的声音,眼里泛着泪光。
“你最好好好分辨一下,谁是坏人,谁是好人,省的以后乱咬人!”我甩开他。
“姐....好...人..就姐.....好。”他坐在地上小声嘀。
自那之后,我好久没理龙崇。
晚上他还是会爬上我的床,我一进屋就看到他在我床上面摆弄手指,我没和他说话,直接躺在了床上,刚躺下就有东西扎了一下我的脖子。我一摸,在我的枕头底下摸出了一只纸鹤,我坐起来,把枕头拿开,一堆纸鹤在我枕头下,什么颜色都有,有的已经被我压扁了。
我看了眼龙崇,他傻呵呵的冲我笑,仿佛觉得我很喜欢一样。
“把这些扔了。”我命令他
他还是傻傻愣了一下,反应反应我的话。
“...飞....”他指了指这些纸鹤,又指了指天花板。
“这些是纸折的不能飞。”我解释
“能....能...飞......”
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得了幻想症,神神叨叨的。
“能飞....带...姐.....飞”他最后一个字用了好久才憋出来,然后冲我又傻笑了一下。
我叹了一口气。
我不指望他干嘛了,自己捧着一堆纸鹤放到了我书桌上,他叠的太精致了,纸鹤又大又挺拔,我有点舍不得扔,放书桌上以后他自己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