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太太的情况暂时算是稳定了下来。
即使医院下达病危通知,但在南杳的妙手回春下,老太太依然留着一口气。
孙慧珠特地去了一趟警局,想要知道案情的进展。
明明都已经化验出了毒药丸,怎么却还没有抓捕南杳,任由她逍遥法外。
但是警局那边却没有给她一个明确的说法,于是她就找了律师询问。
律师告诉她,这种情况,最多算是谋杀未遂,毕竟没出人命。
而且只要背景够硬,随便找个由头,都能把这件事给遮掩过去,或者是干脆找个替罪羔羊。
陆家的背景还不算硬吗?
孙慧珠不甘心,难道就这么算了?
她都已经算计到这一步了,总不能白白浪费了心血。
谋杀未遂。
没有出人命。
这两句话不停地在她脑海里掠过。
“二太太。”
孙慧珠还在犹豫不决时,就听得身后传来一个柔婉的声音。
她转身,就看到一个身材高挑,容貌精致的女人朝她走来,手里还提着一个果篮。
仔细一看,这不正是顾默然那混账东西从外面捡回来的女人?
好像叫苏什么婉的。
跟大房有关的,她都没有好脸色,“你来做什么?”
苏婉并不介意她的脸色,“老太太住院了,我来看看。”
如今她借宿在顾家,总要有点表示的,即使她跟那位老太太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他们都走了,你才来。”
她说的是大房的人。
今晚留在这里看守的是她和丈夫,还是她自己提议的。
苏婉一脸歉然,“我今天外出找工作了,一结束就直接过来了。”
她其实就是特地避开大房的人,拖到现在才来的。
孙慧珠是个贪小便宜的人,一把接过苏婉手里的果篮,“老太太暂时醒不了,你要是想看就进去看一眼,没事就回吧。”
一个病着的老太婆有什么好看的?
“我就不进去了,就在外头看一眼,免得惊扰了老太太。”
透过玻璃窗,她看到老太太躺在病
床上,身后放了几台监视身体情况的仪器,发出滴滴的声音。
“老太太怎么会突然病重?之前看她精神还好好的。”
“哪里是病重,分明是被人下了毒。”
苏婉大吃一惊,“下毒?谁这么狠心,竟然对一个老人投毒,简直毫无人性,残忍至极。”
“可不是,黑心肝的,烂心烂肺……”
两人皆是一脸愤慨,将那投毒之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孙慧珠见苏婉跟自己同仇敌忾,完全没有要包庇南杳的意思,对她很满意,像是找到了知己,相逢恨晚。
孙慧珠没有说下毒之人是谁,苏婉也没问,但两人都心知肚明。
苏婉拧着秀眉,“难道就这样任由她逍遥法外?也太不把人命当一回事了。不过好在老太太没事,不然老太太若是中毒身亡了,她肯定要偿命的。”
孙慧珠眼皮子一跳。
苏婉又接着道:“希望老太太能挺过来,要是熬不过,她罪过可就大了。
对了,怎么不见令千金?”
“湘儿她回去了,晚上不用她守夜,她的身体也熬不住。”
“是呢,湘儿小姐年轻貌美,知书达理,嫁入世家豪门都是可以的。”
好听的话水不爱听?
苏婉偏偏还戳中孙慧珠的软肋,低声道:“其实我倒觉得,陆战和湘儿小姐也挺般配的,郎才女貌,只可惜……”
有些话点到为止。
孙慧珠更觉得苏婉是她的知音,简直说到她的心坎里去了。
苏婉没有待多久就走了。
转身的刹那,她眼神阴鹜,嘴角勾起讥讽的笑。
孙慧珠这蠢货,一定会上钩的。
到时候就看南杳怎么接招了。
半夜,月黑风高,适合杀人。
孙慧珠支开了丈夫,站在病床前,死死盯着老太太。
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
老太太虽然偏心二房,但对她这个小门小户出来的媳妇并不满意,毕竟孙家比起萧家,差太多了。
要不是萧韵这些年一直病恹恹的,老太太也不会对萧韵有意见。
她刚嫁到顾
家那几年,也受过老太太的磋磨,后来生下了两个儿子,老太太对她的态度才好些。
望着老态龙钟的老太太,她在心里默默念道:反正你也是快死的人了,拖着有什么意思?倒不如早点下去跟老爷子团聚。
活着也没能帮上什么忙,任由大房把持了顾氏集团,平璋和两个儿子为公司劳心劳力,却什么都没捞到。
你死了也好,也算是为二房贡献一点力量,将南杳拉下水。
到时候南杳给你陪葬,陆战和南杳的婚姻就名存实亡,说不定到时候湘儿还能上位,嫁入陆家。
连旁人都觉得湘儿和陆战才是般配的一对,南杳也是时候该让位了。
这些念头在她脑海里掠过,逐渐将她的理智吞噬。
老太太的死,好像是最好的结局了。
于是,魔怔了的孙慧珠,伸出手,拔掉了老太太的氧气罩。
接着又把输液管关掉。
然后拿起一旁的枕头,狰狞着脸,压在了老太太的脸上。
“去死吧,死了对谁都好。”
突然,她的手腕被什么东西抓住,她低头,看到了一只枯瘦的手。
惊得她汗毛竖起。
老太婆竟然醒了?
但是她不会让老太婆醒过来的,一个快死的人了,怎么跟她斗?
“孙慧珠,你在干什么?”
病房的门突然被人重重踹开。
她回头,就看到门口站了很多人,而她丈夫顾平璋,目眦欲裂地盯着她。
她脑瓜子顿时嗡嗡的。
顾平璋冲了过来,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枕头丢到一旁,看到母亲痛苦地皱着眉头,脸色已经青紫灰败。
他气急败坏地一巴掌抽在了孙慧珠的脸上。
“你个毒妇!”
接着,顾平洲夫妇、顾默然、陆战夫妇,以及顾晨和顾启都走了进来。
南杳和陆战的还好,像是早已料到。
其他人是又惊又怒,尤其是孙慧珠的两个儿子,脸色铁青,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吓的。
“快叫大夫!”
“杳杳,快过来给你祖母看看。”
病房内乱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