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杳。”
南杳听到陆战的声音,抬头看他,就见他正拧着眉头,表情有些不悦。
她立即和姜红叶说道:“伯母,我想去看看陆爷爷,一会儿再过来陪您聊天?”
姜红叶这才如梦初醒,“对对对,瞧我,先过去见老爷子吧,我带你去。”
陆战双手插兜,“我带她过去。”
“一起去吧。”
南杳拿了药箱,陆战伸手夺了过去,替她拎着。
陆家的盛世豪庭,一共有三栋别墅,前面这栋是陆战和儿子住的。
陆随也暂时住这边,等他成家之后,把后面那栋改成新房再搬过去。
陆父陆母和师璇住一栋,老爷子也和他们住一块,方便照顾。
盛世豪庭像是一座巨大的庄园,不过别墅之间的距离并不远。
姜红叶对着南杳说道:“老爷子很惦记你,前阵子还跟我提起你呢。”
南杳在陆家待的时间不长,虽然有四年时间,可大部分她都在在学校学习,和导师做项目,有空了才回的陆家。
所以实际上她在陆家住的时间,满打满算没有超过半年。
她也不明白师璇为什么会对她有这么大的敌意。
他们三人刚从前面这栋别墅出去后,一个负责打扫卫生的阿姨立即从兜里掏出手机,给师璇通风报信。
师璇正在海城拍广告,今天之内可以收尾,她正坐在镜子前坐造型。
电话接通,听到了那头阿姨火急火燎的声音。
“师小姐,南小姐,就是那个叫南杳的回来了。”
这位阿姨在陆家工作了有十几年,自然是认识南杳的。
师璇面色一冷,挂了电话。
对着身边的助理说道:“通知下去,务必两个小时之内拍完。”
她要立刻回卞城。
陆老爷子没退休之前,在军营里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带兵上战场,被子弹打中脊椎骨,他却硬撑着作战到最后一刻。
是铮铮铁骨的硬汉,硬气、刚正不阿。
后来因为身体的缘故,从前线退下来,依然在军营里担任要职。
退休之后
,就回到陆家静养。
如今的陆老爷子已经七十有九了,身子骨不算硬朗,年轻时太拼命,一老了,年轻时落下的毛病就开始频繁发作,尤其是阴雨天气,老寒腿就疼得厉害。
不仅如此,他还有心血管方面的疾病。
最重要的是以前被子弹打中的脊椎骨,如今已经完全没法站起来了,只能依靠轮椅,每隔一段时间就疼得像刀子刮过似的。
南杳还在陆家时,老爷子的身子骨就已经不大好了,年轻时留下太多的毛病,随着年纪越大,老毛病就折腾得越发厉害。
姜红叶说道:“这几年都是许家那位姑娘在给老爷子调理身体。”
“许凝?”
“是她。杳杳知道她?”
南杳笑而不语。
许凝在也是药师协会的成员,在贡献榜上排名中游往下,医术是不错,但是也只是不错而已。
许凝还曾经向她求过药。
陆老爷子不喜欢待在房间里,觉得闷,所以经常让人将他推到庭院里,可以观赏景色,也可以喂喂鱼。
南杳等人过去时,老爷子坐在轮椅上,就在鱼池边上,手边还放了一袋鱼食。
“爸,您看谁来了?”
老爷子不是没有听到脚步声,只不过没有回头,这会儿听到姜红叶的声音,想转过脸来,南杳立即朝他走过去。
她蹲在老爷子面前,轻声唤他:“陆爷爷。”
眼前突然出现一张娇俏漂亮的脸蛋,陆老爷子呆了一呆,随即抬手点她,“小丫头。”
“是我。”
没想到老爷子一眼就认出她来了。
“小丫头回来了啊?一走这么多年,真是狠心。”
她走了得有五六年了吧?
思弦那孩子都五岁了。
南杳连忙道歉,“是我的不对,您看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不走了?”
“暂时吧。”
以后的事,还不确定。
她本不想再和陆家有牵扯,可事与愿违。
照这样发展下去,二宝他们四个小的,迟早会藏不住。
“你这孩子,你还能走去哪儿?这不是你的家?
爷爷跟你说,不许再离家出走了啊!”
南杳笑了笑,伸手给他把脉。
“我这身子骨也就这样了,看不看无所谓。”
姜红叶说道:“爸,杳杳是学医的,您就让她看吧。”
以前杳杳刚被阿战带回陆家时才十五岁,就已经跳级念大学了,还是本硕一起读的,这孩子是个聪明能干的。
南杳收回手。
“怎么样?”
就连陆战都忍不住关切地看了过来。
“心血管的问题不大,我这正好有对症的药,持续服用药物就能控制住,避免心脏衰竭,能遏制心血管疾病的复发。
至于老寒腿,扎上几针就差不多了。”
老爷子笑眯眯的,也不知道有没有相信她说的话。
“小丫头要扎针就扎吧,老头子我什么时候怕过一根针?”
“是,您连子弹都不怕,怎么会怕一根针?”
这话说到老爷子的心坎去了。
姜红叶听南杳说得那么轻松,表情也有些迟疑。
许凝给老爷子调理了好几年,老爷子的老寒腿还是一到阴雨天气就发作。
心血管疾病只得到些许的改善,杳杳的药这么管用?
南杳从药箱里拿出两瓶药递给陆战,“这是治疗心血管疾病的,一天两粒,饭后服用。”
药瓶很普通,就跟外面药店卖的那些西药药瓶差不多,上面连标签都没有。
陆战拧眉。
南杳拿出一个银针包打开,一溜的银针出现在众人眼前,形状大小和长短都有差异。
“我现在给陆爷爷扎针。”
陆老爷子的腿年轻时受过冻,受过伤,当时医疗水品不够,再加上战况紧急,根本就只是草草包扎又上战场去了。
里头堵了不少淤血,寒气凝结,骨头和肌肉被冻伤过,要根治,不容易。
姜红叶盯着那一排排的闪烁着寒光的银针,“杳杳,这,能行吗?”
陆战没有说话,目光却落在她小巧白皙的耳朵上。
南杳对她笑了笑,“可以的,伯母。”
姜红叶眼看着那长长的银针扎进肉里,顿感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