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挣扎下,夏承斌纹丝未动,倒是她自己的衣服都皱了,睡衣扣子也解开了几颗,露出胸口暧昧的阴影,蓝觅没有察觉,夏承斌倒是呼吸一紧,他收拢了双臂,宽厚的大手之上捧着的正是她柔软的翘臀。
夏承斌的目光从下向上,落到她的脸上,问:「帮我买礼物了?」
蓝觅老实了下来,「你听见啦?」她还想给他一个惊喜呢!现在变得好没趣哦。
夏承斌拍了拍她的屁股,「在哪?我要看。」
蓝觅伸直了小腿指了指,满脸无趣,「就在那个抽屉里。」
夏承斌看了一眼,抱着她走到书桌前,一手抱着她,一手拉开了抽屉,将包装精致的丝绒盒子拿了出来。
看他打开礼物,蓝觅有些紧张,也忘记要从他怀里下来了,只是紧张兮兮的观察着夏承斌的侧脸,在他将打火机拿出来之后小声说:「我的薪资只够买这个了,不是很高级,不过我觉得蛮好看的……你喜欢吗?」
夏承斌把打火机拿出来,直接放进了口袋。
他将蓝觅放到床上,然后在她面前蹲下来,笑说:「我很喜欢,谢谢妳。」
蓝觅的脸又红起来,忍着笑说:「真的喜欢吗?」
夏承斌点头,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嗯,喜欢。」她的皮肤柔滑软嫩,让人摸起来就不想停手,夏承斌的拇指摩挲了一下她的脸颊,大手轻轻下移,抚上她的脖子。
两人目光相撞,一个深沉内敛、一个水润透亮,蓝觅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转而变为了一种迷茫,她痴痴的看着夏承斌,唇瓣无意识的张了张。
夏承斌手指收紧,将她拉近,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暧昧至极,夏承斌大手一划,手掌抚上她微尖的下巴,当两人近得几乎鼻息纠缠的时候,他清晰的听到了扑通扑通的心跳声,这肯定不是自己的。
夏承斌微微抬眸,看见蓝觅微红的小脸和水润的眸子,无辜又无害的模样令她像一头任人宰割的小鹿,夏承斌一怔,顿了几秒后霍然站起身来,他突然的动作令蓝觅猛地回神,然后一脸惊慌的抬头看着他。
夏承斌心里五味杂陈,但依旧是面不改色,露出个笑容来,「很晚了,快睡吧,明天还要去书吧工作。」
说完又很「慈爱」的拍了拍她的头。
「慈爱」的嘱咐完之后,夏承斌从容的离开了她的房间,不过在关上门之后,他从容的面具就裂开了。
好险!他差一点就把持不住了。
夏承斌想,必须要搬出去一段时间了,这样和蓝觅朝夕相处,他真怕自己会有一天酿下大错,蓝觅不是他可以碰的人,他不能碰,即便自己都要憋死了也不能碰!夏承斌信誓旦旦的告诉自己。
门的那一边,蓝觅终于从错愕中回过神来。
她呆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又按了按自己狂跳不已的胸口,似乎还没有理解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也无法理解自己的心为什么跳得这么厉害。
蓝觅已经二十岁了,她不是小孩,也不是傻瓜,她知道在不知不觉之中,自己对于夏承斌那种敬仰、崇拜的感情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至于变成了什么样,她还不清楚。
蓝觅仰面躺下去,看着天花板开始发呆。
接下来的几天,直到蓝觅正式开学,夏承斌都没有再出现过。
张嫂说老板出差了,蓝觅觉得奇怪,但也没有多问,每天忙着上学、上班、学做饭,虽然学校离公寓有段距离,但好在有车接送,所以蓝觅每天回家也不觉得辛苦,而Reve书吧的工作也是兼职性质的,叶景心给把她的班都排在了学校没课的时候。
她的生活好像又回到了在俄国的时候。
上学、打工,可那时候明明觉得很充实啊,为什么最近却觉得空虚?
蓝觅离开了房间,光着脚踩在地毯上,在走廊上逛来逛去,慢悠悠的逛到夏承斌的房间时,情不自禁的停下了脚步,背着手转悠了几圈,确定四下无人之后,她转动了门把,然后将门打开一条缝,探头进去看了看,看了一眼之后,蓝觅忍不住嘴巴张成了o型,阿承哥的房间居然这么……脏乱!她真没法想象,看起来温柔帅气的阿承哥还有这么一面。
平时除了张嫂,没人可以随便进出他的房间,而张嫂除了扫地也什么都不能动。
而获此殊荣的张嫂还是个闷葫芦,对他房间里的情况只字不提,今天蓝觅终于知道这是为什么了。
夏承斌在书房工作,所以房间里没有书桌、书柜,只有一个衣柜、一张床、两个床头柜和一个五斗橱,床对面的墙上有台液晶电视,连着一堆乱糟糟的线,都露在外面,房间里内置了浴室和阳台,阳台上摆了圆桌和镂花小椅子,这一切都只是基本设施而已。
大床上散落了衬衫和领带,床尾凳上居然还有一双皮鞋,圆桌上摆着几本杂志,和一个还剩有柠檬片的玻璃杯,蓝觅凑过去看了看,暗想,阿承哥出差的日子,张嫂可是很偷懒哦。
她忍不住挽起了袖子,去楼下洗衣房里拿来衣篮,然后将他的衬衫、领带都收起来,又铺平了大床、迭好了杂志、刷了杯子。
收拾好以后,蓝觅抱着衣篮下楼洗衣服。
将衣服一件一件的扔进洗衣机的时候,蓝觅突然发现其中一件上头的可疑污渍,她仔细看了一会儿,又用鼻子嗅了嗅,最终确定这是血迹,蓝觅吓得将衬衫扔掉,不过很快她又冷静了下来,阿承哥是刑警,衣服上有血也正常,只不过为什么会是这么正规的白衬衫?
刑警执行任务还要穿衬衫的吗?蓝觅没想通,把衣服扔进了洗衣机。
与此同时,「脏乱」的夏承斌正在祸害另一间屋子。
本应该「出差」的夏承斌此刻正在信义路上的公寓里面喝柠檬水,他一手捏着杯子,一手夹着一根烟,然后面无表情的凝视着烟头,时不时的喝一口柠檬水,然后继续看着烟头发呆,不过今天他有些烦躁,所以点燃第二根烟的时候他开始抽。
他离开了公寓是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但这并不代表他对蓝觅现在的生活一无所知。
他喉结缓缓滚动,然后吐出一口烟来。
接着夏承斌放下杯子,伸手拿起眼前的那张照片,照片里,是蓝觅和一个年轻男人。
那个男人是宜尚女子大学的校医,姓吴,叫什么并不重要。
夏承斌千算万算,却忽略了女子大学里还有一个男性吴校医,在这种雄性稀缺的环境中,年轻有为的吴校医很受女生的欢迎,而在众女生之中,他只对刚入学的蓝觅青眼有加,对于这种「青眼」,夏承斌只想送给他一个白眼,真是的,敢觊觎他的小蓝觅?他妈的活腻了是不是!继西餐厅某服务生事件之后,夏承斌的嫉妒值以直线上升。
一看到蓝觅和别的男人站在一起,他的温柔面具就挂不住了。
在看见这张照片之后,什么不配站在她身边、什么不能占有她都被夏承斌抛到了九霄云外,他不能占有蓝觅,那么别人也不可以!就算以后要把蓝觅交给另外一个男人,也要经过他的精挑细选,某服务生、吴校医之流都得滚蛋去!
于是夏承斌又出手了,在他回到公寓之前,吴校医提交了辞职信,但除掉了一个吴校医,却又有更多不要命的吴校医站起来。
以蓝觅的条件,长得漂亮、身材姣好、性格单纯,简直符合男人心中所有的择偶标准。
但令夏承斌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最先冒出来捣乱的,竟是他的朋友们,在这最大的麻烦上演之前,夏承斌回公寓的当天先遇到了一个「开胃菜」。
夏承斌到家的时候蓝觅在房间里,只有秉持沉默是金原则的张嫂迎接他。
夏承斌换好鞋子,并没有询问张嫂有关蓝觅的事,而是准备先回房间换件居家的衣服,然后再去找蓝觅谈一谈联谊会的事,不过当他回到房间的时候,焕然一新的房间让他瞬间面如死灰,谁谁谁干的!他第一时间就冲到了走廊上,对着楼下怒吼:「张嫂!」
张嫂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二楼,无声的表示疑惑。
夏承斌打开了房门,伸手一指,「妳动过我的房间了?不是告诉过妳,除了扫走垃圾以外,什么都不准碰吗!如果有衣服需要洗,我自然会交给妳,所以妳现在是在无视我的命令吗?」怒火自他褐色的眼中燃尽,变成一片彻骨的冷寒,看得人心底发毛。
张嫂却是临危不乱,「先生,房间是蓝小姐整理的。」
此话一出,夏承斌的脸色由青到白,她进过自己乱得无下限的房间了?
还没来得及再问,一个软软的声音就从身后响起,「房间是我收拾的,不关张嫂的事。」后半句听起来有些心虚,「怎么了阿承哥?我碰坏了你什么东西吗?」她在三楼房间里就听到了夏承斌的咆哮,从来没听他说过重话的蓝觅骇得一抖,连忙就跑下来认罪。
夏承斌还保持着背对着她的姿势,眼前是神色错愕的张嫂。
要说能够侍候这位先生期满一年还没被逼疯的人,一定得有够强的心脏,而张嫂正是一个拥有强大心脏的中年女人,然而在她看见夏承斌因为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女人而脸色发白、头冒虚汗、目光闪烁的样子之后,张嫂再也不能淡定了。
这位冷酷无情的杀手,此刻像一个被抓住现行的小偷一样,尴尬、心虚又恐慌。
蓝觅看不见他的表情,只以为他在生气,于是她犹豫了一会,小心的走上前,轻轻拉住夏承斌的手,「阿承哥?」
在她的小手贴上来的那一瞬,夏承斌浑身一颤,喉头一动,后来似乎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开始猛烈的咳嗽,蓝觅吓了一跳,赶紧帮他拍背顺气,「阿承哥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进你房间的……我、我以后不去就是了,你……你还好吗?」
夏承斌扶着膝盖咳嗽,艰难的摆了摆手,表示没事。
蓝觅扶着夏承斌进了房间,张嫂去楼下倒了一杯柠檬水来。
喝了几口柠檬水,夏承斌才渐渐的止住了咳嗽,不过为了拖延时间想对策,他用拳头掩着嘴,装腔作势的轻咳,等张嫂离开了房间之后,他才哑声开口,「我刚刚是在和张嫂开玩笑,妳知道的……她平时总爱偷懒,几乎是不帮我打扫房间的,今天回来发现这么整齐,就想开个玩笑。」
楼下第二次无辜被冤枉的张嫂打了个喷嚏。
蓝觅居然信了夏承斌蹩脚的说辞,这也不奇怪,在她的印象里,夏承斌是待人有礼、温柔体贴的,所以他刚才的暴走根本莫名奇妙,也只能用玩笑来解释,蓝觅松了一口气,露出笑来,「我还以为你生气了呢,刚刚你的样子好可怕,吓死我了。」
夏承斌也笑了笑,有些僵硬,「玩笑而已,别害怕。」他摸了摸蓝觅的头,沉默了片刻后试探性的问:「我的房间是不是很乱?」
看蓝觅迟疑又忍笑的点头之后,夏承斌突然露出了一副我早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来,「我果然猜得没错,张嫂又偷懒了。」他摇头叹气,一脸的无奈,「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总是把我放到洗衣篮的衣服扔回床上装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