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我现在就得看着你整理这一大堆我叫不上名字的医疗物资,而且你一有命令我就得屁颠屁颠的照办?”
我看着眼前整理物件的野火,对自己的现状提出了“一些”抱怨。
“哎呀,行了行了,你说了半天了。这是拉尔法大哥嘱咐我的,我也没办法啊。”
“我倒是怀疑你这是有一点报复我刚才转移注意力的私仇在内啊……”
见野火又低头继续整理医疗用品,我捡起地上离着不远的几根长满绿叶的轻木枝条,逐一扔到燃烧的木炭堆上方。自从刚才,我已经收集了十几根满是绿叶的枝干,而那个叫若日的拉合鲁已经躺到现在了,我真的很好奇他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我看着认真的野火,不禁抱怨道:“有这功夫,我还不如去跟着重山他们学学魔法和奥咒的使用呢……”
“诶,对了,孤岩,这个给你。”
我接过了野火手中一串华丽的紫色项链。
“拉尔法说过,让我把这个给你,叮嘱你记得一直戴着。”
我疑惑地看着眼前深紫色的项链。
“拉尔法这是看上我了?怎么对我净是特殊照顾,还老是送东西,什么意思?”
“我也好奇呢,我以为你是兽国高层的儿子来嚎哭峡谷体验战争生活的。”
“怎么可能,我都不知道我是哪来的,谁家的。”zusu.org 茄子小说网
我举起项链,细细地打量着上面的紫色水晶。阳光照耀下,水晶中分布着许多细小对称的横纹,成色十分完美。不论从哪个角度看,水晶都散发着淡紫色的光芒。
我将项链戴在了脖子上。
“话说你真的是流浪者吗,孤岩?”
我迟疑了片刻。
“也许吧,我其实根本不记得发生了什么,我连自己是谁都记不太清了,可能是因为什么事故失去记忆了,要不然我也不会自己给自己起名字。拉尔法说没有亲属独自生活在这附近的峡谷之中就应该属于流浪者,我应该就是吧。”
野火放下背包和手里的其他药材,坐在了一块大岩石上。
“那他们很重视你啊,你有没有想过你可能来自于哪里?为什么失去了记忆?没准你是什么大角色啊。”
我摆了摆手。
“管他呢,反正现在我是嚎哭峡谷的无名小卒,做好自己的的本职工作这不就够了吗。”
“也是,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也是一种英雄。”野火抬头想了想,“那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我目前的目标,你等下,我看看。”
我掏出了小本子,翻开了前几页。
“呃,‘列游僧、文化冲突、头疼、圣神’啊,找到了。我应该先帮助拉尔法和整个营地,然后回报叶地罗的帮助之恩。在这个过程中,顺便,搞清楚自己到底是谁。”
我顺手从地上捡起之前若日收集的几根枯木枝,扔进燃烧的火堆,待火焰变大后,又扔进了两截长满绿叶的枝干,等浓烟变大后,我又坐回了野火对面的石头上。
我摆弄着脖子上戴着的魔法石。
“这玩意儿戴着根本就不舒服啊,我还得放在衣服里头,这东西太凉了,我就没感觉……”
“孤岩,你应该听得到吧。”
我忽然一愣,这个声音听起来就像是来自四面八方一样。顺着声音的大致方向,我看了看背后。
若日躺在一个用轻木枝干和树叶铺成的床上休息,上身的绷带上还渗出着丝丝红色。
我看向正在整理医疗药品的野火。
“你刚才叫我了?”
“啊,我没说话。你帮我盯着点火啊,然后弄点烟尘出来,别忘了。”
我捡起刚才克罗文掰下来的一大根轻木叶枝条,拉着它在满是尘土的地上跑步。
“喂,孤岩,你听的到我说话吗,你在干什么啊?”
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了看四周,四处都很安静,于是我怀疑地看向了若日的方向。
但回应我的只有轻微的鼾声。
难道若日在用重山他们跟我说过的那个玩意儿跟我交流?
难道若日就是叶地罗他们书里描绘的那些,圣神?
没想到这么懒散而不靠谱的外表下,隐藏的是圣神的灵魂?
糟了,不能再想了,万一被他看穿了,我就麻烦了!
“你能不能别想那些没用的破玩意儿了?是我,重山。我在用你脖子上的魔法石跟你交流,明白了吗?”
我将项链摘下来放在手中,脑海里的声音也随之消失了。
我看了看四周,果然彻底安静了。一阵风吹来,项链差点掉下去,我赶紧又将项链戴回了脖子上。
“你要是不带在身上的话,我就没办法和你联系了。”
“原来是这样,这可太神奇了!”
野火听闻此言抬起了头。
“什么,你说啥,什么神奇?”
此时我的脑海中,重山的声音再次响起:“不用张大嘴说出声,也不用让他知道魔法石的事。我记得你的小本子上应该记着兽国的文化是啥样的吧?”
我翻开小本子第一页,第三行赫然就是“兽国的奇怪文化隔阂,种族之间冲突严重。”
“没事,啥都没,野火。你有啥事叫我就行了,我在看我之前记在小本子上的东西。”
“哦,好吧,那就是你的事了。不过别让烟尘小了,任务第一。”
我赶紧手忙脚乱地拿起树枝继续扫地制造烟尘。
“所以呢?你要干嘛,我们现在是在进行心灵交流吗?”
“可以这么说,这个东西其实很简单,就是……”
忽然重山那边传来一片寂静。
“怎么没‘声’了。”
过了一会,重山似乎在和谁争执什么。然而在我的脑海中,我只能听到重山自说自话。
“这很难吗?我学会了啊,不是,什么叫我会了还是很难?什么,什么我运气好?你算了吧你。”
我整个兽人处于一脸懵的状态。
“你在和谁说话,重山?还是在和谁心灵交流?”
“啊,孤岩,差点忘了你了。你应该还听不到他说话,他对你是很重要的一个角色……”
……
又是一片寂静。
怎么又没“声音”了?
“又干嘛啊?行行行,是孤岩对您来说,我真是服了您了,不就是个说辞么。”
“呃,你到底想说什么。”
野火抬头看了看这边。
“别只顾着发呆忘了弄烟尘啊,孤岩。”
“好好好,我知道了。”
我赶紧继续手中的任务。
“过一会有可能任务会有些变动,我们会指挥你,你一定要听我们的。”
“呃,好吧。你们知道我是怎么回事吗?似乎你们把我当成免费劳动力了。”
“那倒不至于,你就听我们的……您说什么?行,我告诉他。你对我们来说也很重要,但就看你能不能发挥出自身的价值了。”
我越听越乱。
“不是,这个在我的脑海里的‘第三者’是谁,我怎么感觉他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啊?你让他直接跟我说。”
重山的似乎是迟疑了一下。
“你现在应该还没法和他直接交流,等时机到了就可以了,他和营地里的很多兽人都有直接联系。”
“我听你的口气,重山。连你都听命于他啊?他是什么角色,奥咒大师?圣神门徒?还是什么异界使者?”
“诶诶诶,可别在他面前提什么圣神门徒,他可最讨厌这个了。他不是故意在你面前表现的高高在上的,只是他很关心你的安全。”
“那行吧,我现在需要做什么?我只想搞清楚我自己是谁,来自哪里,需要做什么。”
我摸索着手中的项链,总感觉戴着它感觉又累又困。
“哈哈哈,自己是谁这个问题可太难了,他活了这么久都没搞清楚自己是谁,对吧。行行行,我告诉他。你现在不要尝试摘下项链了。”
我赶紧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你怎么知道的?你能看到我想干什么?”
“不完全是,我们能看到你脑中的一部分想法,当然只是最浅层次的,不然我什么都看到了的话会对我们双方都很尴尬,不是么。”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个所谓的‘他’到底是谁啊?还有,为啥我看到那些破知识我就头疼,是不是我天生就不是学习的料啊?”
“这个我们也没什么办法,暂时还不能告诉你,这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我知道你现在对被监视有些许的反感。这个我们认为都是正常的,毕竟我们失败了太多次了,孤岩。这次我们必须全力以赴,而你就是我们在这场战争中最重要的制胜关键。”
我有点沾沾自喜。
“那你的意思是我还是个大角色喽?我就觉得我肯定是在山涧中蹦跳的时候磕到脑袋才失去记忆的。放心,只要你们提的要求,我尽量都努力完成。”
“你跳过的地方应该不是山涧,这附近没什么水资源,只有营地边上一条河,这都不重要。根据你的性格,你暂时都要戴着这串项链。老大在你体内施放了一种极强连接力的奥咒,我们甚至可以通过这个奥咒看到你眼前所看到的一切,一定要听我们的命令。这可能会消耗你一部分体力,不用紧张。”
“好,我尽力而为。”
“注意天边黄色的闪电,那些是不好的东西。当它们出现的时候,就证明就有玩意儿盯上咱们了。你就赶紧摘下项链,摘不下来也要保持脑子空白,什么也别想。”
我看了看远处的天空,万里无云。
“现在还好吧,保持脑子空白可太难了,我又不是钝斧。”
“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你一定要爱惜到自己的生命,哪怕是贪生怕死也无所谓。一定不能死,记住。”
“行行行,我知道了。”
野火忽然站起了身,我也停下了手中的活,看向了野火的方向。
“喂!”
远处,一个黑兽人的身影逐渐变大。
“喂!你们,等会,呼,累死我了,我先喘口气,你们,怎么样了?”
我们四个兽人尝试爬上了最高的小矮山看看远处教国车队的动向,若日表示自己根本就爬不上来,我和野火尝试了几次也都爬的很慢,体格健壮的格乌两下就爬到了一半,又用了几下爬到了山顶,让我们大为惊叹他的攀岩技巧。
“怎么样,看到什么了,格乌。”
格乌放下手中的单筒镜,踩着一根树枝滑了下来。
“不妙,情况很不妙。”
野火将医疗药品装回背包中,
“什么意思,又出问题了?”
“对的,教国的车队看烟尘大小,保守估计有一百到两百人。大约五到十只驮牛,五到八只雷科兽,至少,都是至少。”
“什么?!”
我们其他三个兽人都是一惊,因为这和格乌他们预测的数量相差巨大。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重山用奥咒在我脑海里冷不丁的说了一句。
“那怎么说,我们应该怎么做?”
“现在情况非常的不利,拉尔法他们按时间来说已经到第二个岩洞中间了,天玄和皿他们应该还有一段距离。如果他们贸然对教国发起进攻,那么很有可能矮人是最大受益者。”
“那现在通知营地增派兽人过来呢?”
格乌摇了摇头。
“没用的,我跑到营地,估计教国正好打到他们脸上。”
我想了想,也许可以用这个项链。
“你别想了,你想让我去通知谁啊,营地这点兽人没谁会愿意搭理我们的,上次那个叫皿的粗鲁东西还因为我想种点菜小题大做呢。”
也是,重山说的没错,兽国的文化里,爱好魔法和奥咒,反对战斗的叶地罗属于是异类。
“格乌,营地里还有谁空闲吗?”
格乌想了想。
“我觉得,应该就剩那些长毛的了吧。”
我摇了摇头。
“那戈文他们呢?”
“戈文?他们得负责营地安全啊,教国有镰鸦帮杀手啊,万一他们入侵营地,咱们不但要死兽人,营地里的钱和物资都得没。”
我想了想,如果教国这次这么多人打头阵,那么有没有可能是他们想对矮人发起一次强烈进攻呢?
“有可能吧,孤岩,我觉得也没准是他们想运送一些贵重物品。”
也有可能,或者是有什么大人物参加战斗,导致平常只有十几个人的护航体量翻了好几倍。
我听完,感觉这两者都有可能。
“格乌,文路说平常有多少人?”
“大概二十不到吧,现在应该翻了九到十倍以上。”
“你确定吗,不是你听错了,或者看错了。”
“保守估计人类数量九倍以上,战车和战兽我听不出来。”
我想了想,应该重山也知道我的想法。
“这样吧,我有办法通知到戈文他们。让戈文他们来支援靠谱吗?”
这时,重山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你问他干什么?我们很了解戈文的啊。”
我简直是无语。
“你为什么不早说啊!”
格乌疑惑地看了看我。
“我还没说话啊,孤岩,你嚷啥呢?”
糟了,一着急喊出来了。
“没事,我说教国的人数,你应该早点告诉我。”
野火看向了我,
“你能通知到戈文?真的假的,你不会要用魔法吧?”
“你别管我用什么了,反正我有办法。”
“不是,孤岩,你合着想让我们通知呗?”
“重山,你自己说的你们和戈文认识,那你不能通知一下吗?再说了,营地那么安全,拉尔法天天跟我吹营地的地理位置多么多么隐蔽。现在可好,他刚才说教国的那个什么刺客,什么帮,那么容易就找到营地大体得到位置了?还有,拉尔法给我的项链,你能联系到我,合着你们跟拉尔法关系也不错是吧,营地里还有谁你们都买通了啊。”
……
果然重山不说话了。
格乌有些担心,他身上的白色纹身和黑色皮肤在我眼中显得有一些恐怖的美:“孤岩,你确定吗,这可不是儿戏,你乱用魔法,拉尔法他们肯定会怪你的。”
我微微一笑。
“你放心,我了解他,拉尔法不会怪我的。你就直接去找他们就行了,让他们先停止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