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有的人活着,但他已经死了——而我,内田悠马就是介乎生死之间的强者。
无惧死亡,不怕受伤!
今日,我,内田海皇便要战我的最后一战!
就在此地一决生死!
内田悠马心中的自己向后躺平,现实的自己原地站起,高傲的昂起脑袋,有一种傲视群雄的豪迈。
“唉,你们看看,沉迷早恋就这下场!”
樱井老师旁敲侧击,对着被自己点名的学生仔指指点点:“一天天的上课就在发呆……问什么都答不上来,甚至连问题具体是哪条都不知道。”
冷不过人性,凉不过人心。
因上课发呆而被老师点名起来回答问题,方才内田悠马用期望的目光环视周遭,试图求援。
可惜没人回应,为他提点……
呵,这就是我的哥们,回忆去年高一时候,一个个勾肩搭背,看似关系牢不可破,但如今才发现,实际上这帮家伙每个人心存狡诈。
聚在一起并非是因为心心相惜,单纯臭味相投而已。
“身体来了学校,但魂不知道丢在哪里。”细细数落一番,讲台上的男人最后很感性地叹息道,“而且今天早上作业也没交,照这样下去,悠马,我很替你的未来担忧啊。”
“……”内田悠马幽幽瞥了一眼台上的班主任,面露纠结,陷入沉思。
这个学期开始以后,我应该没有再去拈花惹草过吧,为何您还要用这般严肃的语气继续批判我?
内田悠马沉吟了一下,摇头叹息道:“莫非是因为当日我在课堂上直言您那没有女朋友的枯燥日常,一时戳到痛处,所以才如此不悦?”
台上男人额头青筋直冒。
……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
樱井翔有些疲惫地用双手撑在讲台桌上,勉强支持住身体,不让自己轻易倒下。
教了十几年书,除却老母亲的手掌外,就没主动碰到过其他女孩子,事业也是混得不上不下,还得看头皮蹭亮的教导主任的脸色行事,每个月工资虽然还算可观,但比之同学见面会上的职场精英们却又不禁让人有种捉襟见肘与自惭形愧的感觉。
“很遗憾,在我校,受欢迎这种并不高级的诉求,是鲜有人会研究的。”男人深深呼吸,调整语气,不显露分毫破绽。
随着他的声音在教室内回荡,台下的男生集体赞同的点头。
“在场诸位,除了你以外,无一不是人中龙凤,他们在青春的年纪里,珍惜每分每秒,尽情享受能和各位朋友待在一起的宝贵时光。精神上更是坚韧不拔,已经通过努力学习、培养思维活性,得到了扩展知识面的欣喜舒畅。这里每人心中都有一颗炙热的火种,那或许是点亮新世界的火炬,或许是驱散旧时代黑暗阴霾的思想……”
“所谓的时尚、胭脂皮囊,这些庸俗的内容,早就不在乎了。”
“他们所仰望的是比爱情更伟大的真理,是新纪元的人类未来。”
简而言之,志向高远。
樱井翔高谈阔论中,目光掠过对方的身姿,在那张看起来有些可憎的帅哥脸上稍微停顿了一下,而后立直身体,热情的笑容淡去,声线一转变得雄浑沉重:“相比之下,某位相貌优越、但却只精于梳妆打扮的凡人,又有何值得称赞之处呢?”
“……啧。”
您这是专门刁难我来了是吧?
内田悠马撇撇嘴,默不作声。
演,继续演!
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
不急不躁,逆来顺受,只要不叫家长,让老姐半道放下工作请假来校,一切训斥都是稀松平常。
内田悠马在此刻深吸一口气,内心平静,脸上神情竟有暗含一丝超脱世俗的佛性。
才怪!
“淦!”
我生不为逐鹿来,都门懒筑黄金台。状元百官都如狗,总是刀下觳觫材。
一言以蔽之,杀杀杀杀杀杀杀!
不忠之人曰可杀!
不孝之人曰可杀!
不仁之人曰可杀!
不义之人曰可杀!
“我不就今天一天没写而已么,凭什么专门要给我额外再布置这么多回家作业?”半个小时前还满脸若无其事的内田悠马此刻终于忍不住咬牙切齿。
看着面前这堆标题为《就算是不学无术的内田海皇也能做出来的数学》、《从零开始,渣男物理毁灭计划》、《鱼跃龙门,但猪鼻只会被溺死的化学反应集》……百分百是某人蓄意已久,亲自出题的成果。
而且,一份没写,十倍奉还,您是哪来的半泽直树?
内田悠马叹了口气,感慨自己当日不该太过耿直,果然情商这种东西还是挺重要的,尤其是面对这种极度小心眼的屑人时,需要特别注意才行。
昨夜跟死宅老姐一起熬夜打电动,让他抓住内田师傅没写作业的破绽打出一套十割是我一生最大的失误……
内田悠马痛心不已,拿起笔准备开始解决这份特供版试卷。
没办法啊,人家掌握生杀大权,若是真一个电话联系家长,老爸老妈都在社畜出差,只有老姐能亲来学校,倘若期间听闻到内田师傅在校园内朝三暮四的传闻,自己必然会死无葬身之地的!所以如果不想成为家中需要被彻底抹消的耻辱,还是稍微努力一下吧……
只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男生逐渐感到不安。
他已经停在开题最前面的几页半小时了。
现在桌上摊开着的,是一份打印纸,上边第一页写着【东大冲刺·高考必杀内田特制卷(第一版)】。
很明显,这是蛰伏已久,蓄谋以待的刺王杀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