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回到别庄后,君行绝也没跟上官谦招呼一下,没有任何表情的回到自己屋里,“幻影。”唤出自己的影卫。
“主子。”幻影现出身形,恭敬的跪在地上,等候命令。
“查出郓城所有的魔教余孽,用朕的手令调集人手,将他们全部铲除,一个不留。”今日魔教的作为真的让他愤怒了,就是他被害中毒的时候,他都没有愤怒过,原因是因为他们竟然敢利用上官谦,利用他重视的感情,从来没有任何一件事让他愤怒至此。而且他不能让上官谦生活在一个有隐患的地方。
清楚的感觉到主子的怒焰,幻影领命退下,快速召集人手办理此事。
幻影退下后,屋里只剩下君行绝,他坐在椅子上,身边的下人早已为他沏了杯涤尘茶,端起茶盏,君行绝的怒火得到了微微的平息。闻着涤尘的香味,看着寥寥升腾的雾气,君行绝静静的坐着,什么都没做,连茶也没喝,只是那样端着茶坐着,直到茶冷了,才放下茶盏。
君行绝就坐在那里不动,一直想着,想的全部都是上官谦,今天看到的黑暗决绝无情的他,平时温和的他,和他谈论的他,和他游玩的他,他仔细想着,发现他从来没有了解过上官谦,就算和上官谦成为了朋友,他也没了解过上官谦,以为只是淡漠今日才发现时多么的无情,服侍他两年的人,他可以残忍的说出杀了的话,连一丝的留念都没有,再说出残酷的语言的时候那双温和的眼睛一直都是温和的,只因为他讨厌威胁,就能够做出这样决绝的事情。
那么他呢。和他相识了半年的他呢,是不是有一天被用来威胁他,也是一样的杀了的字眼。这么想着,一阵比中毒的时候还要痛的心痛从心里蔓延,没有办法减缓。
上官谦,我是真的把你当做了朋友,你对我有几分真意,几分情谊,还是一分都没有,我真的不知道了。
就这样君行绝一直坐到夜晚,就连晚餐都没有用,一直想着,从思绪中醒转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再想也没用,现在也睡不着,君行绝走出门,走着走着,就走到了上官谦的小院,自己也不知道为何来到这里,这个时候上官谦应该已经睡熟了,却不想,一进小院就看到了那个人站在花丛中。
那个人穿着单薄的白衣,仰望着天空,那个人本来就柔和的脸上现在有着近乎虔诚的表情,温和的笑意中浸入了几分温柔,他只看过这个人的温和,却从未见过这样的温柔。这真的是白日里那个黑暗决绝的人吗?为何他会有着这样的表情?如此的真诚温柔,像祝福着什么一样?
君行绝就呆呆的看着,不想打扰。可是突然一阵风吹过,很凉的风,那站在那里的人青丝飞舞了一下,单薄的白衣随风飘动。君行绝出声了,有着担忧,“谦。”
那个人将看着天空的视线转向他,那温柔已经不见,对着他的脸是和平时一样的笑意,温和的笑容,以前让他平静甚至呆愣的笑容,在这一刻,是那么刺眼醒目,化为利器,让他的心又痛了起来。这个笑,究竟有几分真意,在他看了他真正温柔的表情之后,他能希望这笑有一分真意吗?
“绝。”上官谦开口,没有一点意外的语调,和平时一样。
“晚上风凉,穿那么少,小心风寒。”君行绝脱口的关心让他自己也惊讶,因为按照他的性格,他应该是狠狠的询问上官谦究竟来他当什么,可是他没有,只是关心他会不会得风寒。
“我自己知道。”上官谦向君行绝走去。君行绝的关心让他有些奇怪,不过无所谓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君行绝才发现上官谦是赤着脚的,眉头皱了起来,脱下自己的外袍,想要为上官谦披上,就在靠近上官谦的时候,被他避开了,君行绝愣了一下,心里莫名的泛起着苦涩。
“天凉,披上吧。”君行绝把外袍递给上官谦。
“不用了。阎罗。”上官谦拒绝了,叫了阎罗。
阎罗无声无息的出现,手上拿着一件外袍,为上官谦披上。
君行绝拿着外袍的手,僵住那里。然后收回手,将外袍穿回自己身上。
“这么晚了还没睡?是睡不着?”君行绝问上官谦。
“你不也没睡吗?”上官谦反问,他的事情君行绝没必要知道。
“我在想些事情。”君行绝回答道。
“我的事情。”上官谦直接说。
“是。”君行绝没有否认,他一直想着。
“我很可怕?你害怕了?”上官谦问道,那决绝的黑暗,普通人是会害怕的,即使只是一点点。
“我没有怕,只是发现我原来没有了解过你。”君行绝有些感伤,他没怕,反而觉得很美,可是心里同样失落,谦没对他展露过全部的真实。
“是吗?”上官谦淡淡的说,他倒是小看君行绝了,也是,能坐上那个位置又怎么会是普通人,君行绝当年登上皇位是踩着多少的尸骨上去的,其中有着他的三个弟弟,还在宫里的时候,他和他们三个一起读过书,但从来没有兄弟情谊,因为他们是敌人,他是嫡长子,就算他们不想,他们后面的人也想要那个位置,所以他们只能是敌人,注定的,没想到后来,他被赶出皇宫,而他们三个也死了。如果当年他回到皇宫,参与这件事,他现在如何呢?或许已经死了。
气氛有些沉闷,久久无言。
“谦,你刚才看着天空的时候在想着谁?”是谁能让你露出那样的表情,虔诚的温柔,带着无尽的祝福。
“我的同伴。”上官谦的脸上荡漾着温和的笑,但是比起平时的笑多了真实,眼底也出现了温柔。
“你不是没有朋友嘛。”君行绝知道到自己在嫉妒,嫉妒能让上官谦露出这样笑容的人。
“不是朋友,是同伴。”朋友和同伴是不一样的。
“谦,你当我是朋友吗?”自己应该问的是,什么同伴?他们是谁?在哪里?你怎么认识之类的问题,可是问出口的却是这句话,他真的想知道。
“你是朋友。”上官谦说道。一个有着朋友称呼的人。朋友对他来说只是一个称谓,君行绝自称是他的朋友,那就是朋友了。朋友,这种东西,他不需要的。
“那我和你的同伴谁重要?”在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心里已经知道答案不会是他希望的,上官谦不会认为他重要,只是上官谦的答案更让他心涩而已,如果只是比他重要还好,可是上官谦的回答是.....
“他们比这世上的一切都重要。”他的同伴是最重要的,比一切都重要,他奇迹一样拥有的同伴,他一直珍惜着,虽然不时整一下,算计一下,但是他们是他可以生死相托,把后背暴露给他们的同伴。
“是吗?”君行绝不照镜子也知道现在自己的表情一定很难看,那是嫉妒和痛苦夹杂的表情,急忙转过身,“我回去睡了。”离开小院,背影中带着悲伤失落。
君行绝转身之前的表情上官谦看见了,却没有多言一句。君行绝如何与他无关,就算让他露出那样表情的人是他,又如何。君行绝他不会在意,不论他如何他都不在意。
第二天一早,紫嫣就来报说,君行绝已经回京了,在郓城的魔教的余孽已经被铲除,上官谦可以放心回去了。
上官谦和以前一样,让阎罗收拾东西回到自己的宅子。
回到宅子没多久,晴儿一家也跟着回来了。然后跪在他的面前要求离开。昨天他们是真的怕了,原以为公子是个善良的人,却不想那么可怕,与其以后战战兢兢的,还不如现在离开,这是他们一家商量好的。哀求的语气甚至带着哭音,说自己无能无法服侍公子之类的。对上官谦的恐惧只字未提,深怕惹恼了上官谦,狠辣的杀了他们。他们只是普通小老百姓,只能怕,只能求。
上官谦倒是不介意他们理由,他清楚的明白晴儿一家是害怕他了,很爽快的答应了,当年只是一时的兴起,他根本不需要这一家的,阎罗能够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既然他们想走,那就走好了。他不伤心也不在意,更不会觉得他们忘恩负义。
让阎罗给他们些钱,晴儿一家就离开了这里。
本来就不大的宅子在晴儿一家离开后,只留下上官谦和阎罗,这样就显得空旷了点,上官谦吩咐阎罗把一些地方拆了,他好种些药。他的生活中,多了谁,少了谁,还是照样过。
上官谦继续过自己悠闲的生活,顺便看看帝给来的景和他的对星相处的情况,让他在这个地方又安分的待了一阵子。
而君行绝那一边却没有这么悠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