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盼儿见他捏着茶盏迟迟不饮，凑近了柔声问道：“殿下，茶不合胃口吗？”
赵惟和回过神，去牵她的小手，一边把玩，一边品茶。
她耳尖悄悄红了，有些不好意思，但也舍不得松开。
曹丹姝正巧弯腰捡帕子，瞧见他们桌下交握的手，心里不由得生出一丝羡慕。
王爷真喜欢赵娘子，恨不得栓在裤腰带上。
赵娘子这般温柔小意，自己学不来呀！
曹玮瞧见自家妹妹这幅神情，不禁摇头失笑，小九又想着怎么装淑女了。
此刻，赵惟和正在思量，如何避开齐牧，与柯政论国策。
至于握着美人的纤纤玉手，只是觉得比较解压罢了。
他沉思片刻，转头往窗外看去，待瞧见在窗边观景的顾千帆，福至心灵！
挠了两下赵盼儿的手心，当真解压！
她一颤，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松开手，往窗边走去。
她心里不免嘟囔了一句，殿下真爱撩拨人。
赵惟和走近了才发现，顾千帆并不是在观景，而是在想事情。
想……难道齐牧也约他相见？
可是顾千帆如今于他无用，难道是出于对世交子侄的关心？
这个念头刚萌芽，就赵惟和否定掉了。
齐牧不是个善茬，若是真关心顾千帆，早就想法子递信了。
既想不通，他就直接问了：“沉舟，在想什么呢？”
顾千帆愣了一下，方才齐世叔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等会找机会见面。
他与齐世叔的事情，还未与殿下说过，这要怎么开口？
赵惟和心下了然，单刀直入：“在想齐中丞？”
顾千帆万年不变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惊讶，殿下竟然知道！
“殿下，我……”他张了张嘴想解释。
赵惟和笑了笑，宽慰道：“沉舟，齐中丞与顾家交好，本王早就知晓，无需解释。
等会你与他约在北楼前的庭院见面。”
北楼距离中楼，一来一回，至少两刻钟，足够他见柯政了。
顾千帆隐约猜到赵惟和有事要办，但识趣的什么也没问，只是低声应道：“殿下放心。”
赵惟和唇角勾起笑，与聪明人说话就是舒适。
他停顿一下，善意的提醒：“沉舟，齐牧有野心。”
顾千帆眼底闪过震惊，齐世叔是御史台的谏臣，清流中的楷模，怎么可能是……
但是殿下从不无的放矢！
另一边，梅溪渡雅间内，齐牧也在惦记他们俩。
他盘算着等会怎么说服顾千帆，让他去刺探靖安郡王的消息。
思忖间，仆从引着柯政进来。
齐牧换上和善的面容，朗声恭迎道：“柯相公，快请上座！”
柯政笑着摆手：“当不得相公了，老夫不日外放山东。”
“在下官心中，柯相公永远是柯相公，清流永远以您为标杆。”
齐牧言之凿凿，柯政心中若有所思，面上一派言笑晏晏。
接着把酒言欢，酒过三巡，不可避免提起了今日朝会。
这一刻，两个人都露出了真心实意的笑容。
齐牧绘声绘色讲着刘美脱冠叩首的场景。
柯政忆起自己上午在书房，足足笑了一盏茶的功夫！
靖安郡王此举，大快人心！
可惜他与此子不熟，不然定邀他喝上两杯！
“脱冠请罪，国舅也有今日！当真痛快！”
柯政端起酒盏，豪迈的一饮而尽。
齐牧正想附和，听到仆从来报，顾千帆约在北楼。
这一来一回有些久，但是机会难得，他思量片刻佯装腹痛：“柯相公，我去去就来。”
柯政玩笑道：“齐中丞慢行，老夫多饮几盏！”
“哈哈哈，今日酒水管够，柯相公慢饮。”
待齐牧一走，柯政脸上喜色也褪去，走到窗边俯瞰东京夜景。
“繁华之下，皆是忧患啊！”
“柯相公所言，正是本王心中所想！”
“谁？”他猛地转身，眼底闪过讶异，很快镇定下来，“靖安郡王！”
“本王想请柯相喝杯薄酒，可否赏光？”
柯政眼睛微眯着，探究的视线如利刃刺向他。
赵惟和不闪不避，与他对视，甚至唇角还微微扬起。
沉默了片刻，柯政收起周身的锐利，姿态放松道，“既如此，劳烦王爷带路。”
片刻之后，二人进入鹧鸪天雅间。
柯政见到桌上的十日醉，自顾自斟了一杯，饮毕叹道：“大醉十日，飘然入仙！”
赵惟和面上丝毫不见愠色，他连饮三盏后，终于正了神色：“王爷有何话想与老夫说，但说无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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