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真相?

裴寂抓住白棠的手,很不客气地盯着顾韫。

白棠一把拉住裴寂,用眼神示意顾韫离开,裴寂被白棠拉着也难掩怒气,他将白棠拽到马车上,手上的力气也愈来愈重,可白棠只是频频回头,瞧顾韫上了马车后才看向裴寂。

那双眸子不悲不喜,没有任何情感,她想将手抽回来,可是裴寂握得太紧。白棠并不理会,她已经习惯了他发疯,只是浅浅合上双眼。

“要去逛逛西街吗?”马车停在西街。

白棠摇摇头,她不敢去,也不想去,外面都是自己以前跟宋宴的影子,她怕出现幻觉,又怕连幻觉也看不到。

她这副没精神的样子落在裴寂眼中,他以为她只是为了刚刚的事闹别扭,于是解释道“你跟他离得太近,我心里有些不舒服。”

白棠知道他说的是顾韫,也实在不想分辩什么,裴寂又开口了“我可是看在你的面子,在大殿之上替顾韫说了许多好话,你就这样感谢我?”

“那你想怎么样?”

“下车,陪我逛逛。”

白棠答应了,裴寂领着她很悠闲地逛着,只是她对一切都失了兴致。她不再吵着要吃那些乱七八糟的小食,也不再去瞧那些古灵精怪的玩物,她只是很乖巧地跟在裴寂身后,被他拉着,漫无目的地行走。

她只是觉得没来由的害怕,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孤独涌在心头,她突然觉得西街这么空旷,人也很多,十分嘈杂。

一路上有许多年轻女子,碰上裴寂总要多看他几眼,再看看一旁的白棠,脸上尽是艳羡之意。白棠笑笑,他果然长了一副能乱人心思的好皮囊。

不止路人,就连茶馆里的妇人,也免费赠了他几块样子别致的糕点。

白棠吹了吹糕点上的碎屑,放到嘴巴里吃起来,依旧没什么好吃的。裴寂瞧她如此,问道“你到底要气到什么时候?”

“宋宴。”白棠直视裴寂“我要知道他的死因。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谁害的他?是谁打的他?只要你告诉我,我就不再闹了。”

“你确信你能承受吗?”

“什么意思?”白棠放下茶杯。

“有时候一无所知之人,要更快乐些。”

“人活在世上,是可以糊涂一些。”白棠说道“可是他死在我身边,我便不能像傻子一样什么也不知道。”

“我知道你一直怀疑此事是我做下的,因为在你心里,我是最危险的,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我确有杀他之心。”看白棠的面色一冷,裴寂话锋一转“你总是太爱相信别人,自认为自己眼光不错,凡是在你身边陪伴你的,你都一并相信。”

“可你当真知道,是谁暴露了柳儿的行踪,又是谁将你出逃的行踪泄露了吗?这次又是谁把宋宴闯进大狱的事捅出去的?”

白棠没说话,她的眸子警觉地看向裴寂,他的茶杯轻轻磕了下桌子,陈晋被赤影连拖带拽地带到这个只有他们二人的茶室了。

“陈晋阿兄?!”

陈晋看上去很是狼狈,他畏畏缩缩的,身子歪歪扭扭,虽然浑身上下没什么伤口,可看上去好似被人扭过来的。

白棠立刻上前护着陈晋,她低声对裴寂说道“你别胡说八道,陈晋阿兄与我,与小宴子都是最亲的亲人。”

陈晋闻言头低得更深了一些。

“亲人?”裴寂冷笑道“那你问问他呀?问问他都做了些什么?”他的声音透着几分冷意,让她觉得有些犹豫着不敢问。

白棠的手搭在陈晋身上,裴寂的目光有些意味不明地闪了闪。

“陈晋阿兄,你别怕他,有我在呢,谁也不能把你怎么样,你就说,柳儿的事,我的事,小宴子的事都跟你没关系对不对?”

陈晋看了一眼赤影,又看了一眼裴寂。

“你别,你用不着看他们脸色!”白棠有些激动“有我在,没人能把你怎么样,你直说就行。”

陈晋开口说道“对不住,棠妹妹,是我……是我鬼迷心窍……”

“你骗我的是不是,是他——”白棠指指赤影“是他威胁你的?”陈晋别过脸去不看她,于是白棠又拽着裴寂的袖口“那就是他——他恐吓你了对不对!”

陈晋只是摇头。

“我不信!”白棠自头发上取下簪子,“我知道陈晋阿兄你不是这样的人,你不要听他们威胁,你要是不说实话,我就死在你面前。”

陈晋对上白棠澄澈的目光,她泪水涟涟“反正小宴子已经死了,我……我也没什么好牵挂的。”

“师兄他……死了?”陈晋如遭雷击“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呀,棠妹妹,我就是想让你出狱。”

“柳儿的事我是单纯为了银子;后来你们走了,济世堂没人了,我本来就是孤儿,你们都走了,我身边一个人也没有,我就想……让你们留下来陪我;再后来我打听到你进了大狱,我就想那地方每日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有人跟我说,靖王可以带你出来,只要我把消息带过去你就可以出狱,我不知道汴京狱的人会把他打死……”

陈晋的话愈加颠三倒四,白棠听不明白,也不太想听明白,她只听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宋宴的死与他脱不了干系。

她看着赤影将陈晋带了下去,小小的茶室又重新剩下她和裴寂。

“别再哭了,”裴寂皱皱眉头,“你不是说只要知道真相就不再闹了吗?”

他抬手去擦她的泪,即使擦不干也一直很耐心,直到白棠终于哭着睡在他怀里,他将她安稳地抱回到王府的床上,替她小心地掖了被角。

紧接着他回到书房,赤影已经等待多时,裴寂问道“燕小钗找到了吗?”

“还没有。此人已杳无音讯。”

裴寂点点头“看好陈晋,不要让他靠近白棠,她能知道的事情就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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