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刺客

一晃儿就过了几日,裴寂果然领着孟央往宫中去了。

白棠待在众女眷之中,心情畅快地送走了他们,裴寂一眼便看见白棠的心情不错,好容易压下怒火,想着等回来再好好跟她算账。

临行前,裴寂吩咐碧琼留下。

“看着白棠。”

既是保护,也是监视。

白棠自裴寂走了之后就开始翻他那些书架上的书,他的书太多了,她有时候甚至会怀疑他真的都看过吗?随手一翻,总有他那些做好的记号。

翻了两天,才翻了一面书架,什么都没有。

于是她垂头丧气地回到行云阁,和小铃铛她们一起吃饭,钱嬷嬷此次也跟着孟央先回宫中了。

“小夫人,萱草给您煮一壶清茶吧?”

“不用,歇歇。”白棠摆手叫她停下来“好不容易钱嬷嬷走了。”

“那让乐莺给您去小厨房拿点糕点?”

“别去折腾。”白棠躺在床上,忽然又支着身子坐起来“你们有没有什么自己想做的?趁现在做。”

萱草和乐莺面面相觑。

萱草静了一会,红着脸说道“奴婢喜欢翻花绳。”

“咱们现在就翻。”白棠很有兴致地自己起身去取了丝线,跟她们玩在一处了,白棠玩的很好,竟不逊于萱草。

萱草笑着说“小夫人翻得真好,但我还会这个。”

她笑着把那丝线拿到手里,翻弄几下,变成了一颗星星。

白棠瞧着那颗星星,脸色一下子变了,萱草一开始还没发现,直到乐莺用手推了推她,萱草一仰头,瞧见好大一颗泪珠从白棠的眼睛里坠下来。

萱草立刻跪在地上,梆梆地磕头,白棠吓了一跳,她擦擦眼泪赶紧伸手拽她起来。

“这是做什么?”

“奴婢不该惹小夫人伤心。”

“这不干你的事,”白棠拉萱草起来,“寻常人说话玩闹,也有个磕磕绊绊,别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再说了,花绳是我要玩的。”萱草只是摇头,白棠便说道“以后都不许给我磕头,折我的寿,我会活不长的。”

萱草这才犹豫着点头,乐莺见状便想着活跃活跃气氛“小夫人,我会……一点点口技。”

“真的吗?”

萱草附和着“是真的,乐莺可会了,小到耗子,鸟,猫,狗,大到猪,牛,羊,马,乐莺都会。”

“这么厉害?”白棠眨眨眼睛,又指了指正举着盆往屋里进的小铃铛,小声对乐莺说“学个耗子叫。”

乐莺立刻会意,屋里面很快传来‘吱吱’的声音,白棠侧目去看,连乐莺的嘴巴是怎么动的都没看出来,只听‘当啷’一声,小铃铛盆里的水撒了一地,嘴里还喊着“姑娘!是不是有老鼠?!”

这边的三个人已经笑弯了腰,小铃铛战战兢兢跳过来,四处探着,白棠却将乐莺推到她眼前“喏!你找的大耗子,在这呢!”

小铃铛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她彻底发现的时候便半生气半打闹地来扯乐莺的脸颊了,后来又追在乐莺后面求学,几个人闹到深夜,蜡烛还是白棠吹熄的。

跟白棠这边的惬意不同,裴寂这几日过得仍是郁郁不乐。

他心不在焉地瞧着皇后和太子其乐融融的样子便觉心气不顺,孟央却已经见怪不怪了,裴寂向来是那副不悲不喜的样子,她只以为他是在屋里呆着闷了些。

“殿下出去透透气吧?”孟央开口道“我一个人在这儿就成。”她一边说着一边上前去找皇后娘娘了,她们的脾气向来很合,裴寂并不担心,他点点头往外走,只听见后面传来两人的笑声,皇后正在问孟央肚子有没有动静。

他一个人面无表情地在御花园闲逛,长公主裴缦华就过来了。

“长姐。”

裴缦华点点头,照往常一样问道“听说你府上最近又新迎了位小夫人?”

“是。”

“听说是位小官的女儿。”裴缦华鄙夷地开口道“一点用处也没有,何时见你对没用的女人那么上心了?”

裴寂抿紧了唇,一言不发。

“燕小钗可找到了?”见他如此,裴缦华叹了口气,转了话题。

裴寂摇头,只听裴缦华说道“东西若是流了出去,你我都很难办。”她将一块兵符塞到他手里“这是我的护卫队,你先拿去应急,不论是什么人,只要可疑,一并诛杀。”

裴寂迟疑地接过了兵符,裴缦华的话语依旧是冷冰冰地提点着“别总把心思放在儿女情长上。”

“我心里有数。”裴寂应声道。

白棠又在那书房里整整翻了两天,别说什么宝贝了,就是一个暗门,一道暗格也不曾发现,她心情很差,走出门去又迎面碰上碧琼。

自从上一次碧琼不肯告诉她宋宴葬在哪里之后,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就有些微妙。

“白四姑娘。”碧琼照往常一样拦住她,要搜搜她的身子。

白棠大大方方地给她搜了身,只听碧琼解释道“不是我有意僭越,是……”后半句戛然而止,但白棠知道,是裴寂的吩咐。

“裴寂什么时候回来?”白棠问道。

“明后天。”

“这么快?”白棠脱口而出,继而察觉这么说话有些不妥,又改口胡诌道“我本来想给他做个香囊的,还没做完呢。”

碧琼说道“只要您有心,无论有没有做完殿下都会喜欢的。”

白棠点点头,安安静静回了行云阁。

无精打采地吃了晚饭,白棠趁小铃铛她们收拾碗筷的时候,自己一个人往佛堂去了。

佛堂安安静静的,天上布满星辰,她并没上香,只是虔诚地拜了拜“佛祖菩萨,您可怜可怜我吧,您老为难我干什么呢?有意思吗?管您要小宴子您不给,再不济,您给个提示也成?”

佛祖并没说话,他只是睁着两只眼睛,不知道在瞧谁。

佛堂里却窸窸窣窣传来些响动。

“乐莺?是你吗?”

白棠回头一瞧,一个穿着夜行衣的男人与她四目相对。

还未等她开口,脖颈处便传猛地传来剧痛,白棠在失去意识前想到,要是能就这么死了,那真是再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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