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常大妈落荒而逃的背影,宋澈、翟凌霄和俞红鲤相识了两眼,齐齐的哄然大笑。
“我说你们两个人也太能搞了,哪怕演戏要气常大妈,也犯不着演这么狗血的剧情啊。”
翟凌霄哭笑不得。
他是真的笑出了眼泪。
他们师兄弟本来就活宝恶搞惯了,倒是配合默契。
而俞红鲤忽然冒出来抢戏,愣是把这出励志打脸的剧本,改成了于大妈式的狗血剧。
“带着你的负分演技,赶紧吃完赶紧走人。”
宋澈也是没好气的笑了笑。
其实吧,他挺享受这种肆无忌惮的恶搞。
生活够无趣了。
多点乐子总不是坏事。
“我哪有演戏,我讲正经的。”
俞红鲤收敛起笑颜,很认真的道:“我们交往吧,宋澈。”
宋澈看了她一眼,又跟翟凌霄道:“师兄,附一医现在精神内科的专家号还有剩么?”
“我脑子很正常,思路也很清晰。”
俞红鲤道:“跟我回家见家长,以我男朋友的身份。”
翟凌霄发现这出戏愈发的精彩纷呈、跌宕起伏,饶有兴趣的笑说道:“你们什么情况啊?等等,小红鲤,你该不会是像新闻里的那样,过年被家里催婚太厉害,就想让小师弟冒充你的男朋友,回去交差吧?”
“差不多是这样。”
俞红鲤很坦然。
“然后我们的关系,遭到了你家里人的极力反对,一边你爸甩出巨额支票让我离开你,一边家里给你安排的高富帅又来警告我别妄想癞蛤蟆吃天鹅肉,于是我对他们放出大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接着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伟业,打脸那些势利眼,最后,我们假戏真做、终成眷属。”
宋澈很娴熟的勾勒出接下来的剧情。
他最近看的里,十本里,有八本是这样的桥段剧情。
“好精彩,我都迫不及待的想追剧了。”翟凌霄兴致勃勃。
“你闭嘴!”宋澈和俞红鲤异口同声的呛了他。
“好默契……”
凌霄脸色讪讪,索性从火锅里夹了几块肉,捧着碗筷躲里面去了。
等前厅里就剩下两人。
宋澈皱眉道:“你来真的啊?”
“要不然大过年的,我干嘛跑这么远来找你?”俞红鲤道。
“我记得,你不是跟你爸断绝往来了嘛。”宋澈问道。
关于俞红鲤的家庭情况,他也是一知半解。
还是上次在专案组里听闻的。
貌似是俞红鲤的生母被人下毒谋害了,至今还躺在床上当植物人。
而俞红鲤的父亲不管不问,貌似还在外头养了情人、生了孩子。
以至于俞红鲤跟父亲恩断义绝,连姓氏都改成了母姓,更放弃了进医院当医生,转而加入刑侦队当法医。
“事情比较复杂,咱们边吃边聊。”
俞红鲤很不客气的开始涮火锅,大概是知道要睡服……不,说服宋澈,得先吃饱肚子才有力气。
宋澈也不着急,大块朵硕之际,听着俞红鲤的家事,就当听八卦段子了。
不过,这个八卦段子,显然不太欢乐。
大概剧情,就是俞红鲤的父亲裴茂祥,实在没耐心等俞红鲤母亲遥遥无期的康复苏醒了,加上小三携子想上位,就想着通过诉讼手段离婚。
俞红鲤自然是不答应。
根据法律,她又是母亲的监护人和继承人之一。
如果俞红鲤反对,fǎ yuàn更不会支持裴茂祥的离婚请求。
因此,如何挪开这块绊脚石,成了裴茂祥的当务之急……
“你这个爹,恕我直言,已经不止是普通级别的大猪蹄子了,而是被狗啃过的大猪蹄子。”
宋澈听到这,忍不住评价道。
俞红鲤倒是很赞同这个评价,神情恨恨的道:“以前我知道他在外面养了情人,只能睁只眼闭只眼,顶多不认这个父亲就是了,但现在他干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我真想把他投进监狱,才能解心头之恨!”
宋澈又想了想,道:“于是乎,这个被狗啃过的大猪蹄子,就想着把你嫁出去,给离婚诉讼创造有利条件。”
“没错,只要把我嫁出去,家里事,我就没权利再干涉了。”俞红鲤叹息道:“或者,他也是想通过这个手段,逼迫我妥协。”
“顺便,家产也能由他那个野种来继承了,啧啧,一箭双雕啊,当爹当到这个水平,也是让世间的大猪蹄子们叹为观止了。”宋澈感慨道。
俞红鲤脸色黯然,耳边听着老弄堂里喜气洋洋、阖家欢乐的氛围,更是心酸不已,道:“这个家丑,我真的不好意思在外头声张,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来找你……我现在也只能信你了。”
“你的计划,就是让我冒充你对象,打消裴茂祥强迫你出嫁的念头吧。”
宋澈理解了她的心思,也理解了她的苦楚和无奈。
“你可以拒绝,毕竟你非但没可能获得什么好处,甚至可能惹上麻烦。”
俞红鲤道:“别妄想,那个人会像狗血偶像剧里那样,挥舞着支票让你离开我,他只会将怒火转嫁到你的头上,你将面对接踵而来的麻烦。”
宋澈玩味一笑:“那会不会像那些狗血剧情一样,我们历经波折之后,假戏真做?”
俞红鲤翻了一个贼好看的白眼,道:“你要想这样,我是没什么意见。”
“成,只要你肯以身相许,这桩买卖,我就干了。”宋澈再次不假思索的道。
俞红鲤一怔,起初还不解其意,但转念一想,竟是惘然了。
宋澈明知道什么以身相许是不可能的,但还提出这样非分的条件,明显是想给彼此一个台阶下。
宋澈强调过几次了,他坚决不会给人当舔狗,更不会傻兮兮的凑上去奉献自我。
但,或许是不忍俞红鲤正遭遇的苦难,他还是愿意伸以援手。
等戏演完了,哪怕俞红鲤真的猪油蒙了心,要跟宋澈玩真的,宋澈也大可以说自己没兴趣了,大家好聚好散、各回各家。
感念到宋澈的良苦用心,俞红鲤的眼神迷离了,随着芳心涌起的温煦,吃吃道:“你还说自己变了,怎么还跟当年一样傻乎乎的。”
“错了,这几天我看那些网络,都管这招叫扮猪吃老虎。”
宋澈又美滋滋的给自己夹了一片肥嫩嫩的五花肉。
俞红鲤稍微楞了一会。
接着,老宅里回荡起了愠怒的娇斥:
“你说谁是母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