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大人看着公堂下二人道“本官问你,李举人状告你欺压他弟子,可有此事!”
余沐拱手道“启禀县尊大人,属下并不知此事,从来都是别人欺负属下,不知此事从何说起?”说完摆出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罗知县喝道“还敢狡辩,本官且问你,白家次子你可认得?”
说罢衙门口走出一儒衫读书人,拜下道“知县大人为学生做主啊!前几日此酷吏纵容青皮行凶打断家父腿脚,事后又带众青皮上门欺压我父亲,学生上前去阻止,谁知此酷吏嚣张跋扈,且还对学生拔刀相向,国朝尚且善待读书人,可此酷吏完全不将我辈读书人放在眼里,扬言读书人都是腐儒,家里仆人皆为证人!请知县大人做主!”
罗知县看着余沐道“你还有何话可说,来人啊!给我拿下!”
余沐急忙道“知县大人单凭此人一面之词就要拿下属下,完全不听属下辩解,是否有失公允?”
罗知县大怒道“大胆!你有何资格质疑本官!此事证据确凿,岂容你狡辩,来人!”
县令道“罗知县,本官还在呢!事情原委如何,单凭一面之词就可以定罪吗?罗知县就是这么断案的吗?”又对余沐道“你来说说事情原委,据实说来,本官为你做主!”zusu.org 茄子小说网
看着一旁冷笑的罗知县,县令大人心里也没底,什么事一遇到读书人,大义上都是站在士人这边的,就看这小子如何辩解了,或许有那么一点希望吧!
余沐拱手说道“县尊大人容禀,“此事乃是属下向当铺白掌柜购买桃木,手下人不小心拔了树苗,白掌柜前去阻止,不慎摔倒摔断了腿。此后家师令属下连夜去白家赔罪,属下见到白掌柜后,与白掌柜相见恨晚,实乃忘年之交!”
白家次子急忙道“胡说!胡说八道!明明是你纵容青皮打断家父腿脚,家父怎么可能与你这贱吏是忘年之交!”
县令大人拍了拍惊堂木“肃静!你接着说!”
余沐拱手道“遵命!随后白掌柜听说属下得了师傅真传,便想看看属下武艺如何,属下就在白掌柜屋子耍了一套刀法,不慎将此兄台吓晕过去了,而且还吓失禁了。白掌柜并未因此怪罪与我,如今却弄到公堂对质,还请县尊大人明查!”
罗知县冷笑道“黄口小儿!白家仆人皆为人证,岂容你狡辩!”
余沐道“知县大人,亲属及属下可以作为证人么?再说我这么小能欺负谁?白家那么多人冤枉属下,若是指鹿为马,属下无话可说!”
“放肆!来人给我打!打到他承认”
县令大人一拍惊堂木喝道“住手!罗知县对一个孩子用刑,不怕贻笑大方吗!还是说要屈打成招!”
“此子对本知县无礼,无视官威,不该打吗!”
县令大人说道“我怎么没看出来此子无视官威,还是传人证再说吧!”
差役唱道“传白家人证!”
鱼贯而入四五个白家仆从,跪下说道“启禀大老爷,小的看到捕快拔刀。”又一人说道“大老爷,捕快在主人家里拔刀行凶”“启禀大老爷,小的看到捕快打晕了小少爷!”
县令看着一脸戏谑的罗知县,对余沐说道“你还有何话可说?”
余沐拱手道“启禀县尊大人,当事人有两个,其一是白家次子,其二便是白老爷,县尊大人何不传白掌柜问话!属下与白掌柜乃忘年之交,白掌柜做生意向来童叟无欺,为人更是正直心善,想来会澄清事实!”
听到这话,所有人看余沐就像看一个沙比,谁家父亲会在公堂上指认自己儿子说谎。什么忘年之交那都是人家说的客气话,你还当真了?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啊,一点不懂世间险恶!
县令大人很尴尬,罗知县抚须看着县令的表情,不由得笑道“既如此,那就传白掌柜进来吧!”
差役到衙门口传白掌柜上公堂,此时一青皮把自己的棍子塞到白掌柜后腰,轻声说道“小郎君吩咐的,不要让您小儿子再胡说八道了,否则后果自负!”
听到差役的传唱,白掌柜身子一哆嗦,咬着牙藏着棍子,快步走到公堂。白掌柜看着余沐嘴角的冷笑,脑子一激灵,红着眼走到自家小儿子面前,一把从后腰拿出木棍,咬牙朝自家小儿子砸了下去!
公堂所有人都震惊了,虽说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可这是公堂啊!读书人被打的嗷嗷叫“爹!你打我作甚?哎哟!不要打了!哎呀!疼死了!”
白掌柜打红了眼,手非但没停,反而下手更重,一边打一边骂道“狼心狗肺的东西,置家人于不顾,我叫你冤枉诬陷好人,我叫你不学无术,我今天打死你!你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有爹生没娘养的东西!你还敢躲,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读书人躺在地上嗷嗷大叫“爹你疯了吗?我是你儿子啊!是不是那捕快威胁。。。”
看着自家儿子话越来越多,白掌柜手更哆嗦了,听到威胁两个字,这话说出来还得了吗!一狠心直接一棍子打在自己小儿子头上,顿时血流如注,这读书人当场就晕了过去。白掌柜脑子都是懵的,跪在自己儿子面前嗷嗷大哭!
余沐赶紧过去扶着白掌柜道“老白!白老哥你。。你下手太重了啊,这都打晕过去了,他还是孩子啊!就算有错,你也不应该下手这么重啊!”又对差役道“别看了,快叫大夫啊!”
白掌柜转头红着眼看着余沐,余沐道“老白,莫要生气,这天干物燥,小心上火啊!”
县令回过神来,一拍惊堂木喝道“大胆!公堂之上岂容尔等放肆,再胡闹就打板子!”“白掌柜本官问你,你儿子说此捕快打断你腿脚,还有侮辱读书人可有此事?”
白掌柜哭嚎道“并无此事啊!这些事情俱是我那孩儿诬陷小郎君,是草民教子无方,请县尊大人恕罪!”说完头磕得砰砰响!
罗知县看了眼目瞪口呆的李举人,说道“白掌柜,你可得想清楚了!”
余沐扶着白掌柜道“老白,先别哭了!知县大人问你话呢!”
白掌柜抽泣着道“王捕头和他弟子是不可多得的好人,是全镇子的恩人,镇子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我那孩儿枉读圣贤书,在此污蔑小郎君,我白某人行得正坐得端,这辈子没做过亏心事,此事若是视若无睹,那和畜生有何分别,还有何颜面面对乡亲父老!哪怕今天没有这个儿子,我也要站出来澄清事实,请县尊大人看在我那孩儿还小,饶恕他大不敬之罪啊!”说完就拜在地上不起来了。
看着罗知县和李举人黑的跟锅底一样的脸,县令大人乐呵呵的说道“白掌柜果然高义啊!这孩子啊还小,你要多约束他,就闭门思过吧!”又对目瞪口呆的李举人道“德才,你作为他的老师,应当多教导他才是!”
县令大人乐呵呵的看着罗知县道“不知罗知县意下如何?”
不等红着眼的罗知县说话,余沐拱手道“这全是县尊大人教导有方,县尊大人治下还有许多像白老哥一样,不畏强权善良正义的百姓,这都是县尊大人教化之功啊!”
余沐拜下朗声说道“县尊大人爱民如子,明察秋毫,卑职拜服!”
衙门口众百姓也拜下道“县尊大人爱民如子,明察秋毫!”
县令越看余沐越顺眼,不愧是自己人!哈哈大笑道“本官受之有愧,都免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