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们有什么不能决定的重要事情时,第一个想到的不是他,是太子;宫中内侍奴婢们最怵的人也不再是他,而是太子。
若仅仅是这些也就罢了。
偏偏,在他几次与太子意见相佐的时候,太子都以绝对强势的姿态否定了他的想法。
甚至,还告诉他, 他病中几月不曾接触朝政,并不清楚目前局势,让他不必插手。
当真是笑话!
过往不好的回忆一下子涌入脑海,恍惚间,他竟然在裴翊宸身上瞧见了前太子的影子。
一母同胞的兄弟本就相像,这一瞬,两人的影子更是完全重叠在了一起。
仿佛, 前太子就是裴翊宸,裴翊宸就是前太子…
“父皇是想到兄长了吗?”大抵是发现了永安帝奇怪的神情,目光在其身上转过一圈,裴翊宸不由出声,“因为晋王谋反一事,因为儿臣拒绝了您的提议,甚至是因为儿臣这张脸?”
说着,他不免又低低一笑:“父皇大可不必把自己困在十多年前的不愉快回忆中。
“那毕竟是十多年前的事了,更何况,如今谋反的不是儿臣,拥有独立想法的儿臣也永远不能成为兄长。
“父皇纵然心中有鲠,也不必太过忧心。”
裴翊宸一席话平平淡淡的,几乎没什么力量。
但他所言的每一句话,都在正面或是侧面地提醒永安帝——真正觊觎你手中权利并想要害你的,是晋王,不是我。
“你…”闻言,永安帝又下意识地蹙了蹙眉。
的确,撇开执念想想, 裴翊宸和先太子这俩兄弟,确实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他比那人少了一分端庄,多了一分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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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3章失望至极 (第1/2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概是没了强势外戚的支持,相较于兄长,他还少了些许魄力。一种,天生王者的魄力。
如今的他,作为一个只能依靠父亲获得权力的人…
永安帝眉头舒展,阴沉的神色也渐渐从面上退去:“也好,就依你的意思办吧。晋王若是能配合,朕就给他一个痛快,若是不能,那朕便要他知道什么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喏。”裴翊宸弯弯嘴角,淡笑着应下。
他纤长的羽睫随着他行礼的姿势垂落,遮住了琥珀色的瞳仁,也遮住了他瞳仁中冰冷的神情。
永安帝的一切变化,都呈现在他眼中。
对方是什么心思,他看得一清二楚。
也就是这样,他对自己这位父皇的失望才会越积越多。
哪怕十余年过去,哪怕康王心存反意,哪怕一切的一切都证明他当初的选择不对,他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悔意。
他的心里,永远都只装着皇位,装着他让他痴迷的权利地位。
真是…无药可救啊…
因突逢变故,接下来的一路,整支队伍都如拉满的弓一般,完全绷紧。
银甲卫更是小心翼翼地护着帝王重臣们的马车,同时派遣先锋、探子,仔细地检查着周围的环境,杜绝一切叛党余孽再度刺杀的可能。
温浅瑜也在御撵的顶部落座,镇守四方。
在这样的紧张布局中,队伍总算是有惊无险地抵达京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