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知府咱们此前也算有所接触,从表面上看,他就是个敦厚老实,没什么大本事的人。不过,只简单几次相处,我也不好判断这是真性情还是装的。”
“至于你说的另一个猜测…”裴翊宸微蹙眉头,“到底是谁怀着怎样的目的在暗中与我们作对,我一时间还真想不到。”
其实真要说起来,两种可能都不怎么好推测。
若是董知府有意害于知州,那他的目的是什么?
几个小官仗着天高皇帝远逞土地主之威还好理解,反正这几人仕途就这样了,只要蒙混过去,他们还能在柳州称霸王。
但董知府…他不过四十余岁,未来还有机会高升入京,为什么要给自己招惹这样的是非呢?
可如果事情与他无关,那又是哪位高人,能在暗中精准操纵一切?
裴翊宸一时也觉得头疼,但看着身边姑娘难得露出一丝忧色,他又强打起精神,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放心吧,反有过处必留痕迹,咱们一步一步慢慢来,不愁查不到问题关键。”
抿抿唇,他又补充道:“你的事,也不会耽误的。”
裴翊宸知她有自己的目的,但却不知,于知州一案,只是她的一点希望,与她的真实目的并无直接联系。
此前,温浅瑜根本没往自己那方想。
如今经他这么一提,她才猛然反应过来——如果于知州一案真有厉害的大人物在背后操纵,那事情,会不会真的和镇南王府的冤案有关呢?
毕竟,哪怕十三年过去,当年的风雨也未完全平息。
说不定,这是那谋划者来扫清最后的证据了…
这么一想,温浅瑜整个人气场都变了。
她既担心事情如真如她所想,会产生可怕的后果,又害怕对方手快,先她一步让仅剩的证据都烟消云散,让镇南王府的冤案永远无法翻案。
多种情绪在心头涌现,温浅瑜竟一下没能控制住自己的神情。
她面色陡然一白,连带着,旁边儿安慰她的裴翊宸也跟着心中一突。
怎么回事?!
他分明是想安慰她的,可她怎么…
裴翊宸慌慌张张地回忆了自己刚刚说的话,越想越觉得奇怪,刚刚他应该…没说错什么吧?
怎么还戳到她的痛处了?
莫非,她其实知道些什么,觉得慢慢查不行?
有了这个猜测,裴翊宸又暗暗打量了一番温浅瑜的面色,试图从中找寻到些线索。
只可惜,一瞬失态过后,温浅瑜就迅速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恢复到了往日不苟言笑的模样。
默了默,她还率先问起他眼下之事:“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有对策吗?”
“如果昨日之事正好是一场局,那说明,咱们如今所了解到的这些线索,已经足够让背后的人坐不住了,所以…”被问及打算,裴翊宸也就收了心思,认真分析道,“我认为,咱们目前可以先抓紧时间,定下周同知的罪名。
“把周同知掌握在我们手里,好好审问一番,说不定,能有新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