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青县城隍赠给姜平的灵石的的确确是够他修炼到五六层,但那也是在姜平丝毫不使用灵力的前提下。
这两年来,夜夜都得使用无常袍去李谷生那里习武,更是时不时需要往无字刀典里注入灵力以加速自身对无刀决的感悟。
哪怕当初青县城隍给得再多,只出不进,用完是早晚的事情。
在一年半前,姜平也是夜入城隍庙,将自身的玄黄之气全部拜祭赠于城隍庙,与城隍神本人又是来了一场夜谈。
而根据青县城隍的意思,姜平需要前往其他拥有灵脉之地,再利用升仙令拜入宗门。
魏国没有灵脉,自然不会有修仙世家和门派。
青县城隍估计,哪怕是最近的修仙宗门,光是路程都需要耗费十五年的时间,这是最麻烦的。
正因为路途实在是遥远,青县城隍才赠送姜平储物袋和灵石,希望后者修为达到五层,有了自保之力后再出发。
莫要因为实力不济,死在了半路,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但所谓“有得必有失”,姜平却是不馁。
炼气三层就三层,灵石和修为未来都会有,但是无字刀典这样的机缘可是少有,他必须抓住。
况且有了无刀决和鬼影手,他自认不见得比不过炼气五层的修士。zusu.org 茄子小说网
时至清晨,姜平从床上起身,打开了地窖之门,缓步走到了庭院之中,开始吸收初晨阳气,吐纳起来。
···
“吱嘎~”
姜平身后的门打开了,屋内走出了一熟悉人影。
“刘师兄,早啊。”姜平回身,打着招呼。
“姜师弟,看来是养成了早起的习惯,不错不错,你看,你的脸色也恢复了不少。”说话之人,正是刘师兄。
“呵呵,毕竟是医馆学徒,身子骨太差也忒奇怪了不是。”姜平微笑回道。
“哈哈,姜师弟和刚来的时候比,似乎开朗了不少。”
“刘师兄的医术也越来越有师父的风采了。”
大清晨,两人互相吹嘘一番,保障彼此每日开心的心情。
“哦?是吗!哈哈哈哈!”
很明显,今天又是刘师兄更高兴的一天。
···
类似的对话,每天早晨都会在姜平和习惯早起的刘师兄之间上演。
可刘师兄离开后,姜平的眼神却是变得有些阴沉。
这自然不是针对和他关系不错的刘师兄,而是他的师父,吴仁善。
姜平在最近这些时间内,为吴仁善试药的次数是愈来愈少了。
从最初的三天一次,到每周一次,又到每月一次,甚至姜平最后一次为吴仁善试药,已经是三个月之前了。
这看起来是好事,但姜平知道这是卸磨杀驴的前奏,从吴仁善日渐冰冷的眼神和漠视的态度就可见一斑了。
他估计吴仁善专注著作的医书,应该是写到了最后,即将完成。
不过,姜平也不是没有防备,只要别对上李谷生那样的武学强者,凭借他现在无刀决的战力和鬼影步的小成,他自认寻常武者都别想近他的身。
要是使用无常袍隐身偷袭,搞不好强如李谷生这样的武者都会翻船,饮恨惨死。
“眼下,似乎要等一个时机了。”姜平默默地想着。
···
待到吃过早食,时至上午时分,姜平却又是地窖当中出来,并不是他沉不住气不想修炼或练功,而是地窖之外,传来了一阵阵吵闹之声。
心中好奇难以抑制,他踱步上去,又来到了庭院之中。
“似乎是隔壁奴仆们的住所。”姜平听力极好,立刻知晓了声音的来源之处。
待到他走进另一庭院之后,已有不少的奴仆、医侍、弟子。
除了众人交头接耳的言语之外,中心处更是传出一道凄厉的哀嚎声和一道微弱的哭泣声。
“吴仁善?他怎么在这里?”姜平一眼便发现了被众人簇拥在中心的便宜师父。
姜平心中有些疑惑,按理这吴仁善是医馆的所有者不假,可问题是这里是奴仆、医侍的住所。
通常作为主人,万万不能出现下人仆从住的脏地方,这不仅仅是自降身份之举,失了脸面不说更会被某些无赖无德的仆从所瞧不起,背地里说闲话。
一旦传出,对声誉也有影响。
可吴仁善仍是出现了,这让姜平大感意外,也是好奇地围了过去。
也巧,待到姜平走了过去,刚才那一声凄厉惨便戛然而止。
眺望而去,庭院之内站立着三个面无表情、手拿木棒的医侍,而那木棒之上,竟是根根沾着血。
三个医侍旁,跪着一人,躺着一人。
躺着的那人,姜平看了许久才认了出来,是一个名叫“小虫儿”的男童。
小虫儿是奴仆们给他取的,男孩早就忘记了自己的姓名。
姜平倒是对这名叫小虫儿的男孩很有印象。
听说今年七岁,一年前男孩卖到了吴氏医馆作为奴仆。
可别看男孩的年纪很小,可干活勤快,也懂事本分,从不让大人们操心,一年来倒从来没有犯过事。
但此刻,男孩浑身是血不说,脸上,泪水与汗水并流。
而更让人为之侧目的,是男孩的一条腿呈现一种诡异的折线,不用想已经彻底被断了。
男孩躺在冰冷的地上,一动不动,仿佛是死了。
另一个跪着的人,则是男孩的妹妹,六岁,和男孩出身境况一致,没有姓名,也被奴仆们随意取了名字,唤作“小鱼儿”。
此刻,这女孩亦是双眼通红,泪流不止,但很明显她被眼前惨景吓得脸上毫无半点血色,捂着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更是怕的浑身不停地发抖打颤,时不时还传来剧烈的咳嗽。
而两人之上,吴仁善坐在木椅上,亦是全场唯一坐着的人,一群弟子医侍恭敬站立在其身后。
吴大神医神色冷酷残忍,眼中更是怒火中烧,死死盯着台下两个孩童,没有半分的怜悯之色。
姜平眉头不禁大皱,环视四周之后,马上发现了平日里和他关系不错的一奴仆,遂马上询问其缘由。
原来,事情的发展并不复杂。
妹妹小鱼儿突患重病,似乎是恶寒之症,日渐消瘦,身子竟是一天不如一天。
但作为奴仆,管事弟子并没有立刻安排其养病停工,而是命令其照例劳作,等待休日再说。
哥哥小虫儿自然是担心妹妹的重病,求人无解之后,便擅自偷了医馆前堂售卖的专治寒症的药物,但不巧被其他医侍发现抓住。
按照正常情况,这奴仆偷窃主人之物,罪行可大可小,完全由奴仆的主人自行定夺。
按照姜平所想,小虫儿的偷盗行径,考虑到他是为救治妹妹而非私欲,教育便是,根本不会棍棒上身。
吴仁善爱财,而奴仆更是他财产的一部分,也从来没有打死过奴仆。
但不巧的是,这医馆在前些日子发生了外地商人,派遣间谍潜入医馆,偷取药方和偷学制药流程的事情。
考虑到时间的敏感,这小鱼儿和小虫儿的身份却很是可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