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大狱出了劫狱之事是瞒不住其他捕快衙役的,一众狱卒逃出大牢以后向其他捕头求援,但是狱卒众说纷纭。
有的人说刺客杀了知县大人,有的说歹徒只是劫狱的,也有的压根没看见什么歹徒,见到所有人都逃跑了,自然也跟着跑了。
不过这场扰乱仅限于县衙内,县丞梁斌乃是知县心腹,虽然也是落第秀才,但是擅长给知县出主意,有时候县衙大事,也需要他从中考量。
知县失去了联系,县丞梁斌自然要出面调配人手。
自大牢扰乱不出半天,梁斌寻来当事狱卒,虽然狱卒说法不一,但是梁斌自知知县恐怕落到歹徒手中。
大夏朝廷各处都有山匪大盗,这些人也曾干过劫狱的事,但是很少听说有人敢杀官,所以梁斌并不担忧知县的安危。
关键是除魔司百户许绍安已经身亡,县衙没有得力干将,除魔司的那些铁面捕头根本不听县衙调配,而且身份隐匿,找都没处找。
“可恨那歹人,到底什么来路?偏偏在这时候劫狱!除魔司百户一死,自然会有新的百户接任,这中间的空窗期正是做大事的最佳时刻!这天杀的歹人,真会挑时候。”
梁斌抱着忐忑的心思来到了知县府邸,这时候只能委托不能上台面的人了。
周府。
知县的府邸乃是本县有数的豪宅,周仕龙上任十年来获得的大多数银钱都投入了这府邸的建设。
外人不知晓周府的底细,可是身为县丞加知县心腹的梁斌心知肚明。
大夏朝廷幅员辽阔,一州一府都横跨数千里,地方官员升迁困难,如果朝中没有人脉,恐怕一辈子只能在一个地方干到老死。
而周仕龙虽说敛财无数,可始终无法打通京都府人脉,所以才打算把一切金银财宝用来修建府邸,打算做一个地方土豪,终老本县。
只不过这些算盘在三年前临时改变。那一夜知县和爱妾被人一夜剃光头发,也同时让知县给绣鞋案画上句号。
从那以后,周府放弃了豪宅美园的修建,转而设置了许多地下室,还遣散了众多家丁,只留下了些许侍女做工。
梁斌平日里绝对不会来周府,这不是因为知县家高门大户不能亲近,而是这里是当真堪比龙潭虎穴。
他当初也是犯了糊涂才会行差踏错走到了这条路上!
梁斌敲响了周府大门。
一名长相清秀的丫鬟将梁斌引了进去。
踩着青石板铺成的路,院子里每过几步就能看见羽衣姗姗的丫鬟,她们个个貌美如花,看起来分外妖艳。
最为诡异的,是这些丫鬟们个个都像是画中走出来的一般,美丽的让人如在梦中。
然而梁斌头也不敢抬,后背早就被冷汗浸透。
知县府上的大夫人人老珠黄,平时不得宠爱,这几年府中管事的一直都是知县爱妾。
三年前便是这位爱妾和知县大人一起被人剃了光头,达官贵人们都调侃说这是共患难得好女人。
梁斌对此嗤之以鼻。
梁斌来到周府后院的房门前,战战兢兢的将现有的情况一一陈述,不敢有半点隐瞒。
不久,房中传来娇媚的一声:“梁郎君,小女子正缺人手,不如,郎君助我去牢狱中看一看如何?”
梁斌正想推辞,心说自己就是一酸秀才,大牢那种地方他可不去。
却不料忽的头脑昏昏沉沉,鬼使神差的推开了房门。
等到他清空了身体,进入贤者模式以后,才回过神来。
“又……又……还是没逃过去。”梁斌恨恨的锤了一下床边。
身边一阵嘤咛,赤身的美姬依偎在梁斌胸膛,“有了郎君的官气相助,小女子才能进的去大牢,不然,那大牢的典狱煞气之重,小女子怎能靠近呢?”
“梁郎君不必担忧,您身为县丞,乃是朝廷在册之吏员,小女子怎敢害你性命?只是损失些许精气,何必介怀?只要大事一成,你和夫君仕途坦荡,我修炼也有成,那时再各分东西。”
梁斌咬牙:“现在可以去救周大人了吧!”
对方咯咯一笑,分外妩媚的说道:“不急,若我所料不错,此时小和尚已经到了大牢,我们缓缓去迎接夫君即可。”
说罢二人又耳鬓厮磨好一会儿才穿上了衣物。
永安县县衙,百十来个衙役捕快都围在大牢之外,可谓水泄不通。
不过这些仅仅粗通拳脚的汉子顶多对付对付普通人,而在真正的江湖气功高手面前,就如同韭菜一样一割就能带走一大片。
显然,这些捕快也清楚修炼气功的江湖大盗不是他们能对付的。平日里许绍安还活着的时候,他们亲眼见过许捕头一根手指就能举起五六个壮汉,一刀就能劈开石磨。
没有一个捕快敢进入大牢中,百分之百送死的事,没有人肯做。
甚至有大聪明的捕快用一把大锁将牢房门锁起来,认为这样就算是将大盗逮捕归案,以求心理安慰。
此时,忽的传来一声木鱼敲击。
咚。
“各位施主,能否给贫僧让个路?”
一个穿着浑身粉红转白僧袍的小和尚说话了。
这小和尚什么时候来的,没人知道。仿佛就这么突兀的出现,犹如踏风而至。
众多捕快惊的回头,只见小和尚面红粉白,樱桃小口,唇齿娇嫩,身形娇小,虽是男儿身,却姿态千娇百媚,众多捕快竟然同时间咽了一口口水。
这哪里是和尚?这比那些戏文里面提起的兔儿爷还要诱惑百倍!
这哪里是男儿?这简直比窑子里脱光的姐儿还要够劲!
“小僧本慧,特地来此救苦救难,听说里面有江湖大盗劫狱?能否让小僧试上一试。”
这一时间,众多捕快竟然完全忘记了自己在干什么,一共一百来个衙役全都将本慧小和尚围起来,眼神中都露出了动物的本性神色。
本慧嘟着嘴敲了一声木鱼喃喃道,“好不容易能穿上一身僧袍,结果比披上女人皮还要麻烦。”
“阿弥陀佛,小僧说,色即是空。”说罢,本慧从怀里掏出一只绣鞋,深情抚摸了一下,“可惜,今日只带了一只,那是留给里面干坏事的男子的。”
“而你们……”
“一群蠹材。”
话音落下,本慧身形已经越过了众多捕快,轻轻掸了掸手指上的鲜血,宛如清风一般流进了大牢中。
其后,是满地的尸体。所有人眉心都留下了一个手指大小的血洞,就像是菩萨额头的红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