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都不忍,白卉也管不了那么多,过去搀扶,“阿驭,周管家是老人,你这样折辱他,可让他怎么在家里做下去?”
“做不下去就退休,连家都看不住,随便阿狗阿猫都放进来,他已经不适合做这个职位了。”
管家跪着的身躯晃了晃,抬头去看周闻驭。
周闻驭冷冷看着他,神色平静,好像也没多愤怒。
可是,他的眼瞳幽深,锐利的让人心里发寒。
一切,好像都给他看透了。
管家额头汗珠滚滚,再也支撑不住微胖的身体,摇晃了两下,跪坐在地上。
周闻驭移开目光,淡淡的对跟着进来的阿飞说:“管家累了,把人带下去喝杯水,好好休息一下。”
阿飞应了一声,过去就把人拉起来,拉着往外头走,那种姿势,可不是什么休息的好姿势。
人已离开,白卉就倒吸一口冷气,脸色也变了。
“阿驭,你这是在干什么?”
“大嫂,您稍等。”
他不接她的话茬,转而面对周文斌。
周文斌心口一紧,面上却一面坦然,用手按着伤口,带着几分讽刺说:“怎么,看你老婆砸的伤口不够深,还要补一刀吗?”
周闻驭听到他话里有老婆一次,明显的嘴角往上勾了勾,脸上竟然有几分笑意。
那些蓬勃的怒气,也平息了不少,再开口就缓和了很多。
“去医院,花多少钱把账单给阿飞,我会负担你医药费。”
他一张嘴,周文斌就差点给气死。
“周闻驭,你在磕碜人吗?好歹我也是你堂哥,你不该对我说声对不起吗?”
周闻驭轻嗤,“自己嘴欠,挨打才活该。堂哥,你年纪也不小了,也该长点儿心了。”
周闻驭这张嘴,什么时候都没让颜好失望过。
果然,周文斌气的嘴都歪了,捂着伤口的手都在抖。
周闻驭却觉得不够,继续补刀,“堂哥,我们家里不缺照顾的人,老头子虽然福薄死了个儿子,可另外一个儿子还活着,就不麻烦您当孝子了。要当也回去给你妈当,毕竟一个患了痴呆症的老人随便扔在老房子里佣人都是七老八十自己不能料理的,你这个孝子当的有点问题。”
周文斌有个老娘,人痴呆的厉害,经常把大便抹在墙上,他老婆嫌弃,又怕送到养老院给人笑话,就把人送到老房子里,佣人也给找了个年纪大的,说是照顾,其实就是好歹有个活人看着,老人过的十分凄惨。
周文斌这人其实很低调,很多人都以为他母亲死了,现在冷不丁给周闻驭挖出来,他自己也是才想起老娘还活着。
他结结巴巴,试图解释,“我,我妈自己一个人喜欢清静,她过的很好。”
周闻驭啧啧两声,“那你妈的爱好还真特别,你的爱好也真特别。”
白卉推开企图阻拦她的周琅,大声对周闻驭说:“阿驭,有你这么当儿子的吗?自己从来不管老爷子,还不许别人替你尽孝了?”
周闻驭对白卉一如既往的尊重,“大嫂,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后面我会好好照顾老爷子,也省的是个人就来指手画脚,这是周家,我周闻驭当家的周家!”
“阿驭,你这是在指责我这个未亡人多管闲事?好,好的很,我不姓周,不配管你们周家的事,我走,我走还不行吗?”
说着,她捂着脸一边哭一边往外面跑。
周闻驭微微蹙眉,对周琅说:“跟上,好好劝劝你妈。”
周琅也觉得白卉今天有点过分,不帮自家人帮外人,还这么失礼冲动,太不像她了。
“二叔,对不起,你不用管她,估计年纪大了更年期,我去看看。”
颜好叮嘱他,“好好说话,别吵起来。”
周琅嗯了一声,拉着许平生就走。
现在,屋里只剩下他们两口子,还有老爷子,周文斌和魏年晨。
从一进门,周闻驭就没看过他,现在依然无视。
他对周文斌说:“堂哥,今天的饭没得吃,要我亲自送你出去吗?”
周文斌冷哼一声,“闻驭,我知道你这个人不讲情面,上次文胜儿子的事你拿来当借口,撤了我在公司的职,让鼎盛成为你的一言堂。你以为这样真的能捂住所有人的嘴吗?你以为怕就等于臣服吗?”
周闻驭其实很不屑跟他争论这些,“不用干活还有钱拿你们这些股东就是日子过得太舒服。不如,把股份拿出来,我用最高的市价收购。”
“你……周闻驭,鼎盛和周家迟早死在你手里。”
“那你更该把股份卖了,省的自己破产。”
周文斌气的简直要七窍流血了,他大声对周庭说:“老爷子,您看看您这个好儿子!”
周庭还是一副雕塑的模样,垂着眼皮长久的看着腿上毯子的花纹。
周闻驭也去看了一眼,然后说:“他看了也管不了,人得服老。”
见没办法,周文斌只好拿魏年晨说事儿,“你以为我想来吗?这是魏年晨,你大哥身边的魏成的儿子。当年魏成跟你大哥一起出事,儿子又走丢了,现在我把人给找回来,带来渐渐老爷子有什么错?你们夫妻一个打一个骂,还真是无法无天了。”
周闻驭这才去看魏年晨,对方也在看他,发生这么多尴尬的事,他还是一派的坦然,甚至还能保持着一点淡淡的微笑。
周闻驭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懒懒的说:“魏晨年,魏成的儿子,很好。”
魏晨年瞳孔微缩,周闻驭给他的压力很大,他甚至不敢去揣测他的意思。
“周先生,您好。”他伸出手。
周闻驭连碰都懒得碰,直接漠视了他。
魏年晨尴尬的收回手,虽然脸上的表情还能绷住,可眼底怨毒的光一闪而过,放在身后的手指也蜷起-
周文斌也给气的够呛,他冲老爷子高喊:“老爷子,您养的好儿子啊!”
周庭还是没什么反应,就这么木呆呆的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