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开门的同时开了灯,然后就被眼前的情景吓坏了。
那个男人正用头撞墙,一下下的,很用力。
他的额头,已经出了血,粘在雪白的墙壁上。
钟意情急之下,伸手拿了个枕头,挡在了墙上。
男人再次撞到了枕头上,他有片刻的清明。
看着钟意的眼睛血红,他伸手就把枕头夺过来扔到了地上。
钟意低头看着枕头上的血迹,一把拽住了他。
“季尧川,你冷静点。”
他把头抵在墙上,很用力的那种,“别管我,出去。”
钟意一下就意识到了他对自己的抵触,前几次可不是这样的。
就在她愣神儿的空档,男人忽然拿起来桌上的水果刀,用力扎在了手掌上。
钟意过去夺了一下,刀子没扎透,却划了一道大口子,血汨汨冒出来。
她忙扯了一条毛巾去给他包住手,“季尧川,你疯了吗?”
“别管我,你出去。”他又赶她。
“你以为我想要管你吗?你别跟我耍脾气,这样伤害不到我,只能伤害你自己。”
钟意就知道,她是因为下午面包的事怄气,她可不能惯着他。
男人猛地转过身来,伸手把她扯了过去。
钟意吓得呼吸一窒,“你干什么?”
他血红的眼睛像是要吃人,“要是再不走,我也不知道我能做出什么。”
钟意一下明白过来。
刚才他那个眼神她并不陌生,以前在京都医院那次,他就是这样,肆无忌惮的伤害她。
男人铁钳子一般的双手陷入到她肉里,疼的她皱起眉头。
男人的呼吸粗重,像一头要吃人的老虎,“走不走?”
当然走,她虽然想要钱和离婚,但前提是要有命。
推开男人冲出去,她贴在墙上大口的呼吸。
屋里,又传来了撞墙的声音。
她忽然想起了那把刀。
季尧川这样继续自残下去,会不会死?
一想到那个字,她就不寒而栗。
她虽然讨厌季尧川,可没想他死。
而且他死了,很多事就不一样了。
钟意没迟疑,又推开门进去。
她咬咬牙,走到他背后,伸手抱住了他。
感觉到后背上的柔软,季尧川的身体僵硬,声音粗哑,“你干什么?”
“季尧川,忍一忍,尽量平静下来,想想美好的事。”
美好的事?
季尧川脑海里一下就出现了在京都的家,她和猫窝在他怀里。
那些静好的岁月,就像挂在高高指头的花朵,他现在翘首张望着。
手,渐渐松开。
女人身上好闻的香气安抚着他的每一根神经,她柔软的身体,就是他想要去的天堂。
许久,他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用力往后倒去。
“季尧川……”
季尧川病了。
他本来就生病,但这晚之后,他就一直发高烧。
疗养院里配备着最顶级的医疗设施,还请来了享誉国际的医生,但好像都没什么用。
比起别人的担心,钟意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天天做自己的事。
她跟面包店那个叫皮特的男孩子混熟了,俩个人还一起去看了电影,还去过一次酒吧。
西方人都是热情开放的,男孩子对她的热情一天比一天浓烈,钟意却兴致缺缺。
这天,她和皮特去听了一场露天音乐会,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皮特把她送到疗养院门口,在柔和的灯光下,看着女孩子明媚的小脸儿,皮特想要亲她。
钟意当时正低着头没发现。
眼看男人的唇要碰到她额头了,忽然给一只大手抓住了后脖颈子,跟着就给大力摔出去。
皮特一声惨呼,整个人倒在地上起不来。
钟意惊讶的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不由厉声道:“季尧川,你干什么?”
不知道是因为烧没退还是别的,男人眼睛发红,死死盯着她。
“钟意,我们还没离婚,我也还没死。”
她冷哼,“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别忘了我们的协议,我有我的自由!季尧川,你赶紧对我的朋友道歉。”
他精准的走到了皮特面前,把人给抓起来。
“季尧川,你再敢动手,我不会原谅你。”
季尧川没理她,只是对男人说:“小子,钟意是我的妻子,你再敢靠近她一步,我打断你的狗腿,滚!”
肯不过是个20出头的男孩子,他给季尧川吓到了,爬起来也没敢再看钟意一眼,一瘸一拐的跑了。
钟意气的浑身发抖,她抬手,就给了男人一巴掌。
季尧川没躲闪,等她打完后就握住了手臂,把人压在了墙上。
他低头,獲住了他肖想了很久的唇。
甜美、柔软,一如他梦里的滋味。
季尧川把挣扎的女孩子紧紧箍住,不让她拒绝。
他的吻,霸道狂野,因为高热的身体就像是火山,把钟意的每一寸都点燃起来。
就像置身火海,她浑身烫热呼吸困难,无论怎么挣扎,都逃不出去。
感觉到季尧川的放肆,她怕的眼泪都落下来,“不要在这里,不要在这里,求求你。”
季尧川被她的眼泪烫醒了,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说了句对不起,他松开,转身先狼狈逃走了。
钟意浑身颤抖,过了好一会儿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海伦走过来,给她披了件外套。
“进去吧。”
钟意用力推开她,“不用你管,该保护我的时候你从不出来,叛徒。”
海伦摸了摸鼻子,她倒是想出来,她敢吗?季尧川还不杀了她?
钟意气呼呼的走进房间,却忽略了一个细节。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收拾东西,准备要回国。
可是,她却得到了一个消息,季尧川回国了,就昨晚走的。
她气的摔了手机,这个王八蛋,真的是什么都要抢她的。
季尧川走了,她反而不急着回去,不过是想要远离这个人,在哪里无所谓。
而且她也明白,回了京都俩个人又搅合在一起。
飞机上,季尧川接到了手下人的汇报。
得知钟意没继续去找那个做面包的小男孩,他才松了一口气。
同时又在心里嘲笑自己,季尧川呀季尧川,你什么时候连个做包面的小孩子都比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