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张还落在她手里,打火机却掉在了地上。
颜好诧异的转过头,“有什么问题吗?”
“你看这些字。”
最后一张,画的是一对玉镯子,旁边还写满了字。
颜好认识这对镯子,正是她费尽心思从颜安心母女手里拿回的那一对儿。
那对镯子,现在还放在银行的保险箱里。
她皱起眉头,快速的把那些字都浏览了一遍。
字很小,写的也很长,很优美,也很浪漫。
大意就是他把这对祖传的镯子送给她,她是他这辈子唯一的新娘。还有就是他在国外开了个保险箱,需要这对信物才能打开,里面他放了很多重要的东西,希望任婕能去打开。
颜好本能觉得是很多钱或者值钱的东西,看颜明远当初的那个争夺程度,估计也是这放慢有干的,否则怎么可能用这么昂贵的玉镯当信物呢?
可惜任婕活着的时候,从来都没动过这个念头,她死后,颜好更不会。
她对周闻驭说:“那对镯子我放在银行的保险箱里,你替我给季三吧,让他还给他父亲。”
周闻驭捡起地上的打火机,点了一根烟放在鲜花的旁边,“嗯。”
颜好皱起眉头,“喂,我妈不抽烟。”
“抽的,你看这里,上面都写着呢,我们第一次抽烟,学喝酒,在雨里笑闹跳舞,少年应当披星上马,此生天涯山海阔,恣意翱翔。你妈妈,也有过快乐的时候。”
因为他的话,颜好的悲伤给冲淡了不少,是呀,死者已矣,不管她生前经历了什么,鲜衣怒马也好,惨淡悲哀也罢,都是她的经历她的人生。
“是,哪怕我跟小萌在丽城那会儿,生活的那么困苦,他还生病,我们还是有快乐的时候。去买饮料最后给了再来一瓶,去工作的第一个周就遇到了发薪水,还有遇到清姿……不是每一种困境只有痛苦,我想妈妈也有过很快乐的时候。”
周闻驭把最后一页装在了口袋里,然后牵住她的手,给墓碑上的人深深的鞠躬。
“妈,好好以后有我照顾,您放心吧。”
这是颜好第一次听他喊妈妈。
这个字眼,对他的意义太复杂了,亲生母亲就在身边,他喊得是司白月,害他的养母,他一直说是周庭的原配。
颜好握紧了他的手,小声说:“我妈妈都看到了,我们走吧。”
颜好嗯了一声,却不想脚麻了,她哎呀一声,痛苦的皱起眉头。
“怎么了?”
“腿麻了。”
他蹲下,给她轻轻的揉搓小腿肚,让血液循环加快。
虽然他的力度很轻柔,颜好还是难受的想掉眼泪,“疼啊。”
他轻轻拍着她的小腿肚,“忍着,一会儿就好了。”
“忍不了,疼。”
他回头看了看墓碑,“小声点,给你妈妈听到了。”
“那正好告状,刚才还说要照顾我,现在就欺负。周闻驭,你可别忘了一年的考验期。”
周闻驭当然不敢忘,“不邀功,就是单纯的问今天能打几分?”
颜好看了他一眼,就没见过这么会谈判的人。
还说不邀功,这是不邀功的样子吗?
她装着为难的样子,“我其实是想给你打满分的,可在我妈的墓地前,我们谈论这个问题不太好。”
周闻驭表示理解,“嗯,那等我把镯子还给季三,给我打个满分,嗯?”
颜好都麻了,“那就这么说定了,好累呀,这台阶太长了,我今天拍戏穿的鞋子小了,现在脚都有点疼。”
他弯下腰,“上来,我背你。”
这可不是周闻驭第一次背她,上次在海滩,他都背着走了好远。
颜好看看长长的台阶,其实有些心疼他。
“算了,我自己走吧。”
“抱你。”说着,他竟然把她给公主抱起来。
离开地面那么高,颜好吓坏了,赶紧露出他的脖子。
“放我下来吧,我很重。”
“不重。”他还掂了掂。
“你别闹了,我害怕。”
周闻驭低低的笑,“放心,我永远都不会让你有危险的。”
惊骇过去,颜好头贴在他胸口上,低声跟他说:“感谢我妈妈,没用她的不幸来教育我,没让我惧怕爱情,否则我遇不到你了。”
其实周闻驭又何尝不是呢?
他从一开始就决定了孤独终老,一年前跟他说结婚,他觉得这是个笑话。
可遇到颜好之后,他一步步妥协、认输,甚至单方面去领证逼人家跟自己结婚。
现在,就差生下人类幼崽了。
想到这里,他心口一跳,没来由的激动又心虚。
也许,他可以试着做个好爸爸,至于颜好,她一定是个好妈妈,看看小萌就知道了。
想到小萌那张一本正经的小脸儿,他觉得再生个女儿,似乎也不错。
只是颜好……
“你在想什么,为什么心跳的这么快?”
周闻驭忙掩饰,“走路急了当然心跳加快。”
“我就说我很重,我下来。”
“不用”他很坚持,“让我再抱会儿。”
“那你要是累了,一定不要逞强,要告诉我。”
他低低的嗯了一声,声音说不出的性感。
颜好觉得耳朵都麻了,那种幸福带来的眩晕感,让她飘飘欲仙。
感谢当初自己的勇敢。
颜好和周闻驭回到家的时候天都快黑了,在别墅门口,停着一辆宝蓝色玛莎拉蒂,车前有个人一直在走来走去。
还没到开灯的时间,但颜好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是路南。
显然周闻驭也认出来了,他想要车子冲过去不理会。
颜好却握住了他的手腕,“他过来一定有重要的事,你停一下。”
男人挑眉,“你不是很讨厌他吗?”
颜好还没把自己跟路南那一点隐秘的事告诉他,只要是没机会,有机会的时候俩个人蜜里调油的好,她又不想说出来破坏气氛。
周闻驭还是停下了车子,自己率先下去。
颜好跟在身后,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跳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