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方妮怡一直看着自己不说话,沈如归还以为她对叶怀南有情。
就有点不高兴。
“怎么?不想我对付他?”
方妮怡回神,她问他,“沈总,他为什么能算计的了你?”
这句话只有几个字,包含的意思却挺多的。
沈如归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了嘲讽,就是嘲笑他裤腰带松,让人拿住了弱点。
沈如归也不美化自己,“英雄难过美人关,那晚的美女挺正的,说实话,看到你我很失望,本来想要走的,是你非缠着我。”
当时方妮怡是意识不清楚的,但总有那么一两个画面是能记住的,她冷哼,“那你为什么不送我上医院?”
“我让你去泡冷水了,是你不想的,我是个男人,我做了好事。”
“我付钱了,别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尚。”
沈如归还真哑口无言了,他上前,撩起方妮怡的一缕秀发,“妮妮,我最近手头儿紧,给我个创收的机会呗,我给你算便宜点。”
方妮怡瞪大了眼睛,都没见过这么不要face的人!
“沈总,算了吧,你那条烂黄瓜,我嫌弃脏。”
沈如归就跟把那个碍眼的笑容焊在脸上一样,“昨晚不是用的挺好的,你还……”
方妮怡真怕他狗嘴里吐出恶心人的话,立刻伸手给捂住--
男人眸子一深,在她掌心舔了一下。
方妮怡的眼睫毛都要飞起来,这个王八!!
她跟被电了一样缩回手掌,后退几步,靠在楼梯扶手上。
沈如归冲她眨眨眼,“别这么看我,我可不像你那么无情,提上裤子不认账。”
方妮怡:……
好想口吐芬芳。
深吸了一口气,她对男人说:“沈如归,我已经付钱了,你以后能不能离我远点?”
沈如归退后一步,“这样?还是这样?”
“就见面也不用打招呼那种。”
他捏着下巴,做出很受伤的模样,“你这样,会让我觉得我服务的不好,很伤我作为男人的自尊。”
“我想会有很多女人帮您找回来。”
“好吧。”沈如归也是要脸的人,他真不缺女人。
不过,看着她迷人的长腿,他还是有那么一点不舍。
“方妮怡,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这次不包我,以后可真没机会了。”
方妮怡从来不需要他给的机会,“谢谢沈总,我真不需要。”
“好,那再也-不见。”
“嗯,再也不见。”
沈如归对她无所谓的笑笑,然后沿着楼梯走下去。
一直看到他的背影消失,方妮怡才松了一口气。
她走回病房的时候发现方保逸正在着急的等着。
“你去哪里了?”
“我,我去那边透透气。怎么,钟意醒了吗?”
“没有,我先回去,你把你工作室相关文件发给我,我和律师去研究。”
“辛苦了哥哥,等我拿到钱,给你换车。”
方保逸弹了她的脑门一下,“先管好你自己吧,走了。”
方妮怡看到他进了电梯才耸耸肩,进了病房。
房间里,钟意还在睡。
她在外面的小床上躺下,拿出手机又翻到了席一欢的朋友圈。
她更新了,还是在船上,拍的是天空的烟花。
有人在群里大呼浪漫,说季三少送给她一场海上烟花。
方妮怡看了看房间里的钟意,呼吸像是被黏腻的脏东西糊住,恶心的不行。
半夜,钟意从噩梦里醒来,大声的喊着救命。
方妮怡赤脚跑过去握住了她的手,“宝,钟意,别怕,没事了没事了。”
钟意睁开眼睛,双眼失神的看着她,随后失声痛哭。
从被柏瑞出绑架到割腕到被黎耀救,她一直很冷静,甚至多余的情绪都没有。
可是,夜深人静时,从噩梦里醒来时,她终于崩溃。
方妮怡心疼的不行,把她紧紧搂在了怀里。
同时,又想起自己,开始的安慰变成了俩个女孩子失声痛哭。
在很多年之前,也有过这样一次。
钟意被请到家的钢琴老师猥亵,她跟家里人说,因为那个人德高望重,家里人都不信,还认为是钟意偷懒不肯学编造的借口。
钟意跟方妮怡哭诉,她们俩个人商量后去钢琴老师所在的学校去举报,结果根本没用,反而被学校里通报找家长,说钟意和方妮怡撒谎陷害师长。
那次,俩个人就这样抱头痛哭,认识了这个社会的黑暗。
这些年,她们都在努力,努力向上,努力不再被人欺负,可是到现在才发现,还是脱不过那些樊笼。
哭到几乎脱力,方妮怡才想起钟意还是个病人。
她去拧了湿毛巾,给钟意擦脸。
“宝,别哭了,哭坏了身子不值当。我们没人疼得自己疼自己。”
钟意哭过后情绪平稳了很多,她喝了些水后对方妮怡说:“你上来陪我睡吧。”
方妮怡上床后抱住钟意,“我陪着你,睡吧。”
钟意问她,“不是说不让你在这里吗?”
“我的那些事有我哥,我陪着你。”
“妮怡,你真好。”
“才发现呀,小没良心的,我都对你好了这么多年。”
说完,俩个人同时笑起来。
……
两天后,季尧川从明城回到了京都。
他和席一欢一起下了飞机,席一欢对他说:“我想要去看看阿姨,我们一起吧。”
季尧川拒绝了她,“一欢,我晚点再回老宅,我先回家。”
“回家?也是。你都离开了好几天,是该回去看看钟意了。”
“嗯。”
席一欢伸开了双臂,“尧川,谢谢你在明城陪我,我会永远记得这几天。以后,你要好好的。”
季尧川轻轻抱了她,“一欢,你要好好生活,以后有任何麻烦,还是可以找我。”
席一欢伏在他的肩头,泪眼模糊,却强颜欢笑,“不了,要分开就分的彻彻底底,我准备去国外深造。”
“好,祝你前途似锦。”
席一欢用力抱了他一下才放开,转头踉跄着离开。
季尧川静默了片刻,结束这长跑多年的感情,非但没伤感,反而一身轻松。
他这才发现,他根本没爱过席一欢。
他对她只有责任和愧疚。
司机接过他的行李,小声问:“三少,回仙乐壹号吗?”
“嗯。”他嘴角含笑,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