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陈兰商榷得当之后,天已大暗。 苏毓略显疲倦地打了个哈欠,前脚刚跨入家门,就见凌墨斜靠在楼梯口的栏杆上,同吴妈有一搭没一搭地唠着家常。 “吴妈,是不是不想干了?成天搁那儿闲聊,手头上的事情都做完了?” 苏毓脸色骤变,尖锐的声色中透着一丝刻薄。 闻声,吴妈忙将凌墨硬塞给她的红包揣到了裤兜里,稍作镇定后,这才转过身,一板一眼地同苏毓解释道: “太太,您误会了。我这一晚上都在和张姐他们一起打扫卫生呢。” “哟借口还挺多!” 苏毓不雅地翻了个白眼,故意发难,“在凌家当差,正经事儿一件没办成,红包倒是不少。” “阿姨,人情往来而已,何必这么计较?吴妈昨日喜得孙子,我替她高兴,便拿出了所有的零花钱给她包了个红包,沾沾喜气也不行么?”凌墨斜勾起唇角,灼灼桃花眼里映着一室的灯光,似琉璃耀眼,光彩照目。 苏毓被凌墨噎得说不上话,索性将怒火发泄到了吴妈身上。 她双手抱臂,瞬间端起了凌家主母的气势,颐指气使地道: “吴妈,我且问你,我上个月新入的钻石耳环去哪了?你可知那对耳环价值十来万?要是弄丢了,我唯你是问。” “太太,冤枉!那耳环绝对不是我拿的。” 吴妈委屈兮兮地辩解着。 这事儿若是搁在平时,她铁定毫不犹豫地将这口大锅甩到凌墨身上。 可坏就坏在她刚收下了凌墨的红包,这会子翻脸,未免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了。 无计可施之下,吴妈只得忍气吞声,低垂着脑袋由着苏毓发泄着心中的愤懑。 凌墨冷眼看着渐生嫌隙的二人,唇角的笑意愈发深刻。 作为苏毓的心腹,吴妈的手里势必握着苏毓的诸多把柄。 也许只有从吴妈这儿入手,她才有可能窥得十七年前她妈咪意外去世的真相... 苏毓逮着吴妈劈头盖脸地一通骂后,又用眼角余光观察着杵在一旁不声不响的凌墨。 不知怎的,她总感觉凌墨的眼神里透着一丝玩味儿,让她十分不自在。 正打算绕开凌墨,上二楼洗漱,门外突然传来了警车鸣笛的声音。 “大晚上的,警车怎么停到了咱家门外?” 苏毓回过头,透过半敞的门扉,瞥见警车顶上的红蓝指示灯,略显困惑地嘟囔了一句。 与此同时,凌云龙也从二楼书房走出,沉声问道: “什么情况?” “谁知道呢?这年头哪哪都不太平,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苏毓本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原则,漫不经心地回着话。 她话音刚落,数位出勤的民警已登门入室: “各位,打扰了。” “发生了什么事?”凌云龙双眉紧蹙,快步行至民警跟前,缓声问道。 “据知情人士提供的相关线索显示,令夫人涉嫌帝煌酒店雇凶绑架一案,还望配合调查。” “警察先生,你们该不会弄错了吧?” 凌云龙显得有些迷茫,压根儿就没有想到苏毓居然和帝煌酒店里的那群持枪绑匪扯上了关系。 为首的民警旋即出示了一份详细的账户流水记录,指着上面的流水信息,有凭有据地道: “经多方调查,这份账户流水记录并无造假之嫌。其中,令夫人在持枪劫匪大闹帝煌酒店的三天前,大约是在下午十三点左右,曾给寒山观道士林鲍的账户上打了八十万。同天下午三点,林鲍又将八十万汇入了持枪绑匪的境外账户。” “可否给我看一眼转账记录?” 凌云龙脸色黑沉,始终不敢相信苏毓竟会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 民警微微颔首,旋即将转账记录递至了凌云龙面前,“证据确凿,还望令夫人能配合警方调查,随我们去局里走一趟。” “云龙,我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我发誓,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我。” 苏毓彻底慌了神,着急忙慌地拽着凌云龙的胳膊,那双泛着精光的丹凤三角眼里满是恐慌和无助。 她原以为这件事情早该平息下来。 没成想,居然有人弄到了她和林鲍的转账记录! 凌云龙仔细地查看着转账记录,意外发现苏毓除却10月21日当天给林鲍转过八十万之外,每个月一号都会给他的账户上汇入六万块。 另外,苏毓分别于10月21日晚上以及10月22日给她的前经纪人赵敬淳汇了两笔款项,共计三百万整。 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今儿个他刚给林鲍的账户汇去五百万,林鲍转手就将其中的三百万汇入了苏毓的账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