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一会儿我们一起去学校吧。”沈歆擦着头发走出来。
姜厘把外卖放在餐桌上,听到沈歆的话时动作一顿。
“今晚不是有家长会吗?”沈歆直接坐下就开始动手打开外卖。
“……我以为你不记得了,本来……”
姜厘后面的话很小声,沈歆听不清,也没追问,她故作镇定道:“怎么会?”她把饭递给姜厘,“和你有关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会忘记?”
她在家长会之前想起来应该也不算忘记吧?
莫名有些心虚,沈歆打算换个话题:“你头发好像有些长了。”
“嗯。”姜厘点头。
“要不我帮你剪剪头发?”姜厘的头发太长,他又喜欢低着头,沈歆根本看不到姜厘的眼睛。
都说认识一个人最好的方法就是通过他的眼睛。
“好。”姜厘没有拒绝。
沈歆笑了笑,说:“那就这么说好了,今天可能不行,明天吧!”
“嗯。”
“那快点吃饭吧。”沈歆把菜往姜厘面前推了推。
姜厘不说话了,埋头吃饭。
吃完饭,姜厘就乖乖的坐在沙发上等沈歆。
沈歆在房间里画了个心机的淡妆,又选了一条显气色的鹅黄长裙披着小外套。
她看了眼时间,差不多了,就走出房间。
姜厘的心思本来就不在电视上,见沈歆出来了连忙起身,在看清沈歆的穿着时眼睛一亮,只是稍纵即逝他就暗了目光。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沈歆穿裙子,平常在家的时候沈歆都是穿着休闲的睡衣,基本不化妆,除了出门。
“好看。”姜厘说。
沈歆脸一红,调侃他道:“你居然还会夸人?”
姜厘脸色一僵。
沈歆继续道:“再夸一句,我爱听。”
姜厘嘴唇蠕动半天,憋出一句:“你今天很好看。”
沈歆笑了,心情大好,上前拉着姜厘的手说:“你要是以后能天天这样夸我那多好。”
沈歆虽然不是个特别爱美的女生,但是有人夸自己好看她还是很受用的。
家长会是七点半,沈歆刚过七点就到了姜厘的教室。虽然还没到时间,教室里已经有好几个家长了,他们聚在一起谈笑热闹。
沈歆不用听都知道他们讨论的话题无非不就是孩子,成绩,自己的工作工资。
姜厘让沈歆坐在他的座位上。沈歆一开始有些拒绝,但是姜厘态度很强硬,他说:“开家长会的时候,学生是不能在教室的。”
沈歆眉头一皱:“你的意思是,其实你可以不用来?”
姜厘点头。
沈歆苦着脸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
“不……”
“诶。”沈歆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应该先问问你的,你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我让你跟我来,你就来了,真傻。”
姜厘原本想说不用说对不起的,但是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沈歆的一串话堵住了嘴,他抿着唇不说话,就这样看着沈歆。
沈歆抬起自责的头来,有些不放心的问:“那一会儿你怎么办?在教室门口等我?”
“我在楼下等你。”
“那你不能乱跑。”
“不会。”
“诶~我肯定是全天下最不称职的家长。”沈歆想趴桌子埋头,她没脸见姜厘了。
“不是。”姜厘说:“你很好,特别好。”
“你不用安慰我了。”沈歆摆手道,“我早就习惯我这个不争气的脑袋了。”
记性差,不聪明,前面十几年在爸爸妈妈的庇护下长大。
“不过我答应你下一次我肯定不会忘。”沈歆伸出三根手指,一本正道,“我是认真的。”
“我知道。”姜厘说。
说话间,沈歆发现教室里的家长们都一拥起身朝教室门口走去。
沈歆向来喜欢凑热闹,也忍不住看了过去,她看到了陆湛。
陆湛虽然是一位老师但是样貌和身高都是人群中最显眼的,因此沈歆第一眼就看到了他。
姜厘说:“准备要开始了,我先下去了。”
沈歆说:“那你小心点。”
“嗯。”
“你放心,我就听一会儿我就下去找你”沈歆捏了捏姜厘的小手。
姜厘却如同触电一般抽回自己的手。有些结巴道:“知……知道了。”然后从后门跑了出去。
家长会其实很无聊,无非就是成绩和教育问题。
沈歆其实对这些没兴趣,甚至有点想偷偷在桌子下玩手机,但是看着周边个个坐姿端正的家长,她实在不好意思搞特殊,只能硬着头皮脸上挂着自己都觉得难看的笑盯着讲台上的陆湛。
正在分析教育问题的陆湛似乎感受到了沈歆的目光,停顿了一会,扶正了一下眼睛,勾唇继续。
沈歆本来觉得有些无聊,但是陆湛的声音很好听,她渐渐的也聚起了精神。
“这个年纪的孩子大多都贪玩,有点小叛逆,家长在处理孩子学习和玩耍时不能态度过于强硬,而是应该规划好孩子学习和玩的时间。”
沈歆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可是又想到自己那么宅,姜厘跟了自己后好像也是天天待在家,基本除了买菜大门不出。
“学习是讲究劳逸结合的,强制不让孩子玩只会让孩子和你唱反调,有时候不去设置小目标奖罚机制,给孩子加加动力。”
自己好像没有送过姜厘什么东西诶?沈歆有种突然被点悟的感觉。
姜厘从来不会主动跟她提要求,她如果主动提起他肯定会拒绝的。她突然很想送礼物给姜厘,可能是知道自己迟早会离开,她离开后,姜厘会想她吗?
她之前没有想过离开的问题,但是突然警觉,如果自己离开了,什么东西都没留给姜厘,他以后会触景生情想到她吗?还是只当她不存在……他只是一个纸片人,在她的世界他的人生就是作者笔下的那样,刚满二十六岁就在监狱里自杀。
咚——
桌子往前推撞到前面人椅子的声音。
沈歆惊恐回神抬起头来,对上陆湛意味不明的眼睛。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沈歆连忙起身,把桌子移回原位。她刚才发呆,身子撑着桌子,一不小心用了点力推了桌子。
前面的那个家长是个好说话的,他笑了笑,摆手道:“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