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绳子套大个子,说起来好像简单,行动起来却真是不容易。
赵青禾看到,有一个打好结的绳子,在空中划出了完美的轨迹,然后正中一头雄性大个子。
不过,这头长着鹿角的大个子暴躁得很,炮手才使劲拉绳子,它就全身上下一起发力起来,一边扭腰甩脖子,一边四条腿乱七八糟地跳动着。
炮手是个矮壮的汉子,虽然看上去很有力量,但是面对三百多斤的雄性大个子,力量不是一个级别,猝不及防之下,绳子一下就扽紧了,被带得一个踉跄,脑袋差点栽到地上。
好在,炮手是带着手套,这一下才没有受伤,不然两手非得被剌得秃噜皮不可。
周围的人见到这种情况,赶紧跑过去帮忙,纷纷上手要拉住绳子,其中也包括了赵青禾。
一根绳子,一边是用力拉紧的三个人,一边是使劲挣扎的大个子,双方就这么僵持在了原地。
大个子猛地往前一耸,突然卸掉了力气,三个吭哧瘪肚地连连后退,最后面的那个炮手,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趁着这个机会,大个子再次挣扎了起来,四条腿带着身子蹦跳一两米高,腰扭得更狠,脖子甩得更花。
本来套在它脖颈上的绳套,就这么脱了劲,反向往上滑去,滑过了它的脑袋,最后被鹿角卡住。
这时,赵青禾三人已经稳住了身形,重新用力拽着绳子,让绳子紧紧得勒住了雄性大个子的鹿角。
大个子感觉头上吃力,知道是哪些“坏家伙”又来了,就不再挣扎,再次全身用力,准备再次和对方对峙。
不过,或许是命运地捉弄。
绳子从脖颈“滑”到了鹿角,更加远离的大个子的重心。
现在三人拉拽的力量,通过绳子传递到大个子的鹿角上,在杠杆作用下,力量增大了很多倍。
赵青禾也发现了这个问题,突然开口说话:
“爷们,听我喊一二三,咱们仨一起使劲,肯定能把这畜牲撩倒!”
等另外两个人回应,赵青禾深吸了一口气,继续沉声倒数:
“一!”
“二!”
“三!”
声音出口时,赵青禾沉腰收腹,胳膊和大腿也同时发力,狠狠地往后拉拽着绳子。
事情和赵青禾预料的一样,对面的大个子因为重心不稳,被绳子带着栽到了地上。
赵青禾抓着绳子,三两步就窜到了猎物的身前,上来就用膝盖压住了对方的后胯。
大个子的前半身,有另一个炮手合身压上,加上中间帮忙拉拽四条腿的人,大个子很快就被制服。
接下来就是捆绑猎物。
赵青禾用膝盖压住了大个子的后胯,身体的重心下压,尽力得压制住对方的挣扎,好让负责捆绑的炮手能好使劲。
拿着绳子捆绑的炮手很有经验,先在大个子的一条后腿上打了死结,然后顺着对方挣扎的力道,快速地绕住另一条后腿用力一拽,对方挣扎的力量就泄了一半。
趁着这个机会,炮手一鼓作气,把大个子的两条前腿别了过来,不管到不到位,只把绳子绕过来,缠上去。
这时,负责按住大个子前半边身子的炮手,就能放松些,搭把手把绳子一拉,对方就四脚朝天被绑在了一起。
剩下的,就是不断缠绕加固绳结,然后赵青禾就能松手,任凭大个子侧躺在地上挣扎,却怎么也站不起来。
被捆绑放倒在地的大个子越来越多,空闲出来的炮手也越来越多,捆绑大个子的速度就越来越快。
等到只有七八头小崽子还站着的时候,所有炮手都松了一口气,彼此看了看周围的同伴,山林里充满了爽朗的笑声。
赵老爹带着三个二把头,开始挨个检查起地上的猎物。
他们可不是搞特权在挑肥拣瘦,而是在按照炮手“三不放炮”的规矩,找出带崽的雌性大个子给放了。
这群大个子有三十多头,并且有好多几头长着鹿角的雄性,根据黄大爷这个兽医的判断,是几个群体的大个子临时聚集在了一起,以对抗因为恶劣环境,变得更加穷凶极恶的捕食者们。
所以,它们才会带着七八头小崽子,也必然有带崽子的雌性大个子。
检查的办法很简单。
只有成年雄性的大个子,才会长鹿角,就首先排除掉一部分。
因为这些大个子,都是被四脚捆绑在一起,侧躺在地上,一眼就能看到肚皮,打眼一看,就能分辨出那头大个子正在哺乳期。
很快,六头正在哺乳期的雌性大个子就被挑选了出来,然后被一一地解开绳子。
这时就能看出来了,有一头或者两头雌性大个子,一次生下了两个崽子,这在大个子里是非常罕见的。
或许是不敢相信,六头被放生的大个子被解开绳子以后,只是翻了个身趴在了地上,并没有着急着站起来逃跑。
等在它们跟前的炮手,又是拍巴掌恐吓,又是上手拍,才终于把对方驱赶起来,然后“哞呜哞呜”地叫着,带着自己的崽子往山林里跑去,很快就消失不见。
目送着六大八小的大个子离开,赵老爹又站出来说话了。
他一边拍着巴掌,一边大喊:
“老少爷们,咱们别看了,把所有的猎物都装到雪爬犁上,咱们找个合适的地方再处理。”
百十号炮手组成的冬围队伍,并不缺少肉食,昨天的大炮卵子肉还剩下不少,怎么也够人们和猎狗们再吃上一顿。
所以,这些被活捉的大个子,并不用着急着宰杀,赵老爹说的合适的地方,大概率是要找个地方下饵。
到时候把血放在一起,加重空气中的血腥味,吸引猎物的效果会更好。
不过,除了活捉到的大个子,还有三头被子弹爆头的家伙需要处理。
赵老爹挥手点出了几个人,把三头中弹而死的大个子集中到了一起,看着一模一样的爆头样子,他对着张大军指指点点了半天,最后只憋出了一句话:
“冬围是集体活动,下次可不兴再逞能了。”
张大军显然也知道自己过分了,只能回以“嘿嘿嘿”的傻笑,并且隔着帽子挠着头发,以便掩饰自己的尴尬。
黄大爷摇着头,从雄性大个子的侧脖颈上收回了手指,脸上的表情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