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瑞打着伞,倔强孤傲的背影渐渐和黑夜雨幕融为一体。回家的路似乎格外漫长,他一直走一直走……
有三三两两的路人认出他,拍下照片发到网上,本以为会引起轰动,却被吃瓜群众讽刺想红想疯了,傅景瑞怎么可能会在雨天步行?只有陆琳琅,看着照片,然后抱着手机,紧紧的贴在心脏。
傅景瑞回到望江苑的时候已经快1点了,虽然打着伞,浑身还是湿透了。
在玄关,发现客厅的灯亮着,他连鞋都没有换,冲进去,以为……
傅天伦正坐在沙发上,拿着一本书在看、傅景瑞原本晶亮的眼神瞬间暗淡下去,然后又恢复成古井无波的老样子。
“怎么搞成这样,快去楼上洗个澡,把衣服换了。”傅天伦抬起头,看着西裤都已经在滴水的侄子,眉头微皱。
"嗯。"傅景瑞只是用鼻音回答了一声,就往楼上走去,
20分钟后,一身白色睡袍,头发上的水汽还没有擦干的傅景瑞从楼上下来,在傅天伦对面坐下。
桌上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赶紧趁热喝了,小心感冒。”傅天伦继续看着书,头也没抬。
“没想到二叔都会照顾人了,不容易呀,”傅景瑞总算露出一丝笑容,然后一口气将姜汤喝得干干净净。
“二叔等了我这么久,不会只是看我喝”姜汤吧。不说我上楼去睡了,你自便。”傅景瑞一伸,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这些天他也确实累坏了,从出事以来基本没有睡过一个整觉,都是抓紧在车里在各种间隙的时间躺一会。
傅天伦将书放下,点燃一根烟,“你和陆琳琅的事情怎么考虑的,你不会真要娶林湘微吧?”
傅景瑞闭眼靠在沙发上,懒懒的半天都没有说话,客厅里安静的只有叔侄俩的呼吸声。
就在傅天伦以为等不到答案,准备去睡了的时候,傅景瑞终于坐直身体,看着他。
“二叔,我没记错的话,你自己还是老光棍吧,起码我已经结过一次了,你呢?”傅景瑞挑眉,看着有气不能发只能憋着的傅天伦,莫名觉得好玩。
“你那是什么眼神?关爱孤寡老人?我是不想结,追我的姑娘从巴黎排到了伦敦好么?”
下一秒,傅景瑞看他的眼神从孤寡老人变成了智障。傅天伦抽起桌上的书砸过去,被傅景瑞一把接住。
“我和陆琳琅回不去了,这些隔阂我们谁也改变不了,就算在一起,也只会变成埋入身体里的一根刺,时不时就能刺得浑身流血。与其这样,还不如彼此放过。”傅景瑞盯着手上的书,语气平静,没有任何情绪。
“只要你不当它是刺,就不会有。你觉得林湘微真的适合你么?当年的事情,就算她没有错,她在国外经历了那么多,你觉得她对你还是从前的感情吗?”傅天伦一句话直指这些时间傅景瑞最不想面对的问题。他知道,林湘微对他,早也不复从前。虽然她一如既往的温柔乖顺,甚至比从前更听话。但是爱不爱一个人,眼神是伪装不出来的。
“没关系,就当我欠她的。二叔这辈子不也打算就这样过了吗?挺好,以后两个老光棍还能作伴……”傅景瑞幽幽的吐出一口气,又恢复成了吊儿郎当的样子。
“别乱打主意,我不会跟你作伴的,我的花花世界,你不懂。”傅天伦知道,不用劝了。他这个侄子,从小只要下定了决心,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他转身回楼上客房去睡觉。
客厅里寂静如水,傅景瑞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还有空荡荡的厨房,一切都是原样,一切又早都变了模样,有过那么一段,哪哪都是她的影子,包括他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