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几二十年前那会,枪这玩意其实比较常见。
混江湖的大哥,几乎家里都有这玩意。
可是现在时代不同了。
从以前的比拼拳脚进化到现在的比拼财势,如今真正的大哥,都不再纹龙盘虎,而是学会了穿西装打领带,随随便便就掏家伙的情况,确实变得比较罕见。
但不可否认的是,热武器虽然已经逐渐退出了舞台,可威慑力依然没有任何削弱。
看着腿上出现一个血窟窿脸皮抽搐跪在地上的刘华强,那帮小弟全部傻了眼。
高雯也惊呆了,那声枪响导致心跳漏了半拍,难以置信的抬头看向陈良,再看向他手中那把银色沙鹰,神色彷徨。
短短两天,让她更加深刻的了解了这个男人。
“还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现在的年轻人……好,很好。”
输人不输阵。
哪怕没料到对方居然随身带着家伙,但刘华强还是保持了大哥应有的气派,强忍痛苦,阴恻恻的道,可因为牙齿受伤,导致他的声音有些模糊不清。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横行霸道惯了,他确实还没有想过有人居然敢在乔庄和他硬碰硬。
“呸!”
他往地上吐了口血沫,因为疼痛,额头上已经开始冒冷汗。
这次跟斗还真是栽的不小,
边上站着的小弟,没有一个人敢来搀扶,甚至连叫嚣都不敢了,被那声枪响全部给打成了哑巴。
从刚才陈良扣动扳机的果断可以看出,他不是虚张声势。
没人敢冒险。
“把强哥扶起来。”
最后还是陈良开了口。
听到吩咐,汤晓龙上前,一只手将刘华强给拉了起来。
刘华强呼吸粗重,扶着椅子坐下,脸皮不受控制的颤动的。
从伤口汩汩流出的血水已经染湿了刘华强的整条裤腿,这货还算比较硬气,一声不吭,只是紧紧咬着牙,太阳穴都凸了起来。
他非常想去医院,可奈何现在他的人身自由根本没法自己做主。
陈良放下了枪。
“我知道,乔庄是强哥你的地盘,我也没有任何冒犯的意思,我是个生意人,图的只是赚钱而已。强哥想要高雯陪你吃顿饭,没有问题,甚至我可以亲自过来宴请强哥。可是强哥刚才的要求,确实是有些过分了。”
陈良客气的语气给人一种错乱的感觉,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高雯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合作伙伴,这个戏,是受邀来帮我忙的,于情于理,于公于私,我都得保障她的安危与权益,这是我的义务。”
形势比人强,刘华强抓着膝盖,只能听着。
“这样,强哥,昨天那位兄弟的医药费以及你的医药费,我出了。”
陈良开口。
与此同时,汤晓龙从兜里掏出一张支票,放在刘华强面前的桌上。
刘华强下意识低头看了眼。
一百万。
“剩下的钱,就当我和强哥交个朋友了。”
一百万。
在东海或许不算什么,可这里是乔庄。
这里的人均收入一年也就两三万。
一百万在这里,都可以买一栋比较不错的房子了。
钱虽然不少,可要知道,自己可是挨了一枪!
刘华强虽然是农民出生,但混到这个地步,多少也是有些眼界的,没因为一百万就乱了心智。
他冷笑一声。
“一百万,就想把我打发了?我捅你一刀,再赔你一百万,你觉得怎么样?”
陈良也笑了下。
“强哥,我是很想和你做朋友的,可假如强哥不愿意,那就只能换一种解决方式了。”
刘华强强忍痛苦,咬着牙,眼中冒着血丝,豺狼般盯向陈良。
“怎么?难道你真敢在这里杀了我不成?”
陈良摇头,笑容温煦,那把沙鹰还捏着手里,慢条斯理的道:“强哥说笑了,我是一个商人,从不会干违法乱纪的勾当,可是别人会不会干,我就不敢保证了。”
刘华强哪里听不出其中的威胁之意,抬起头,看向自始至终都没有太多表情波动的汤晓龙三人。
从过往的经历他自然可以察觉到,这三人都是狠角色。
当然。
最狠的无疑还是这个捏着沙鹰打了他一枪,结果还能谈笑风生的年轻男人。
在江湖上混,首先看人得准,其实说句心里话,现在刘华强已经有些后悔招惹高雯了,但是他不愿意承认。
“你是干什么的?”
他终于问道。
“我是d.g董事长。”
听到这话,刘华强脸色微微一变。
也算是‘结识’了不少女明星的他,哪里没听说过d.g的大名。
只不过因为陈良的年轻,让他压根没有往这方面想过,只以为陈良是喜欢高雯的一个富二代,可哪知道对方居然是这么一头大鳄。
他虽然狂,但也不是没有自知之明。
和d.g老板比起来,他就是一只蚂蚱。
人家那是在东海都能叱咤风云的人物,一只脚就能踩死自己。
段位的巨大差距,已经让刘华强心态发生了变化,那股屈辱感,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斗不过d.g老板,这完全是理所应当,没什么好丢人的。
“原来是陈董大驾光临。”
他低沉道,不如人家归不如人家,但总归也不能表现得太丢人。
“陈董为什么不早点告知?还闹出这种误会。”
明显,他的语气已经透出服软的意思了。
陈良当然不是故意扮猪吃老虎,只不过对付刘华强这种人,尤其还是身处他的主场乔庄的情况下,一个名头,其实很难对他形成真正的威慑力。
只有双管齐下,让他了解到自己的狠,再加上名头的震压,才能让他产生畏惧。
“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嘛。”
陈良拿起那瓶飞天茅台,给自己倒了杯,笑着朝刘华强示意。
“以后我们公司应该还会经常来乔庄拍戏,还希望强哥能够多多关照。”
这时候听这声强哥,所带来的感觉自然有些不同了。
刘华强也算是能屈能伸,端起自己的那杯酒,和陈良碰了一下。
“好说。”
酒水混杂着血水被他吞了进去,个中滋味只有他自己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