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赵泰见完面的第二天,陈良不请自来,主动造访聂家。
自从爆炸袭击过后,顾言之的自由应该是被家里限制了,那天早上回去后就不见了人影,不过两人也没有断了联系,这几天一天可能好几个电话粥,比一日三餐还要准时,但不管怎么说,有些事情,不是打电话就可以替代了。
而且他也确实应该来聂家一趟。
总不能祸害了人家女儿,就当起缩头乌龟吧?
因为来之前并没有提前知会,所以当接到电话得知他已经到了自家门口,顾言之非常惊讶,随后便是惊喜,拿着电话跑出来,果然看见蹲在自家大门旁边的陈良。
她哭笑不得,眼波流转,满是柔情蜜意。
“你能不能注意点形象?蹲在这像乞丐似的。你还有胆子来这?”
陈良站起身,若无其事道:“为什么不敢?”
顿了下,他紧接着又问道:“你妈在家吗?”
顾言之故意板着脸。
“在,怎么了?”
陈良脸色微变,显然对顾言之那位不苟言笑严肃冷漠的母亲心存忌惮。
“看你这样子,假如被我妈看到,以后你恐怕别想进我家了,就这么点胆子,装什么好汉?”
顾言之噗嗤一笑,毫不客气的嘲讽,见四下没人,抓住陈良的手。
“好了,把心放肚子里去,我妈去单位了,只有我爸在家。”
陈良这才松了口气。
两人走进聂府。
“你找我爸有事?”
还在院子里的时候顾言之就已经松开了手,就和偷情的小情侣似的。
“见你爸倒是其次,主要是来看看你。”
顾言之扭头,笑吟吟道:“几天不见,你嘴巴倒是变甜了许多,虽然知道是假话,但是我爱听。”
陈良哑然一笑。
正堂里,聂荣正在看报纸,陈良和顾言之并肩走过去,喊了声:“聂叔。”
聂荣抬起头,看到陈良,似乎有些意外,然后笑着点了点头,“小陈来了,我正打算约你的,坐。”
从女孩到女人,更关键的是心理上的变化,顾言之显然要比以前变得懂事许多,知道两个男人肯定有重要的事情要聊,没有坐下,“你们聊,我去洗水果。”
然后她便转身离开了大堂,将空间留给陈良二人。
“这丫头,改性子了。”
目送她的背影,聂荣眼神有些诧异,似乎比较奇怪自己这个宝贝女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乖巧了。
陈良不动声色,他不会逃避不假,但也没有勇敢到我把你女儿睡了给直戳了当的说出来,那就不是叫爷们了,那叫缺心眼。
“聂叔,上次的事,我感到很抱歉。”
聂荣收回目光,看向陈良,淡淡笑道:“你指的是什么?”
陈良面露歉色,不紧不慢道:“爆炸袭击的事,假如不是因为我的原因,言之也不会遭遇危险。”
虽然聂家人一直没有过问这件事,并不代表对方不清楚。
陈良明白,这么大的事情,楚云天肯定不会隐瞒,所以他必须亲自出面,或许聂家不会责备他什么,但作为本人,他起码得表示一个态度。
聂荣沉默了下。
“这件事,我确实听云天说了,要不是你反应及时,可能你和言之真的会有很大的危险,假如被你阿姨知道,那可能就麻烦了。”
陈良闻弦知意。
“阿姨不知道?”
聂荣笑着摇头,
“这种事情,我哪里敢告诉她,不然言之那丫头一年半载恐怕都别想出门了,我还特意嘱咐了云天要保密。”
他轻叹一声,“没想到那些东瀛人居然如此无法无天。”
“聂叔……”
陈良张了张嘴,聂荣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将之打断。
“你的想法,云天已经和我说过了,你做的没错,从长远看,比起抓了那个武田丽子,放她回去要更为有利,你看的足够透彻,深远。”
“聂叔不怪我自作主张就好了。”
陈良苦笑道。
聂荣摇了摇头,神色徒然变得郑重且严肃起来。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东瀛人这么做,倒是无可厚非,可是昨天,你遇到的那两个杀手……”
聂荣顿了顿。
“你知道他们什么来历吗?”
昨天的事对方都知道了?
陈良来不及诧异,盯着聂荣,立即问道:“聂叔莫非了解他们的身份?”
“杜家。”
聂荣吐出一个名词。
陈良皱眉,正要问什么,只听到聂荣继续道:“杜骁你应该认识吧?在东海,他似乎与你发生了一点摩擦。”
陈良一怔,继而恍然大悟。
杜骁。
不就是那个因为高雯和他结怨的京都大少。
最后还是在赵泰的干涉下才和他“握手言和”。
“他有这么大胆?”
陈良忍不住问道。
“他自然没有这么疯狂,但是他身后的杜家就不见得了。”
聂荣轻声道:“政治是一门很复杂的学问,你的存在,已经成为了一个丰厚的政治资源,有些人想得到,而有些注定得不到的人,为了不想被其他人得到,自然就想毁掉它,你应该可以理解。”
“可是……”
陈良欲言又止。
聂荣淡淡一笑,意味深长道:“不要把所有人都想的那么伟大,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把国家利益放在首位的。”
陈良默然。
“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了,高层已经同意了你的条件了吧?”
聂荣问道。
陈良点头,犹豫了下,还是没有隐瞒。
“昨天赵总督和我聊过了。”
“赵泰确实很看重你,也帮你说了不少话,要不是他的鼎力支持,高层不会对你这么放心,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欣赏一个年轻人。”
陈良不知道该说什么。
双方对他都有恩惠,他夹在中间,确实有些左右为难。
“你不用考虑太多。你只需要做你应该做的,其他的事,不需要浪费精力去考虑。”
聂荣笑了笑,貌似玩笑。
“政治的事,就交给我们这些政治家来处理吧。”
陈良一怔,注视着聂乐,心中的压力与为难逐渐放下,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笑容。
“谢谢聂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