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电话,陈良沉默不语。
特首和李老头对视一眼,知道这个电话是京都那边打来的,但心底仍然没有太大把握。
一,陈良并不是公职人员,无须听任何人的指挥调度,所谓的国家大局,两地和谐,与他并没有太大关系。
二,他与港城豪门目前正处于交恶状态,他朋友虞姬现在还在京都被羁押。
推己及人,有几人能够做到以德报怨?
“陈先生,犬子现在危在旦夕,还希望陈先生能不计前嫌,伸出援手,李家必定铭记陈先生这次恩情。”
最终,李老头还是开了口,谦和而诚恳,放下了所有的峥嵘与骄傲。
看似简单的一句话,实则透露了很多信息。
显而易见。
假如陈良愿意挺身而出。他李家必会改弦易帜,不再声援郑家包家,与陈良握手言和,化敌为友。
陈良与李老头对视一眼,轻声开口道:“有绑匪的联系方式吗?”
李老头瞬间一喜,连忙点头。
陈良当即与绑匪进行通话,问会面地点。
这帮自称三合会成员的绑匪确实狡诈,此时竟然已经远在公海,显然是为了避免港城警方的追捕。
既然决定帮忙,陈良就不会拖泥带水,当即出发,离开半岛酒店,前往维多利亚港湾一处游艇码头。
李家早已在此准备好游艇。
“陈先生,家主吩咐我们全力配合你,请陈先生指示。”
大约五六名精壮汉子早已在码头守候,容貌冷峻,气质彪炳,一看就与普通的保镖不是一类货色。
“一个人驾驶游艇足矣,其他人留在这。”
陈良说完,直接登上游艇,似乎真打算“单刀赴会”。
其他人面面相觑,显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们二少爷现在命悬一线,多耽搁一秒钟,他就会多一分危险。”
陈良平淡的话音传来,几名特种兵出身的李家精英不再犹豫。
“我去。”
一人跳上游艇,驾驶游艇载着陈良破浪而去。
价值千万美元的豪华游艇在海面飞驰数小时,出巴士海峡,进入一望无际的太平洋。
雷达显示屏上,代表游艇的绿色光点离代表目的地的红色光点越来越近,嘀嘀的警示音开始响起,提醒驾驶员避免碰撞。
陈良抬眼望去,正前方,海天相接处,逐渐显现一艘货轮,普通人顶多瞧出模糊轮廓,在陈良眼中,货轮细节一览无余。
随着游艇不断接近,万吨货轮上的武装分子开始大呼小叫,驾驶舱顶部,绑架小超人的平头汉子凭栏眺望,古铜色面庞浮现一丝狰狞笑意。
计划成功!
货轮是三合会庞大走私船队中的一艘,船上数十人,个个是亡命徒,背负着不止一条人命,枪支弹药充足,还有火箭筒。
这小子必死无疑。
替龙头报仇雪恨就在今朝!
而在社团内“加官进爵”,指日可待!
想到这,平头汉子的笑容更加恣意,张扬!
除了走私,三合会的货轮每次从亚洲返回欧洲,还能夹带数百偷渡客,偶尔客串一把海盗。
货船注册地是百慕大。
公司在百慕大注册,是为了避税,轮船在百慕大注册,十之八九是为了违法。
因为按照《联合国海洋法公约》只有注册地政府机关,能对航行在公海的船只执法,而百慕大,弹丸之国,执法力量微弱,压根不会去管。
游艇靠住货轮,有人扔下软梯,让陈良爬上来,陈良独身一人,拉着软梯攀爬,
见陈良真的孤身前来,平头猛男已觉得势在必得,吩咐身后小弟:“把李二带到甲板上,咱们会一会姓陈的小子。”
陈良从容上船,站在甲板中央,二十多人,或拎着刀,或举着枪,慢慢围成一个圈,围住陈良。
被两人推搡着走到甲板上的小超人,看到形单影只的陈良,甚是感动。
“陈先生,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陈良摇了摇头,看向走过来的七八人,一眼就辨认出其中领头的平头汉子。
“我来了,放人吧。”
平头汉子笑容阴森,“小子,你好像没搞清楚状况,在这里,放不放人,什么时候放人,我说了算。”
小超人怒道:“你们是混江湖的,难道不讲信誉?”
“呵。”
平头汉子嗤笑一声,“李公子,现在的江湖已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况且这小子可是害死我们龙头的凶手,我们煞费苦心请他过来,你难不成真以为我们只是让他来接你回去的吧。”
说着,他看向陈良,似笑非笑,“小子,我承认你有种,居然真的敢来,不过你要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兄弟们,谁想为龙头报仇?!”
他大声吆喝。
“我来!”
一赤裸上身的猛男立即响应,凶神恶煞走向陈良。
他拎着一把造型很酷的弯刀,之所以用刀,不是船上缺少枪支弹药,是多年厮杀形成的习惯。
平头汉子双手插入裤兜瞧热闹,其他人吹口哨、叫好,一个个吊儿郎当,好似切磋结果已无悬念。
“小子,吃我一刀。”
刀手猛地爆喝,助跑两步,一跃而起,挥刀劈砍,不如功夫高手那么飘逸,但气势摄人,如狼似虎。
陈良不闪不避。
旁观的人为之错愕,钢刀临头,正常人挡不住,也会躲,躲不开,照样躲,这是人类自我保护的一种本能。
就在陈良即将被劈成两半之际,陈良终于有了动作,抬起胳膊,对着钢刀侧面屈指一弹。
刀手如遭雷击,只觉得一股山呼海啸的澎湃力量顺着刀身汹涌来袭,他虎口巨疼,被迫松手。
眨眼之间,那把刀不知如何就被陈良握在了手中,平头汉子一帮人还来不及反应,只见陈良已经扬手一挥,钢刀旋转着朝他们飞去。
“唰唰唰……”
血花接连迸发。
甚至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这帮悍匪被一一收割,接连倒下。
平头汉子瞪大双眼,下意识捂住飙血的喉咙,满脸不可思议,似乎想说些什么,
可是他已经没有了开口的能力,缓缓向后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