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头,两只蛇女眨巴着长长的睫毛,默默的跟着。
莫邪瞪起了眼,娘的,我是不是太人慈了。说心里话,从来都不看好虫者,当年在圣境时,没少与虫者为敌。没想到这回还有主动送上门来的。如果不是在蛇域,这事可就不好说了。
“再跟着我......”。莫邪发着狠的吼道。
“魂友是想在蛇域游玩,还是想回灵域”。
莫邪眼皮跳了跳,这蛇女脑子很灵光呀!难怪化形灵虫不好对付。
“走走看看”。
“魂友,蛇域化形蛇者数以万计,又各守一片山域,再向前就是五步灵蛇蛇霸灵尊的领地,那老家伙可不好对付”。
听到金钥的话,莫邪停了下来。说心里话,莫邪没有进蛇域的意思,只是进来了,没有办法。转过头,呲着可怖的牙笑了起来。
“蛇友,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你帮我”?金钥声音拔高了八度。“我是怕你死在老蛇霸手里,我得不到‘万古精血’”。
噗!莫邪差点没喷了。原以为蛇女跟着他,一定是有事求他。这蛇女够口快心直的了,一点都不拐弯。莫邪瞪瞪眼,真的是没什么好说的了,真想射死这只妖蛇,烤肉吃。
金玲轻轻的拉了下金钥。
“怎么,还要给他好脸子吗”?
“钥妹有事好商量,别伤了和气”。
莫邪眼神跳了跳,闹了半天,两只蛇女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呵呵!我道是想看看,蛇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看看天色,一缕晨光撕碎了墨色的星空,蓝中透紫的从苍翠的山嫩后面露出来,耸立在崖顶的岩木上,仍然半含着余睡未足的惺松倦态,斜依在崖空,几处深谷涌出白色的晨霭,不住地向山脚下滚动回荡来。
莫邪找了处背阳的石壁坐了下来,这里青白的曙光和淡淡的晨雾交织在一起,湿气、阴气都很重,有利于修炼。
金玲、金钥互看一眼,跟着坐到了对面,瞪着晶光闪闪的立瞳看着慵懒的魂士。
一阵强风撼树,无数带着阳光的露珠从伸入崖空的树梢上层层滴下,万点彩色的流星陨落,洒下片片星雨。
莫邪盘坐在星雨中,拿出万古灵血含入口中。一道紫芒从魂体中透了出来,形成半透的光罩。
两只蛇女愣了下,嘴角抽了抽,却没有动。似乎并不再意莫邪炼化“万古灵血”。
莫邪半眯着横瞳,心里一阵怪笑。对蛇女的神情心生怪意,想不明白,蛇女为什么要跟着他。身影一闪,一位魂士出现在身边,手握骷髅弓,挑眉看着蛇女。
两位蛇女立瞳大了圈,盯着一模一样的魂士上下打量,听说灵者可以化身,最多能分出三个分身。却没有真正的见过,记得突袭灵阜时,击杀过一位灵祖。不久,两族交易时,又见到那位灵祖,应该也会化身吧!
不过魂者有分身,这道是一件奇事了。
这么一等,等了十年之久。再新鲜的事,也变得腻了。
魂士十年没动,这下可把金玲、金钥急坏了。坐立不安的来回徘徊着,想走近莫邪,魂影飘飘的挡在近前。根本不让蛇女靠近。
“叫魂士起来,不然,我可不客气了”。金钥实在忍不住了,指着魂影的鼻子喊了起来。
魂影搧搧鼻前的空气,筋了筋鼻子,一声不吱的瞪着眼睛。
金色剑光轻轻一点,两道蛇形剑气凝在剑尖上。金钥剑指魂影,脸上凝满寒杀之气,小脸红通通的,怒气直冲灵空。惊得石缝间朵朵兰花凝着的碎露,像晶莹的清泪洒落。
魂影斜目蛇女,手中骷髅弓弦青光闪动,蛇曲的青芒在弦间游动。锐利的瞳光跳动着蛇影。
金玲一看阵势不对,急忙拉住金钥。“钥妹耐心点”。
“还耐心,十年过去了,族内催了数次”。剑身的蛇形气旋更甚了,两条殷实的蛇影吐着长长的信子。
唰!剑光斜空一挑,蛇影飞空而起,化成两道流光打着旋飞向莫邪。
莫邪分魂手中的骷髅弓在空中化了一道青弧,啪的声,飞出两道青光箭影。
这么近的距离,箭影未等成形,射入飞空的蛇影,一箭从左眼飞入,一箭从右眼飞入。将两只殷实的蛇影穿了糖葫芦。
金钥手中的碧血剑抖成了蛇形,一道寒光击到了剑柄上。震得粉嫩的小手瞬间煞白,失去了血色。
当啷!碧血剑响着清脆的声音,掉到空域。唰!化成一道蛇影飞入金钥的袖子里。
金钥向一只受惊的飞蝇,嗡的一声,没了影子。
金玲吓得脸儿都白了,蛇影轻晃,追向飞去的影子。
“哈哈哈”!莫邪分魂握着骷髅弓狂笑了起来。蛇女看似狂得不得了,战力也不过如此。
嘶!莫邪分魂倒吸了口气。抱着莫邪挤入石缝里。
风儿吹皱的河面上,泛起了层层涟漪,折射着殷红的霞光。金钥握着手腕,滴滴精血落入河水里,撒下一河红色的玛瑙,熠熠生辉。
“痛吗”?
金钥裂着要哭的小嘴,阵阵的吸气声,在牙缝中沉吟着。小脸抽搐的不成样子。
金玲心痛的看眼钥妹,急忙拿出灵珠,吸回滴滴飘落的精血。
金钥像似被震傻了,抓着手腕,愣愣的看着远天那一抹飘落的红霞。
许久,才喃喃的说了声。“那是什么”。
“那里”?金玲被问懵了,看向河岸边上绿幽幽的小竹林。
“伤我的是什么”?
金玲一愣,看向竹林上的红霞。金钥与分魂交手时,她看得清楚,分魂射出的是骷髅光,至于那光是什么,她无法看清。
“骷髅光”。
“骷髅光......”?金钥喃喃的重复着,牙齿哒哒的寒战连连。至于她看到了什么,一直没有说,无名的恐惧泛滥着,骨头发出交错的震碎声。
身子一软,金钥瘫在金玲的怀中,变得人事不醒。
这下金玲慌了,抱着金钥向蛇域深处遁去。身影一闪,金玲拉长的影子,又回到河岸上空。
远处的小竹林闪着绿幽幽的光,在微风中轻轻摇响竹叶,风儿吹动树叶那飒飒作响的声音,像风恣意地追逐着、戏弄着,撕扯着云朵。
数十道蛇影出现在竹林上,蝮狂骑着一条头顶红珠的黑色巨蛇出现在竹空,傲气十足的拉住黑蛇,头一扬,看向惶恐中的金玲。
“玲妹告诉哥哥,谁伤的钥妹”?
黑蛇游丝般停在近前,信子伸得长长的,阵阵的腥臭味扑鼻而来,熏得金玲皱起眉头。
蝮狂怎么跟过来的,金玲不知道。但对他的反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天天像个跟屁虫似的缠绕着,见到他就想吐。
“刚才比试,不小心伤到的”。
“是这样”。蝮狂眼里跳着幽光,抻手抚摸着黑蛇头上的那颗红珠。
“信不信由你”。金玲不再理蝮狂,抱着金钥遁入霞光里。
蝮狂看着金玲的背影,心里阵阵的嘀咕,这山里有点怪怪气氛,是什么?它也说不清楚。竹青一路嗅到这里,时停时进,如今又无法感应到气味。不过,在金玲和金钥的身上,存有异味。竹青想缠绕金玲。
犹豫的看会远空,红霞尽去,远天的暗色弥漫而来。湿淋淋的山林隐去了泥土的气息。蝮狂嘴角抽抽,摆摆手,数十位蛇者跟着蝮狂慢悠悠的消失在黑雾里。
一阵清爽的夜风扑来,河边的水草被水推着,轻轻摇着,悠闲的扭动着纤细的腰肢。一波荡开,河水变得波光潋滟,清澈见底。溪下的石子放射着宝石般璀璨耀眼的光芒。
哗!粼波聚起,星星点点,破碎水浪拥成落花,一荡一漾,整条小溪弥散着花草的馨香。金鲤从浪花中走出,身后跟着一位鱼女。
鱼女身着洁白晶莹鳞甲,细眉窄脸,玉颈修长,长领开巾,露出一片如凝脂白玉的酥胸,半遮半掩,素腰随着鳞甲,一溜到了脚面,一双秀美的莲足踏着水花。
“哈哈哈,这滴蛇血蛮纯正的”。金鲤捻着一颗绿色的血珠,咧着大嘴狂笑着,说话都喘了起来。
“哼!看你美的,来了这么久,就得到一滴,还有脸笑”。鱼女温怒着,斜斜的瞪了眼,这条赖皮鱼把她骗到了这里,东躲西藏的才得到这么一滴,还是白送的。
“鳅儿,这就是希望,一个好的开端”。
“还开端哪!我看是白来了”。鳅儿满嘴的怨气,噘着高高的嘴唇。
“白什么,这都黑天了”。金鲤心不在蔫的看向被黑雾吞噬的山谷。
“说什么哪?你说的宝贝在哪儿,再不说,我可没功夫陪着你”。
“啊!啊”!金鲤莫名的打着哈哈,几声后,才想起什么,脸上现出愧色。“别急呀!快到了”。
鳅儿细眉高挑,尖尖的银牙在夜色里闪着莹光。“真的”?
“嘘”!金鲤拉着鳅儿的小手,落下水头,隐入墨黑的水里。
哗—!河面风云变色,波涛汹涌,一排排山岭般的巨浪从那灰黑色的遥远天际,以排山例海之势呼啸着咆哮着向着岸边滚动过来,猛扑在巍然矗立岩石上,激起黑色的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