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晏礼的神色突然变得严肃,快步越开林鸣谦向外走去,心里眼里都是林听晚的声音。
裴晏礼已经失去了他一次,万万不想再失去第二次。
瞧见裴晏礼的身影消失不见,林鸣谦连忙快步跟上,只是他的嘴角,却缓缓勾出一抹笑意。
让人不知晓他是什么意思,林鸣谦丝毫不减慌乱,悠哉悠哉的跟上了裴晏礼的步伐。
林听晚的卧房外宋映月哭晕在了林钺鸿的怀里,整个人哭得不成样子,林钺鸿脸上的表情也甚是严肃,甚至瞧见裴晏礼的到来都只是缓缓的福了福身子,便作罢了。
都这会了,谁顾得上什么礼仪不礼仪的。
林鸣谦在一旁缓缓开口说道,“还望太子殿下赎罪,老臣这夫人平日里不是不懂规矩,如今女儿这般情况,她心中自然是难受至极,还望您了解一下。”
裴晏礼顿住了脚步,不可置信地看着林鸣谦,他眼神慌乱,焦急了吞咽了两两口唾液缓慢地点了点头,“林将军放心,孤自然不会用泱泱的娘亲一般计较的。”
这种时候了他哪还顾得上什么将军夫人什么中郎将什么林将军?
若是林听晚不在了,那么林家对他而言也不再特殊了,他从前世用了几十年来到这里便是为了和林听晚长相厮守的,不是为了看她在他的眼前再死一次的。
好半天裴晏礼还是觉着不可能,他本是不肯相信的,可没有一个父亲会拿这样的事儿开玩笑,尤其这人是爱女儿如命的林鸣谦,于是裴晏礼缓缓开口问道,“当真如此?”
秦太医缓缓地点了点头回道,“太子殿下是臣无能,林小姐这不是一般的水痘,不知是被何人传染,一直高烧不退,这样下去人是会烧糊涂的,这人自然也……”
剩下的话秦太医没有说完,但什么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
裴晏礼挥挥手一脸怒气冲冲说道,“既然如此,你想办法让林小姐的体温恢复正常便好,还需要孤来教你怎么做吗?”
裴晏礼的眼底都冒着火气,好似随时会将几人吞噬一般,众人垂下头,都不敢看他,生怕惹恼了他。
秦太医一副为难的样子,缓缓开口的,“殿下,如今能做的一切都是辅助用的,老臣如今也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林小姐的体温降下来,还望殿下莫要怪罪。”
裴晏礼闻言这下彻底听不进去,他深深的看了秦太医一眼了,转身便往屋里走,却被众人拦住。
林鸣谦神色复杂,看着裴晏礼问道,“太子殿下,您这是做甚?”
“泱泱是孤未来的太子妃,如今她要出事儿了,让本太子如何是好?”裴晏礼用尽全身力气,想挣脱众人的制服,可不论是长风还是裴晏礼等人都是武艺高强之人,又怎会是他轻轻松松便能挣开。
眼看他这副样子,马上便要拉不住了,秦太医吓了一跳连忙开口说道,“太子殿下,不过还有大半的机会,你莫要忧心。”
秦太医无视了林鸣谦的怒视,自说自话道。
话虽如此,可裴晏礼的身子还一个劲的往前冲,就像是失去理智一般明显是没有听进去方才的话。
林鸣谦此时都不免有些怀疑此时是不是玩笑开有些大了,方才秦太医已经给林听晚检查过了,并无什么大碍,不过就是普通的水痘罢了。
他年轻的时候同秦太医是相识的,一想到林听晚不愿意嫁给裴晏礼,又刚好得了这个病便想了这个法子请他帮忙,秦太医十分无奈不想拒绝友人的求助,便应下帮他的这个忙。
林鸣谦连忙开口说道,“太子殿下,若您今日这般贸然冲了进去,那泱泱还未得病死,恐怕已经被陛下处死了,您不为旁的想也要为泱泱想想。”
这话刚一说完,裴晏礼便马上冷静了下来,也不再挣扎了,他知道林鸣谦说得对。
若是他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冲进去,林听晚便会得了这祸国殃民勾引储君的名头,之前陛下便已经瞧林听晚不顺眼,不过是看在林鸣谦的面子上才算了,他若是当真不管不顾,林听晚便真危险了。
于是裴晏礼缓缓点了点头开口道,“孤知晓林将军是什么意思您放心便好,孤断然不会视泱泱为不顾的,孤想尽办法都会对泱泱好的。”
说完这话裴晏礼顿住了脚步,看这形势缓缓开口说道,“不论如何孤要看见林小姐安然无恙,若是泱泱出事,我要你们一家人陪葬。”
这话是对秦太医说的。
这话一说出口可给秦太医吓了个够呛,秦太医一哆嗦不由得和林鸣谦对视一眼,谁知那老匹夫是瞧也不瞧他,就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秦太医紧紧的咬了咬牙牙点了点头,“老臣知晓。”
秦太医的心中早便知晓林听晚,就算是应下了这个军令状也便罢了,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他可不敢拿一家人给这老匹夫当玩意玩儿。
不过经有此事秦太医决定这林鸣谦日后再寻他帮忙,他日后怎么说都不帮了,他的贼船他是再也不会上了。
裴晏礼缓缓开口道,“若是泱泱出事儿,这所有的一切将不复存在。”
这话不是对秦太医说的,而是对所有下人说的,他恐怕有人会对林听晚下毒手,对她不好。
下人们都垂下头不敢去看裴晏礼,一个个瑟瑟发抖,生怕会牵连自己。
不多会连翘戴着面纱,手中端着鱼洗出来了,瞧见这阵仗连忙停下了脚步不敢再上前。
生怕将水痘传染给这些贵人,她冲着众人福了福身子,算是行礼。
林鸣谦知晓她是什么意思,连忙转头看着裴晏礼道,“太子殿下咱便先走吧,毕竟是传染的病,若是传染给您,老臣怎么跟陛下交代?”
裴晏礼却没有理会他,反而定定的看着连翘道,“泱泱怎么样了?高热可退了?”
连翘颔首道,“回禀太子殿下,小姐的烧一直未退下,这会还是高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