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还没走出恭亲王府,便被身后的管事叫住。
“太子殿下——”
裴晏礼有些着急,回过头他眉头被皱起,“可是皇叔有什么事儿要嘱托给我?”
“那医士曾经在战场上受过伤,不相信除了恭郡王以外的人,此次前去给林小姐瞧伤口,他是硬愿意的,但前提是恭郡王必须在身侧。”
这个理由不免有些太牵强了,但裴晏礼此时也顾不上这么多了。
闻言,裴晏礼的目光闪过一丝幽深,他本就不太愿意让两人之间有过多的接触,今日若不是担心林听晚的伤口,他断然也不会同意此事,也断然不会同裴今安扯上关系。
如此便罢了,这会竟然还要跟着。
裴晏礼不免有些怀疑裴今安的用心。
可最终想了想林听晚他还是选择了妥协,裴晏礼点了点头,“皇叔何事出来?孤担忧泱泱的伤口,泱泱可能等不了这么长时间。”
刚才玉竹已经跟他说过林听晚今日伤的有多重了,裴晏礼是打心底儿里的心疼她,现在他只希望自己有一双翅膀能飞到林听晚的面前,好好的安慰安慰她,告诉她不必怕,他来了。
“怎的?这么点儿时候都等不了?”裴今安姗姗来迟,打趣笑道。
“皇叔,这事出突然,孤若有得罪,还请皇叔莫要怪罪。”裴晏礼说这话的时候倒是恭敬。
三人终于上了马往林府去了。
林明谦这几日一直在军营里练兵,却被林老太太身边的下人叫了回来,那人却一直支支吾吾的不肯他说到底是因为什么事。
刚到门口林明谦便瞧见两尊大佛着急忙慌地下了马。
瞧见两人站在一起时,林明谦的心头狠狠一跳,他的笑容瞬间有些僵硬,连忙迎接了上去,“臣见过太子殿下,恭郡王。”
“不必多礼。”说罢裴晏礼转头看着玉竹,“你家小姐在何处?快些带孤过去。”
林明谦闻言瞬间两眼一抹黑,不解问道,“可是小女出了什么事儿,二位怎么都来了?”
“泱泱受伤了。”裴晏礼的声音里面包含着丝丝怪罪的意味,他如今有些埋怨林明谦,怪他没有保护好泱泱。
“怎会如此?”林明谦瞬间大吃一惊,连忙看着玉竹,神色严肃的不行,“快带我们过去。”
“是——”
进来的时候,几人才发觉除了林老太太其他人都围着林听晚,不知在做些什么。
瞧见两人,满屋子人都快步走上前来想向两人行礼,他们这才瞧见坐在凳子上的林听晚,她满脸都是血,鲜红流下,原本娇嫩的皮肤,此时苍白无比。
她黑色的眼睛泪水涟涟,瞧着便让人心疼不已,就在她站起身准备向两人行礼的时候。
裴晏礼快步上前拦住了她,林听晚收回了被他攥着的胳膊这才作罢。
正在此时,恭郡王的声音恰到好处的响起,“给这位姑娘瞧瞧。”
林听晚愣了一瞬,这声音她倒是觉着耳熟。
然而就在她抬头看向男子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这不是!
贺十一!
瞧着他通身的打扮,以及周围人对他的恭敬,又是能同裴晏礼并肩而立的,林听晚很快便猜出了他的身份!
先帝的第十一子,裴今安,当朝的恭郡王!是了,这一瞬间,林听晚只觉得自己痴傻的可以!
是了,贺家十一子,这些裴晏礼都跟她说过,先皇后便是贺家女,裴今安倒也不算骗她,只是从头到尾都是她误会了,他也没有辩解吧。
林明谦看着林听晚这幅样子心中是着急又心疼,心疼她的脸,着急怕被裴晏礼看出来什么不对劲儿,那林家便要倒霉了。
幸好林听晚还算理智,只是一瞬间的情绪外露,马上便恢复了正常,林明谦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那医士很快便过来了,他仔细的端详了一下林听晚受伤的地方,缓缓开口道,“不要沾水,不要食酱油和醋,至于留不留疤,还得过些日子才能知晓。”
这话一出屋里的人都不淡定了,宋映月连忙上前紧紧的拉住了林听晚的手小声道,“泱泱你放心,定然不会有事儿的。”
说罢宋映月转头看着医士问道,“我这女儿年纪还小,一定要给她好好看看,绝对不能留疤。”
“夫人,您放心便好,我定会竭尽全力。”医士为林听晚包扎好了伤口,对着宋映月作揖恭敬道,“只是这伤口有些深,我也不敢说太满。”
裴晏礼从进来开始到现在脸上的阴沉就没下去过,听了这话,他脸更黑了几度,林老太太被吓得站在角落里,一动得不敢动。
一听说日后可能会留疤,林老太太心中突然涌现出了害怕的情绪。
可正所谓怕什么来深,尬来的总归会来的,裴晏礼阴沉的声音响起,“泱泱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弄的?”
林听晚还不等说话,一旁的连翘便激动道,“是我们家老夫人打的。”
这话一说完,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到了林老太太身上,包括裴晏礼。
林老太太的身子微微的颤抖,她强忍住镇定站直了身子,“你这丫鬟这话便有失偏颇了。”
“不过是方才她言语犀利,不讲规矩,我作为长辈教训她几句失手了,将这拐杖扔了过去,却不小心砸到了她的脸,太子殿下,我这也是无心之失。”
“对了。”说罢,林老太太开口还为自己找补了两句,“不论怎么说,我到底是泱泱的亲祖母,左右我不能害她不是,更何况,我管教她也没什么错处。”
说完,林老太太挺直了脊背,好似一切都同她说的一般,都是应该的。
林老太太说这话的时候,所有人都像看笑话似的看着她,她到底对林听晚怎样也只有她自己的心里最清楚了。
在场没一个人搭她的话,林老太太分明有些慌乱,她快步上前拍了拍林听晚的胳膊,“泱泱你快说句话,祖母平日里是疼你了。”
前世,这声泱泱,她等了几十年都没有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