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原时也直截了当来了句,“我没时间,快滚。”
“别这样嘛,我接了个活儿,但是孩子没人带……哎,孩子真麻烦,早知道就不生了。”
筱原时也跟禅院甚尔交谈起来,完全将那名杀手晾在了一旁。
那杀手愠怒,“喂,你们两个把我当成什么了——”
甚尔嫌弃对方聒噪,于是长刀一挥,那杀手被刀旋起的气浪卷起,在风中留下一串逐渐消散的尖叫声后,没了踪影。
不会把警察招来吧?
筱原时也不想继续纠缠,只能应承下来:“你什么时候把惠送过来?”
“半个月之后。你就帮我照顾他一个星期,就一星期,一个小时也不会多的。”
说着时,甚尔的那条虫子蠕动着游过来,从口中吐出了惠的书包和玩具,上面沾满了黏糊糊的半透明状液体,是这只虫子的口水。
“喏,惠的东西,先存放在你那儿。”
筱原时也一直都讨厌这虫子,见此情景差点吐出来。
他得回去用消毒水洗个澡。
筱原时也回到寺庙,恰好禅院直哉给他来了电话。
直哉隔三差五就给他来一通电话,基本上都是询问关于五条悟的事,或者讽刺他一通。
这次,对方语气依旧欠揍,“时也,出来跟我见一面。”
他拒绝,“没空,有什么话就直接说。”
“我最近听到一些流言,听说,你家里藏了个白发的小孩,长得很像悟君……”
直哉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小五每次外出都裹得严严实实,不可能被人注意到。
“你但凡智力超过10就知道不可能,五条悟杀了我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跟我和平相处?”
“时也,你如果不给我说清楚这件事,我会把这个消息泄露出去,你能预料到有什么后果吧?”
泄露出去又能如何,他问心无愧,说没见过五条悟就没见过。
筱原时也正要开口,突然一只手伸过来,强行挂断了他的电话。
“既然是讨厌的人,就不要再联系了。”小五不悦道,“他一直给你打电话干什么,打算日后旧情复燃吗?”
“谁允许你挂我电话?”
见筱原时也要发火,对方立即将绷带往眼睛上一缠,扑过来抱着他:“眼睛疼。”
“又疼?”他面露狐疑,“真的假的?”
他摸了摸怀里的毛茸茸的脑袋,发现这小子又长高了,虽然五官的轮廓还是很幼稚,但体型已经跟成年人一般无二。
算算年纪的话,小五差不多13岁了,成天挑食居然还发育的这么好。
“还有件事,我要接我侄子过来住一个星期。”
“你侄子?”小五挑眉,“直哉的孩子了?”
“不是直哉,是甚尔的孩子。”
“不行,绝对不行。”对方有了危机感,“我不喜欢小孩。”
筱原时也明白对方的心思,小五自己就是个小屁孩,所以会下意识的将其他孩子当成竞争者,从而排斥他们。
以及,小五是个醋精,虽然已经接受了安室透跟他谈恋爱的事实,但现在又害怕他的注意力被别的孩子给抢走。
两天后,甚尔办完了事,直接来到了寺庙里。
他来的时候是午后,热浪蒸腾地面,整座山像是被悬在火上炙烤,密林里散着一股树木烧灼的气味,让他喉咙不适。
寺庙里空荡荡,只有一个白发的男孩安静地坐在门外,手上捧着一本咒术相关的书籍。
“你是哪个?”甚尔纳闷,他不知道筱原时也家里还有别人。
那男孩没回答,甚至连头也没抬一下,似乎是不想理他。
甚尔正要追问,但看了这男孩的脸,突然心中一凛。
“我说——”甚尔觉得他眼熟,下意识将手摸向自己的刀,“咱们两个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那男孩听此话终于抬头,只是皱着眉,毫无兴趣的瞥了他一眼,“你就是要把小孩送到这里的那个人?”
“是啊,怎么?”
“自己的小孩,为什么要丢给别人养?”他面孔冷漠,“要是不能负起养育的责任,为什么还要生?”
“哪来的小鬼?”甚尔心想,一开口就让人不爽。
他生平只见过一个像这样傲慢自大的小鬼,那小鬼名叫五条悟。
此刻筱原时也正在睡午觉,他睡梦中听见一阵咀嚼声,睁开眼,看见那条肥虫子正趴在床边,吞掉了他的手表。
甚尔蹲在旁边,“我还缺一块手表,就送给我吧?”
筱原时也抬手,一道咒力输出,将甚尔和那只肥虫子统统丢出了屋外。
甚尔这一单大概赚了不少钱,买了相当丰盛的酒菜带来,筱原时也在那儿吃着的时候,他就坐在一旁浏览着网络,想看看有没有新的通缉令发布。
“时也,外面那小子是谁?”
“我捡的孩子,怎么了?”
对方想了想,“没什么,大概是我认错了。”
“这次赚了不少?”
甚尔欣然点头,“我又接了个新的活儿,这次如果能完成,估计会有一个亿的进账。”
“又要去杀人?”
甚尔“切”了一声,“关你什么事啊,我杀的又不是你爹。”
“你他妈不会说话就闭上你的嘴。”
“好好好,我错了,别生气嘛。”
甚尔嬉皮笑脸的举起酒杯,“哎,时也,说真的,我把惠送给你吧。反正我死了的话,惠也是要交给你的,毕竟这世上我就信任你一个。如果你不接受,我只能把惠卖给禅院家。”
禅院家那个地方可不适合孩子生活。
不过既然是甚尔的孩子,直哉应该会很喜欢吧。
“要我说,时也,禅院家对你够好了,为了留住你,都舍得把直哉贡献出来给你玩。”
“让一个直男装男同跟我恋爱,不恶心吗?”
“你为什么会觉得直哉是装的?”甚尔笑了,“时也,你必须把禅院家那个烂地方捅个底朝天才好,我很期待那一天。”
二人喝酒喝到半夜,筱原时也已经支撑不住,趴在桌上睡着了。
甚尔放下酒杯,略微清醒了一下意识,起身。他知道筱原时也酒量差,所以整个晚上都在刻意将对方灌醉。
夜深了,地面的暑热之气骤减,但还是让人轻易就汗流浃背,让人从里到外散着神志不清躁郁感。
该死的暑天。
甚尔提着刀走出门,活动了一下筋骨,朝那孩子的房间走去。但没等他摸到门把手,一柄匕首悄无声息的架在他脖子上。
筱原时也的声音自后幽幽响起,“想干什么?”
甚尔脸上一闪而过遗憾神情,他收起刀,露出一贯的涎笑,“我就是来逛逛,没别的意思。”
筱原时也确实喝了不少酒,但他观察到甚尔整晚都在摸自己的兵器,这是甚尔开战前的准备动作。
但他没想到对方是盯上了小五。
“这孩子又没招惹你,你为什么想杀他?”
甚尔见隐瞒不住,只能坦白:“那我就直说了,我新接的这个悬赏,就是要杀掉五条悟。”
他要拿那一亿的赏金。
“谁说他是五条悟,直哉告诉你的?”
“哎,时也,他就是五条悟,我见过他,他六七岁的时候几乎跟现在一模一样。”
甚尔多年前跑去见过五条悟,
筱原时也听此,沉默良久,“你说真的?”
那小兔崽子,就是传说中礼貌谦逊的三好青年五条悟?